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丧尸必须死
再转头，晏青燃左胳膊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已经割破了，你不喝也是浪费。”晏青燃眼神冷的出奇，就好像慕白刚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
甜美的血味飘过来，慕白做了两次吞咽动作，还是忍不住，过去端起他胳膊咬在血口上。
晏青燃歪着头，盯着慕白不断吞咽滚动的小巧喉结。
“对不起。”他突然道歉。
慕白转眸过来。
晏青燃尴尬中透着别扭，别扭中透着后悔，认认真真盯着慕白双眼，严肃的说：“你别这么难过，我收回之前的话，我们是一家人。”
“……”慕白咽下口血。
想翻晏青燃一眼的，可睫毛一盖，再一扬，眼角却滑出了一滴不争气的眼泪。
晏青燃左臂一收，右手叩住慕白后颈，拉他过来深深吻上他的唇，第一次真真切切品尝到了自己血液的滋味。
【晏青燃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回到20点了！】
许久，两人分开。
晏青燃擦着慕白嘴角的血，轻声问：“不生气了，好吗？”
慕白定定的看着他。
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无法和解。
如果晏青燃是个对他人类立场并不坚定的人，是个对跟丧尸生活在一起也不在乎的人，慕白有信心能感动他，能把他们之间的信任，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升温到沸腾。
但很显然，晏青燃对于他是人类，慕白是丧尸，是很在意的。
上一次蒲公英发动的战役，能让晏青燃对慕白的感情一下子冷却到0。
下一次呢？
人类和丧尸，事实上是无法和平共存的。
只要丧尸存在一天，人类就是丧尸最美味的食物。
捕猎人类，是丧尸的本能。
慕白最了解丧尸，它们因为有王的限制才龟缩在自己的领土。
一旦王变得虚弱，或是王有朝一日死去，它们就会释放本能，闻着肉味对人类赶尽杀绝。
慕白跟人类签订的和平协议，说到底不过是一张废纸。
“如果下次，蒲公英再打过来，丧尸再反扑回去？”慕白问。
晏青燃蹙眉，“与你无关。”
“如果我明明有能力阻止丧尸反扑，却没下令？”
“是蒲公英先破坏约定，他们活该。”
“如果哪天我馋了，去猎杀几个人类？”
“你不会。”
“我是不会。”慕白笑了笑，“不代表我不想。”
晏青燃眉头皱的更深。
“你知道身为丧尸，不吃人，是一件多痛苦的事？”
晏青燃反驳道，“你知道身为人类，每天都担心丧尸随时可能猎杀我们，有多绝望？”
“怎么不知道？我以前当过人。”慕白转身要走，“丧尸王我才做了一年。”
原主还没变异之前对丧尸的恐惧，都在慕白进位面后的资料库里放着。
随便翻出来看看，都是担惊受怕朝不保夕。
“所以你跟它们不一样！”晏青燃跟过来拽住慕白胳膊，“你能不能不要因为人类和丧尸的关系再跟我生气了？我已经想清楚了，丧尸是丧尸，你是你。”
“你去说相声吧。”慕白回头呵呵，“老子就是丧尸，而且还是王！”
这番争执没有让晏青燃好感度降低。
慕白故意把最根本的问题摆在晏青燃面前，让他绕不开，躲不掉，想视而不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昼伏夜出，白天需要补觉。
中午舟舟在柔软的地铺上午睡了，晏青燃把慕白推醒，趴在床边皱着眉，看样子还想在跟慕白聊一聊。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晏青燃。”慕白侧躺着，无奈的看着他。
晏青燃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我只知道我不想跟你对立，我喜欢跟你在一起，舟舟也喜欢，我们三个只要平平安安，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这么聊，是聊不出结果的。
慕白想知道晏青燃心中最美丽的愿景是什么，那里的美景，才是慕白攻略他好感度应该帮他达成的。
“你是不是很怀念没有丧尸的生活？”他问。
晏青燃点头，“每个人都很怀念。”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改口，“但如果没有丧尸，我可能就不会认识你。”
“如果我有能力消灭全部的丧尸，你希望我那么做吗？”他又问。
晏青燃愕然了几秒，睁大眼睛问：“你能吗？你的异能已经恢复到那么强了？”
“如果我也有能力消灭全部的人类呢？”慕白不答又问，“把所有人类都变成丧尸，如果你和舟舟不愿意做丧尸，我也可以命令其他丧尸不攻击你们，你们仍然可以作为人类……”
“不行！”晏青燃断然拒绝，“如果一定要灭绝什么，人类必须是存活的那一方！”
后面晏青燃又絮絮的说了很多。
比如，人类是理性的，有智慧的，能够发展文明，能够构建稳定的社会。
再比如，蒲公英那种□□粗暴的大公司，在丧尸灭绝后一定会受到其他组织的制裁，不管是新建立起来的政|府，或者是其他更具备责任感感的企业，蒲公英只会随着丧尸一起消亡。
又比如，如果世界只剩丧尸，其实这个世界就已经死了，不具备存在下去的任何意义了。
“所以如果你有这个能力，你一定会消灭丧尸，让人类世界再次复兴。”
晏青燃果断点头，“是。”
慕白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当晚慕白又离开了公寓。
他听见丧尸的鬼哭狼嚎，它们集结在一起庆祝新王诞生。
新王，那只最强变种，终于在藏匿了许久之后，以丧尸王的身份出现了。
慕白远远看着教堂广场中央那个粗野强壮的东西，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用丧尸的语言放出不少狠话。
“人类必须死！”
“凋零做不到的，本王来做！”
“本王会带领你们称霸世界！”
慕白足下的藤蔓往广场延伸过去，新王立刻燃起熊熊火焰，把慕白的藤蔓和玫瑰烧成一片灰烬。
新王抬头，跟立在塔尖上的慕白隔空对望。
然后，它对慕白竖起了中指。
有极强的异能，有智力，知道怎么号召其他丧尸，藤蔓无法近它的身，就连乌鸦都统统飞翔在广场周围。
塔尖上又瘦又薄的这副身体，说不定会被它那副拳头，一击即碎。
晏青燃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公寓的门了。
慕白早晨回来后满脸疲惫，主动要求啃一口，晏青燃自然而然把胳膊交给他。
而这次，慕白是真的不客气，从晏青燃胳膊上撕扯下一块皮肉，细细咀嚼后咽了下去。
晏青燃边吐槽“这次也太狠了吧”边去找来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
药粉倒在伤口上，晏青燃手指抹了下慕白留下的牙印。
好看的人，牙齿都长的好。
咬的真整齐。
【晏青燃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这个吧，伟大的兰想说……】
慕白正在漱口，[有什么直说。]
【你们能不能不要纠结种族问题？相亲相爱在一起多好，为什么你非要管他想把世界变成什么样，他又总要管你对人类抱着什么样的想法blablabla……累死人了。】
【这是a级位面。】支线说。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请你不要诈尸好吗？】
慕白吐出口血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新王已经进化成功，异能恐怕在我之上。]
【不理它呗，你和晏青燃挖个地下堡垒，常年住在里面……】
[那种日子你过的下去？]
过不下去。兰不说话了。
慕白不敢再随便离开公寓，他总能听见外面有丧尸嚎叫，他们听从新王的命令，正在清理丧尸领地中的人类。
同时，他们也在追查凋零的下落。
新王，已经向凋零正式宣战，只要慕白再次现身，双王之战，一触即发。
这个公寓被丧尸来搜了两三次。
每一次，这间小房间都有可能被丧尸攻陷。
慕白不能再等了。
他准备制造一次惊悚的画面，让晏青燃和舟舟亲眼目睹。
并且，他做到了。
公寓附近有敛骨师来的这天，他用藤蔓把那三个人吊到楼上，晏青燃抱着舟舟眼睁睁看慕白满嘴鲜血，而一个敛骨师肩头少了一大块肉。
“你为什么这么做？！”晏青燃难以置信。
明明一个小时之前家里还好好地，他帮舟舟洗个澡的功夫，为什么从窗外拖进来三个人，而慕白双眼赤红，只会发出丧尸的恐怖嘶吼，却一句人话都不跟他说？！
慕白慢慢咀嚼口中的血肉，把三个敛骨师丢过去。
这三个人心理素质算好的，落地瞬间就翻身爬起来，打开公寓门的同时不忘把人类伙伴也救走。
“走啊！！”受伤的敛骨师猛拽晏青燃。
晏青燃被他们拉出门，拉进走廊。
开花的藤蔓步步紧逼在他们身后。
这三个敛骨师是开车来的，晏青燃把舟舟放到车里，转身想回公寓好好问问慕白。
然而公寓十六楼延伸出来的藤蔓已经绕楼体一整圈。
晏青燃还没到楼门处，藤蔓便收紧，把一整层楼压缩截断。
另两个敛骨师过来晏青燃拖上车后，一脚油门，在楼上砖石彻底崩塌前逃离。
慕白亲手毁了自己非常喜爱的隐居住所。
慢慢浮空，他目送那辆车驶离丧尸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