第五十六章 斩魂
“呜——”大厅里顷刻间被一团沛然莫御的肃杀之气淹没，那碧色的光符便宛如无可抗拒的魔灵，以摧枯拉朽之势涌向四面八方的冤魂厉魄。
峨无羁这才接了，咕哝道：“若非我老妈硬拽着不放，谁高兴在这儿蹲着？连像样的酒楼都找不到一家。”
楚天无需回头，也能清楚知道那些金甲守卫正在逼近。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淡红色的镯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闲来无事，便用乱离火泊的石头做了这个，也不晓得她会不会喜欢。”
它不甘地催动勾漏令，指使金甲守卫从背后夹击楚天和峨无羁，企图挽回颓势。
【上】
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三十六名金甲守卫被轰得支离破碎，彻底灭绝。
另一名醉汉吃了惊，刚想拔刀楚天的拳头接踵而至，砰的声将他打昏过去。
想到这里楚天摇摇头，决定还是先回小屋碰碰运气，幽鳌山应该还住在那里。
这时候峨无羁的头顶开始冒出腾腾殷红水雾，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幽渊鬼尊无暇撤回勾漏令，当即左掌一晃幻动出无数掌影，以虚对虚，以实击实与楚天的拳劲撞在一处。
峨无羁想想也是，“嗯”了声道：“好，那你万事小心。对了，假如有机会见到文静……替我把这个送给她。”
楚天自信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然而毕竟是实力决定胜负，三十余个回合过后幽渊鬼尊渐渐摸清峨无羁的招法套路，发现这小子的锤法并无出奇之处，倒是偶尔轰出几记日照神拳颇为令人忌惮。
“看来寒料峭真是选对人了。”他干笑道：“你小子的悟性实在让我羡慕嫉妒恨啊。”
峨无羁一惊道：“小楚，你可别冲动。现在整个北冥神府想抓你的人可多了，千万别自投罗网。”
“可……可我、我有点儿怕她。”峨无羁挠挠头尴尬道：“你不知道，文姑娘发起火来凶得不得了。”
峨无羁醒悟道：“对啊，你还得去找郡主殿下。小楚，你要小心，玄龙驭那小子暗恋郡主殿下不得，想对她下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两个低咦了声，似乎认出了楚天，毕竟他身后背负的苍云元辰剑格外显眼。
箫声陡然拔高，犹若皇者降临的序曲，充满无双霸气。虚空之中碧芒纵横，流光溢彩交织掩映，直似一场震撼人心的视觉盛宴。
突然，苍云元辰剑发出一记龙吟，恐怖的杀气迫面而来！
不料楚天的身躯在电光石火间匪夷所思地蜷曲后翻迅速下坠，左拳随着身形转动霍然化作“千疮百孔”直打幽渊鬼尊胸口。
峨无羁平生最恨别人惦记自己的老娘，闻听此言不由得火冒三丈。
它左掌飞拍牢牢将峨无羁圈在身前，勾漏令凌空劈击出一道道乌芒，如霜刀冰剑肆虐猛攻过去。
“你站住！”两个醉汉快步追了上来。
他要尽快将四大世家偷袭法岩峰的消息传递出去，故而尽量避免和地底的游魂恶鬼纠缠，一路潜行匿踪避开群鬼聚集之地来到地上。
它刚准备吸取勾漏紫气修复伤口，便听到峨无羁嗷嗷叫道：“我看你往哪儿逃？”铁钳似的大手抓住幽渊鬼尊当中的那颗头颅，运劲猛拧“喀吧”一声将它扭断，再双掌合力一拍。头颅砰然捏爆，化为缕缕紫气被峨无羁吸入体内。
“嗤嗤嗤——”幽渊鬼尊的身躯迅速蜕化，变作浓烈紫气涣散开来。
迎面走过来两个摇摇晃晃的醉汉，应是流落至此的魔门人物。两人哼着不成腔的歌儿，醉眼惺忪地朝楚天望来。
“嗡——”幽渊鬼尊竭尽全力催动勾漏令，一团勾漏幽渊的虚影凭空涌现压向楚天，试图借此逼迫对手抽身自保以解燃眉之急。
楚天一看避让不过便加快脚步，将他们诱入巷中。后面嗖嗖风动，两名醉汉御风而起。其中一人大手抓向楚天背心道：“小子，你跑什么？”
【下】
洞天机怔了怔，很不满意楚天一下子就找到了正确答案，以至于他老人家没有了卖弄的机会。
如此铺天盖地的阵仗，使得一向自诩豪勇的峨无羁也不禁有点傻眼。他再嘴大能吞，也不可能一口气将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成百上千冤魂厉魄全都吞到肚里去。
“杀！”峨无羁更是懒得跟幽渊鬼尊废话，双掌运劲将头颅拍碎。
楚天对峨无羁和幽渊鬼尊之间的骂战充耳不闻，他在心中默默将勾漏夜宴的阵势变化进行了反复推演，直至算无遗策，蓦地一声长啸道：“无羁，你会不会数数？”
峨无羁运劲想甩脱，却被幽渊鬼尊死死咬住。正纠缠不清之际，楚天从后赶至苍云元辰剑一挥，将第三颗脑袋从脖颈处完整切下。
夜空中明月高悬刚到后半夜，正是鬼城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砰！”楚天借助拳掌激撞之力加速下沉，身躯蓦然舒展打开，苍云元辰剑如破囊之锥快逾闪电，由下向上飞挑而出。
他将苍云元辰剑插回背后，说道：“无羁，我得走了。”
楚天扭过头，转身蹩进一条僻静小巷。他不怕惹事，但现在真不是惹事的时候。
要不是嘴里要念数，只怕他早已大笑三声，再趁机臭骂幽渊鬼尊一通！却还是忙里抽闲重重一拍楚天肩膀道：“小楚，真有你的！”
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想到峨无羁居然会怕文静的怒火，楚天不由一笑，他收起石镯道：“我一定送到。你保重！”御风而起向鬼城的地上世界飞去。
苍云元辰剑应声破入幽渊鬼尊的体内，雪白的剑光撕裂开它的身躯自后腰穿出。
然而它的所有后手变招都在楚天的预料之中，身上精光一闪真龙天子印应念而生，幽冥之龙破体飞腾撞向幽渊之影。
屋里没有亮灯，显得异常安静。
他的修为刚刚臻至真阶第九层的圆明境界，比起幽渊鬼王尚且略逊一筹。但僵尸神功的玄妙之处便在于能够彻底激发修炼者潜力，而且全身毫无痛感，悍勇凶狠不死不休。
楚天的心神与魔曲水乳融交，感受到自然的韵律与节拍，一缕又一缕碧色光符从箫孔中如花盛绽而出漫天怒放。
这头颅虽非血肉实体，却是幽渊鬼尊精魄凝汇之处，登时疼得死去活来。
峨无羁愣了下，心里大是舍不得，毕竟在这儿想找个能说上话的活人简直比从地里刨出金子还难。何况，楚天还是自己的好兄弟呢？
“八……九、十！”峨无羁抡动磨金霸王锤迎上幽渊鬼王，一声大吼道：“死老鬼，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不仅是峨无羁，幽渊鬼尊也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抑或是楚天的脑袋有问题。它蔑然冷笑道：“我便让你数到一百、一千又如何？”
那些扑向两人的冤魂厉魄猝不及防，接二连三撞击在了光罩上。
只见百魂斩的神光飞旋扫荡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秋风扫落叶涤荡一空，连高悬的宫灯也啵啵粉碎化为丝丝紫气。
峨无羁愣了愣道：“数什么？”
三十六名金甲守卫闻令而动，手握长戟站成一排冲向楚、峨二人。
楚天从容自若道：“数到十，看我破了这座乌七八糟的鬼阵！”
到了后半夜，在外城街道上游逛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或在睡梦中或在修炼，除了个别喜欢享受夜生活的公子哥儿和街头流莺，到处空荡荡的看不到人影。
楚天莫名地想起珞珈。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做什么，是否正四处找寻自己？
那颗头颅目光怨毒地盯视峨无羁与楚天，居然还能开口说话：“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太天真了——等着，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百魂斩幻生的碧色光符叮叮击在它们的金甲上溅起簇簇火花，甲胄泛黑开裂却依旧能够有效保护住守卫继续前冲。
它们应该是勾漏夜宴阵中最强的一组鬼魂，因此被幽渊鬼尊视为杀手锏，直到这时才予以调用。
他将勾漏令递给峨无羁道：“用它在幽渊修炼，或可事半功倍。”
“轰！”云龙对冲光浪冲霄，幽冥之龙如不可一世的君王踩踏层云力压幽渊虚影，仰首发出地动山摇的长吟。
假如说峨无羁是一头张牙舞爪愤怒咆哮的老虎，那么楚天便似条蛰伏幽渊不可测度的天龙。
幽渊鬼尊一凛，就见楚天身形腾空居高临下，一拳向自己打来。
这时就听幽渊鬼尊嘿然道：“好得很，那你就随老夫改姓吧！”
楚天舒展灵觉，确认四周并无异常，当即扯下一名醉汉的外衣，将苍云元辰剑包裹起来。然后伸手在那醉汉的怀里摸了摸，果然找到了一块作奸犯科用的蒙面黑巾，便老实不客气地罩在了自己的脸上，轻轻拍拍对方人事不醒的面颊，低笑道：“谢啦，兄弟。”
峨无羁皱眉道：“这可有麻烦了。”目光不自觉盯住元辰宝珠，自是希望楚天请出洞天机帮忙。
楚天和峨无羁自然不会错过机会，各自运功吸纳，又增强了不少功力。
幽渊鬼尊哈哈大笑道：“何止是麻烦，你们死定了！到时候你们的苍云元辰剑、磨金霸王锤全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等炼化了你们，我还要攻占乱离火泊，让云中仙乖乖地与老夫合籍双修，羽化飞升指日可待！”
“该死！”幽渊鬼尊面色大变，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幽渊鬼尊暗自一喜道：“我的估计果然不错，僵尸神功尽管霸道，但极耗功力难以持久。这小子就快支持不住了！”
“喀喇喇、喀喇喇——”一道道不可以目逼视的碧色闪电如雷神震怒之斧劈击在金甲守卫的身上。
他刚才一番施为耗损了不少魔气，甚至为轰杀金甲守卫不惜动用了一缕真元。但比起从前为了施展一次天机印几乎撑爆经脉丢掉小命的遭遇，已经是好太多了。
楚天冷笑道：“就凭你的两个分身？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峨无羁恋恋不舍道：“小楚，我再送你一程。”
“逆天改命。”楚天用灵觉透入元辰虚境里回答道。
距离明晚四大世家发动突袭的时间已不足十二个时辰，必须争分夺秒。
但这样的杀手锏，不过是幽渊鬼尊的困兽之斗而已，根本没放在楚天的心上。
楚天摇头道：“我们分头行动，这样也能将消息传得更快。”
楚天察觉到峨无羁的心思，说道：“只怕你也要回一次圣城，尽快将四大世家可能偷袭法岩峰的消息告知你家老爷子。”
他心里打鼓望着楚天低声道：“小楚，你的气吞如虎印能不能把它们全都吸了？”
楚天抬手摄过勾漏令，触手冰寒，隐隐感到有丝丝缕缕的魔意在流动运转，与勾漏幽渊形成了微妙的互动感应。
楚天凝神灵台窥视屋中景状，果然空无一人。但桌旁东倒西歪又高高竖立不倒的酒坛子却说明，幽鳌山这些日子确是居住于此。
峨无羁哪里肯这般轻易放过报仇的机会，抓起幽渊鬼尊的第三颗头大骂道：“敢咬我，老子生吞了你！”
“我原本以为没必要嘛，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峨无羁回答道：“那时候玄龙驭的老爹还在世，指望着玄、倪两大世家联姻，这样在三公世家里就可稳压离世家一头，谁知人家倪天高不肯，婉言谢绝了。”
“四、五——”峨无羁边计数边握起磨金霸王锤，随时准备对付金甲守卫。
尽管依旧身处鬼城，但楚天还是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楚天探手拍拍峨无羁肩头，微笑道：“你快回去吧，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他的脑海里《百魂斩》中蕴含的缕缕魔意尚未完全退去。虽然平时吹奏练习过成百上千遍，但只有在实战中才能得到最真切深刻的体验与感悟。
“后来玄龙驭继任家主，又派人来探郡主殿下的口风。活该那个说客倒霉，没说几句话就被郡主殿下一耳光扇下山去，玄龙驭的面子丢大了。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也是怕传出去玄世家脸上不好看。”
楚天怔了怔道：“这事为何我从未听你说起过？”
晓风残月箫顿时焕放出美轮美奂的翡翠色冷光，楚天轻按箫孔默运玄功，一曲《百魂斩》如铁马冰河波澜壮阔在大厅里澎湃回荡。
双方全力搏杀都欲置对手于死地，勾漏令和磨金霸王锤叮当激响互不相让，斗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不多时，楚天便进入了外城。夜色中圣城十三峰巍峨在望，犹如矗立不语的巨人擎起北冥山城的天空。
他狂性大发，猛地抛开磨金霸王锤，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抓过一名歌姬，运劲一扯竟将它活活撕成两爿。但冤魂厉魄杀不胜杀，那歌姬魂飞魄散，又有三名侍女冲过来。
但知道又能如何？从“日落西山”到“千疮百孔”，再到“逆天改命”，这两拳一剑一气呵成天衣无缝，通过少有的立体式打击已将它的防守成功调动开来，最终暴露出身上破绽。
峨无羁登时岌岌可危，不由得大叫道：“小楚，你愣着在干嘛？老子就要元神归位啦！”
“我交给她？恐怕不大好吧！”
楚天想了想伸手推开虚掩的屋门，迈步走进房间。
猛听峨无羁一记怒喝，磨金霸王锤被勾漏令挑飞，赤手空拳兀自在狠斗。
幽渊鬼尊嘶声厉吼，小腹融化破开一个大洞，身形飞速后撤脱开苍云元辰剑。
“嗤嗤嗤——”数以百计的鬼影砰砰爆裂，在绚烂的碧光里消融幻灭，它们的魂魄被晓风残月箫中激荡的魔意猎杀炼化，随风而逝永远消失。
楚天对身周发生的事情恍若未见不为所动，心融大道神游虚空，丹田中梵度魔气如惊涛骇浪滚滚奔腾，源源不绝地注入晓风残月箫中。
两人边说边走已出了勾漏幽渊，再行一段便到了岔路口，分手在即。
楚天笑道：“我又不准备在这鬼地方待下去，要它作甚？”
楚天暗舒灵觉，方圆数百米内已经察觉不到任何冤魂鬼魄的身影气息。那座奢华的夜宴大厅也早已烟消云散，重新恢复到起初景状。
楚天打量石镯，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仍能看出峨无羁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幽渊鬼尊眼角余光扫见楚天，察觉这少年居然迟迟没有显露出救助峨无羁的意思，也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是正中下怀。
即使幽渊鬼尊这样性情阴狠手段毒辣的地底枭雄，遇到峨无羁这样战意强大的对手也不禁头大。
楚天这才晓得珞珈和玄龙驭之间还曾有过这么一段过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或许明晚是个不错的了结机会。”
“不好！”幽渊鬼尊惊骇欲绝，这才知道楚天真正的杀招竟是这式“逆天改命”。
他穿出小巷重新回到街上，故意从体内散发出一股阴寒杀气，使得周围的冤魂厉魄不敢靠近。
“噼噼啪啪”光花爆溅，冤魂厉魄全身冒烟发出尖锐悲鸣向后弹飞。
楚天浑不理睬幽渊鬼尊，反手将苍云元辰剑往勾漏紫气幻化而成的地上一插，亮出晓风残月箫招呼峨无羁道：“数数！”
“一……”峨无羁张张嘴巴，疑惑道：“小楚，你——”
它的身形越转越快，绕着峨无羁一味游斗，诱使对方不断耗损魔气，却将一大半的心神放在了楚天的身上。
峨无羁一省道：“不是你提醒，我险些忘了这桩大事！我得赶紧回乱离火泊跟老妈打声招呼，然后就赶往圣城找老爹报信。小楚，你和我一起去么？”
一阵夜风拂面，带着微微的寒意，地面上已是临近冬天了。
“呜——”话音未落，一蓬刚猛炽烈的拳风席卷四野，排山倒海般轰向幽渊鬼尊。
他运转一缕真元，天地洪炉熊熊燃烧化为磅礴魔气，浩荡奔涌注入箫中。
楚天缓缓收敛神思，便见峨无羁勇不可挡，挥动磨金霸王锤不要命地对着幽渊鬼尊狂轰乱炸。
峨无羁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左边那颗头颅打爆，哈哈笑道：“老鬼，有种你就再长出几个头来——哎哟，你他娘的属狗不成！”却是幽渊鬼尊急火攻心，那颗硕果仅存的脑袋张嘴啃咬在峨无羁胳膊上。
“唿——”楚天的体内金光怒放，祭起不动如山印，宛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光之堡垒，将他和峨无羁的身形俱都笼罩在内。
峨无羁一怔道：“那你呢？”
它看出来了，楚天自然也看了出来。不过他并未急于出手，希望峨无羁能够尽量支撑一会儿，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实战历练。
这家伙真是被激怒了，将僵尸神功发挥到了极致，全然不管勾漏令致命的攻击，只攻不守一心要拧下对方的三颗脑袋。
趁着峨无羁吸引住幽渊鬼尊注意力的机会，楚天凝神察看勾漏夜宴阵。一条条婆娑鬼影在他灵台上清晰显现，阵法运转的规律与线路犹如拼图般在激战中逐渐完满起来，形成一幅幅动态的画面。
他一面挥锤奋战抵敌冤魂厉魄如潮攻势，一面怒骂道：“做你姥姥的清秋大梦，老子不把你三颗脑瓜拧下来，就不姓峨！”
楚天怔了怔，心头升起不妥之念。这个时候，幽鳌山要么在屋里喝酒，要么呼呼大睡才对。莫非，他不在家？
“瞧出那老鬼的破绽在哪里了么？”洞天机待在元辰虚境里百无聊赖，一缕灵识窥探出来。
为避免引起注意，楚天收敛气息躲开大街，悄然游走在纵横交错宛若迷宫一样的小巷里。拐过几个弯，他来到了幽鳌山居住的小屋前。
自然的风，天上的月，游弋的云……久违了。
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拥有着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气质，冷静、刚毅却又能够像饿狼般凶狠坚忍，永远不会让人猜想到他的心思。
楚天借这机会调息运气，清扫残敌。
楚天霍然回身，左拳拨开醉汉大手，飞起一脚将他踹飞。
气机牵引之下幽渊鬼尊身形巨震，三张脸上发出剧烈的波动起伏，却是气血振荡难以抑制。它闷哼一声拔身而起，厉喝道：“小畜生，我杀了你！”
它急忙一掌拍开峨无羁，掣动勾漏令在头顶上方划出三束锋锐弧光以攻代守迎向楚天的这式“日落西山”。
楚天摇摇头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