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小乞丐
洛阳历史悠久，位于盆谷，周围多山，平原地域辽阔，除了位于核心的洛城，便是周围的村落。
城楼上有一块儿据说是不知道哪代城主某个年月写下的牌匾，时过境迁下已经具备了一丝古韵。
洛邑。
洛邑便是洛城的官讳。大魏王朝疆域辽阔，历来以九为贵，划分疆土后共九府之地，每府可掌管九郡，一郡则是细分为九城，只是城池大小并不尽相同。也就是说，像洛邑这种城池，大魏王朝共有七百二十九座。
大街上，人来人往。
石光一身棕色衣衫，穿得土里土气，跟山上的猎户一样。身边的路人路过，很多看到他如此寒酸，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他背上背着一个行囊，里面装着干粮，腰上系着牛皮制成的水袋，一轻晃就会咣当咣当地响。
唯一能够赞叹两句的地方，也就是石光面貌生得不算差，再加上两世为人，有一种沉稳的气质。
“先卖掉妖丹再说吧。”
石光喃喃自语，初走在久违的街道上，他也有点紧张，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少年人为了自己的理想，总是可以奋不顾身。
很快，石光就在路人的嫌弃中，终于打听到了城里比较有信誉的商行，白氏商行。
洛阳白氏，家大业大，财富惊天，在洛阳说起来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好，这种大门大户的商行，倒不至于欺负我一个穷小子。”
石光身上就揣了几个铜板，但是他却眼神灼灼，毫无怯懦之色，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有钱了。
一路上，行人匆匆，小商贩叫卖声不断，甚至不远处还能看到几个小乞丐跟着一个老乞丐。
石光并未驻足，他穿过了一条条街道，折东折西地，突然，在一个街巷的角落，他看到了一条野狗在对着他凶猛地嘶吼。
石光随手就捡起一块儿石头砸了过去，那野狗就跑开了。
“滚！”
石光又走了一会儿，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
“我去。”
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居然是一堆石子。
正当他郁闷时，一旁突然蹿出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乞丐，手中还拿着一根棍子，当头一棒就朝着石光的头砸来。
“你丫的！”
石光没反应过来，脑袋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头晕眼花地时候，手心一松。
原来是刚才拿到手里的包裹被那小乞丐给抢走了。
“刺啦—！”
石光下意识地挥出左手的镰刀，朝着那小乞儿砍去，却只砍中了一片衣角，掀起一抹雪白。
“好胆！混蛋，你给我站住！”
石光气愤地起身追了过去，却没想到那小乞丐身手敏捷，再加上熟悉地形，几个腾挪间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我淦！臭乞丐，臭小偷！”
石光愤怒地握紧了双拳，一时不察居然遭到了小偷。
不，应该是强盗才对。
他心有余悸，摸了摸胸口处，妖丹还在，还有牛角，暗道一声还好。
石光却不敢再待在这偏僻的街巷处，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刚走几步，石光突然懊恼地拍了拍头，“该死的，我的干粮都没了。”
同一时间，另一处巷子，那小乞丐检查了一下包裹，发现里面居然只有干粮，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两件石光用来换洗的衣服。
“嘶，真疼啊，还好伤口不大。”
小乞儿摸着胳膊，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正在缓缓地渗出鲜血。
她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口，这个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只是嫌弃地看着手里的包裹，苦着脸郁闷不已。
“太穷了吧，就连一枚铜钱都没有！”
“算了，就将就着带回去吧，娘又该饿了。”
小乞丐紧紧地抓着包裹，生怕别人抢走一样。她朝着一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一处破庙。
破庙里面生着一堆火，里面有一堆稻草，上面仰面朝天地躺着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衣不蔽体。
仔细看这女人面容倒也不难看，只不过同样也是脏兮兮的。
不过要是走近了会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
“娘，我回来了，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吃的，我们好多天都不用挨饿了。”
“嗬，嗬。”
女人嗓子沙哑，勉强地发出声音。
“娘，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他们那些男人再来欺负你了。”
小乞丐突然流下眼泪，女人伸出手来，艰难地帮女儿擦去泪水，露出一张已经有点俊俏的脸。
“别……哭。”
女人说得每句话都要费很大的劲，就像是喘不上来气一样。
她的眼神中露出些许痛苦之色，扭头看向那个只剩下一半身子的靖公神像。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女人的声音很小，也很凄凉。
不知道走了多久，
“好气派！”
见到白氏商行，他刚准备走进去，突然听到旁边有两个老乞丐坐在不远处。
石光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镰刀看着他们，却发现老乞丐正在自顾自地交谈，根本没有看他。
“嘿，昨天那女人你去看过了吧，是不是长得不错。”
“哎嘿，老兄，这年头咱们都沦落成乞丐了，还讲究个啥子，有个女人就不错了，就别挑三拣四了。”
“不过那女人大着肚子，好像还怀着孕，我昨天没碰她，不过这会儿还真有点后悔。那皮肤，水嫩水嫩的。”
其中一个老乞丐露出了淫邪无比的笑容。
“那肚子里说不定还是我的种呢，不过也说不准，这一片好多乞丐都上过那女人，那滋味，啧啧啧，真是不瞎。这女人除了断了条腿，精神有点问题，倒也不算差了。”
“嘿嘿嘿，一会儿，咱们也去找那女人试试。”
“哈哈好啊，咱们现在就去吧。”
“对了，我看那女人有个闺女，虽然说现在是个假小子，还往脸上抹灰，但是也能看出几分俊俏。”
“听说那刘三原来还打过那闺女主意，奈何她那疯子娘拼命护着。不过我看，也就这几年了，她娘也护不住喽。”
“哎呀，也有点可怜啊。”
“得了吧，我们乞丐不可怜啊？咱们可怜别人，谁来可怜咱啊，有一天日子过一天得了。”
“走吧，走吧。”
石光耳力出奇的好，两个老乞丐的谈话声听在他耳中自然是一字不落，石光冷冷地看着这两个老者有说有笑地离去，哼了一声。
“唉。”
石光叹息一声，不知是为了谁。随后扭头朝着白氏商行的门走了进去。
门口的家仆穿着锦制的衣服，他轻蔑地看着衣着朴素的石光，顿时便露出盛气凌人的姿态，
“喂，小子，站住，你是来干嘛的？”
“我来卖个东西。”
“哼。”
这家仆尖嘴猴腮，土豆脸，一脸的尖酸刻薄相，闻言虽然没有再继续拦截石光，但是脸上的鄙夷是藏不住的。
“狗眼看人低！”
石光心中不悦，恨恨想到，皱着眉头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