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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假千金(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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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庸只是表面上流民的带头人,他编造了一个凄苦的身世使得众人义愤填膺,任他鼓动。

    但沈楹也不认为,他的儿子王恒是背后主使,那少年充其量也就是个传话的。

    幕后黑手是更大的势力,他步步紧逼,寸步不让。借着流民滋事的名去杀沈相。

    这股势力潜伏南洲城太久了,久到沈峥放松警惕,沉溺安逸。

    而王庸父子甘愿做他的棋子。

    是谁想要置沈峥于死地呢?

    沈楹脑海里里一一闪过沈峥政敌的面孔。

    抬眼间,她已经身处幽黑阴冷的诏狱。沈焕护在她的身前,她浅浅一笑,心中暖意涌动。

    只见耗子窜来窜去,蟑螂成群结队。这里终年不见天日,弥漫着糜烂的味道,与其说是血腥气和伤口腐烂散发的味道,不如说是死亡的气息。

    沈楹想了想,王庸浅薄贪婪,不过图财,他的供词没什么价值。她更想知道那个瘦弱倔强的少年——王恒。

    沈楹沈焕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他们心意相通。

    “长荣,去看王恒。”沈楹出声道。

    长荣于是便领着二人到了尽头的刑房,映入眼帘的是王恒四肢被禁锢在刑架上,他无力地垂着头,眼睛紧闭着。想来是被鞭笞后昏过去了。

    灯火重重投出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嘴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以防他咬舌自尽。眼睛倒是被包扎好了。

    沈楹慨叹,这人才几岁就修得这样的硬骨头,非一般的坚毅,寻常的刑罚对他无用。她秀眉微蹙,长在山野的村夫怎会有他这般的耐性。

    沈焕出声:“泼醒他。”

    冰冷的水激醒了王恒,他一时间无法呼吸 ,立刻清醒起来。

    仅剩的一只眼睛能看到清丽女郎立在他咫尺之间,她那一双澄净的妙目不见丝毫惧意,直视着他的可怜模样。

    王恒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是她弯弓射箭,趁他不备伤了他的眼睛也毁了主上的计策。若没有这个女人,他早就该到京城向师父贺喜邀功。

    他的谩骂声堵在口腔内,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喊声。

    听不真切他的话语,沈楹挑眉一笑。那笑容灿烂可亲,令王恒一愣。

    “真可怜。”她轻飘飘地讲,上下打量着王恒,顾盼神飞间流露出天真与残忍。

    忽然间她凑近了王恒,沈焕一惊,抬手想要阻止她,挡在她面前。但忽然忆起她那一番保护的话来,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一辈子为人棋子,命如蝼蚁般轻贱。”

    王恒果然被激怒,他眼神似要喷火,令眼前这个女人灼烧痛苦惨叫而死。刑架因为他的情绪激烈而不停地摆动,他好似要挣脱开了。

    沈楹却一点不见恐惧惊慌,她抬手将王恒嘴里的破布扯去了,王恒牙齿狠狠一咬,发狠要咬断她这纤细莹润的手指。却不成想旋即被沈楹甩了一巴掌,力道极大,他耳边轰鸣声不断,唇角溢出血来。

    沈焕上前一步,护住沈楹,低头仔细察看她是否受伤。

    沈焕动作极为轻柔,他皱眉不满沈楹的越界行为。

    她却轻声道:“别担心我。”

    长荣眼珠错也不错,生怕这小子咬舌自尽,他们就前功尽弃。

    “你这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王恒叫嚣着。

    “杀了我?你能吗?”沈楹嗤笑道,“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我可怜你。你自认为孝子,可你父亲却没想做个慈父啊?他都招供完了,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你。”

    “你胡说!爹怎么可能……”王恒咬着牙喊道。

    沈楹微微一笑:“哦?他不会吗?”

    王恒脑海里一一涌现的是:他爹脸不红心不跳地编造他的死亡用以乞怜;王庸将他狠狠地踢出门去“臭小子,要不到饭别回来。”;王庸赌钱输了将他娘和弟弟卖了抵债。

    他真的不会吗?

    他明明附耳跟他说,杀沈相杀沈相。

    王庸却不肯信他,固执地要钱,这才功亏一篑。

    王恒心里乱麻一般,但还是强作镇静:“你还来找我问什么?”

    “我说了啊,可怜你。主上和父亲都不管不顾,视你如弃子。你这么些年的效忠和尽孝究竟算什么呢?”

    见王恒神情恍惚,沈楹就知道已经成功了一半。

    沈楹唤长荣来拿出一沓纸。“不,这是他的供词。”

    沈楹逐字逐句念道:“儿子王恒撺掇我杀了沈相,但我觉得沈相是个好官。一切的一切都是王恒的过错,我只是受他唆使。”

    她继续添一把火,“今年你十六还是十七?临死前有什么遗言呢?”

    长荣叹一声,身体上的折磨和伤害都不算什么,对于王恒这种急切证明自己价值的人,攻心为上。

    眼泪爬满了王恒的脸,他面目狰狞。他所谓父慈子孝的幻想被击得粉碎。

    他缓缓道出了他的一生,短暂又煎熬。出生在举子之家,父亲王庸年少时就中了秀才,自命不凡,娶了商贾家的漂亮女儿,但他渐渐染上了赌瘾,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宅子田地商铺仆人都拿去抵押,甚至最后卖了妻子和小儿子还债,母亲临走前还要嘱托他孝顺父亲。师父游历四方到了南洲城,曾救过他一命,教他防身之术,对他有恩。他依照师父所说的靠小生意赚了一些钱财,父亲便又找来,涕泗横流痛诉自己的不甘,发誓早就戒了赌。王恒年纪小又心软,还当做他是好父亲。

    但这几年旱灾频发,民不聊生。他的生意每况愈下,师父飞鸽传书来教他做这么一个局。师父许诺事成之后让他和父亲远走高飞,过富足安乐的生活。他本就对朝廷满腹哀怨,想着不如赌一把,便设了这个局。说来也亏得沈峥贪图安逸多年,早就失去了青年时的机警与智谋,才让他们父子得手。

    沈焕叹息,到底也是可怜人。

    沈楹心中却泛起疑惑:那是谁伤了哥哥呢?

    沈焕问:“师父样貌如何?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王恒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只说姓萧,听口音像是朔州人士。”

    朔州苦寒之地,倒是常常出侠士。

    该问的也差不多了,沈楹二人扭头便要走。

    “等等,能不能留我父亲一命。”

    沈楹简直震惊了,她回头厉声问:“你的命这么贱吗?他都如此对你了,你竟然还想着替他求情。”

    她对这种愚孝不理解不尊重。

    只见王恒怪异一笑,“让我杀了他。”

    “什么?”

    “我要亲手杀了他。”

    “……好。”

    二人出了牢房,沈焕吩咐狱卒看好王恒。

    走在诏狱的长廊里,沈楹整个人都显得疲乏。

    “哥哥,王恒为什么还会相信一个赌徒的话呢?”她实在是不解。

    沈焕答道:“他一生中都在不断的吃苦,父母亲情又是一直渴求的。原谅王庸或许并不是因为王庸伪装地有多好,哭的有多痛。或许只是因为他母亲说要孝顺父亲吧。”

    沈楹叹一口气,无言。

    长荣问:“公子,小姐。还要去审一审王庸吗?”

    沈楹一想到王庸就是那涕泗横流的丑状,还是个卖妻鬻子的贪婪赌徒。她只觉昨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摆摆手,示意拒绝:“他不都写了供词了吗?”

    “那我去看看。”沈焕出声道。

    沈楹关切道:“哥哥,你辛苦了。我在家等着你回来。”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沈焕立在远处看她越来越小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他心里的想法反而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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