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弱小者的反抗（十）
陆玖舞回到操场，看着热闹的人群时，才想起不光是一中要举办毕业晚会，五中亦是如此。
“毕业分手季啊，今天表的白，不知道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又会分多少对情侣。”陆玖舞掏出手机，打给了蒋解史和李歆川，叫他们两个人帮他自己查查何志远最近几日的动向。
“闲着也是闲着，晚会要晚上七点半才开始。”陆玖舞伸手看了看表，“现在连六点半都没有，趁这个时间查查有关于所罗门和摩拉克斯的资料吧。”
陆玖舞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掏出手机进行查询。
“原来摩拉克斯是七十二魔神中比较靠前的啊，除了摩拉克斯以外，巴巴托斯，巴尔泽布，布泽尔……这些也是。不过目前联系最大的还是那张纸条上看见的‘morox’。”陆玖舞心中大致有了许些思路，“目前何志远那里也不确定，加上等小川和蒋司令他们两个也得等上好半天，就先去找找八班班霸聊聊吧。”
纸条是在班霸那里发现的，怎么说跟他也或多或少有关系。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好像确实没有看见班霸那标志性的胡子了。”陆玖舞对这个所谓的班霸印象有些深是有原因的毕竟没有人一开学就留了好长一段胡须，虽说后来剪了，到依旧在陆玖舞心中留了下来。
“算了算了，目前的事就是陪着他们把晚会开完。”陆玖舞伸了个懒腰，感觉脖子有点酸，扭了扭头往上眺的时候，就看见一对情侣在天台你依我侬的，脸不自觉得黑了下去，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羡慕，毕竟，男生嘛，总是对青春时的爱情有些憧憬。
“唉，什么时候我才有我的白月光啊？”陆玖舞惆怅地说道，“别人成双成对的，很容易影响我的道心耶，不行不行，水泥封心走一波。”
切换屏幕，陆玖舞还没来得及点开软件，一则信息弹了出来，陆玖舞点开，原来是一则调查问卷:“如果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做出何般选择？”
“这又算是什么？”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玖舞直接退出，没把它当回事。
快乐的时光总会让人觉得短暂，相对论的效果总是存在。
在一阵狂欢后，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七点半，也就是毕业晚会的时刻。
此时，陆玖舞他们这些毕业生，又迎来了他们的第二场狂欢。
……
由于转校生以及名声不太好的原因，陆玖舞处在班末，虽然距离舞台相对较远，但他也可以看得清舞台。
“我去！下一届的学妹真是多才多艺且有颜，这搞得我都想留级了！”
“这腿……这腿穿着袜子不热吗，哎呦，你干嘛！打我干什么，言论自由懂不懂。”
“再说我跟你决裂了！”
“别别别啊，她们再好看哪有你好看啊。吸溜～～～”
如果一切从没发生的话，如今我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员呢？
揉了揉太阳穴，陆玖舞没来由地感到心口有些发堵，起身从队伍后方跑到了舞台的左边，虽然调了位置有些偏，但依旧可以看得清。
夏日的风吹来，撩动陆玖舞额前的碎发，他的眸子里倒映着人间烟火，尘间世态。
突然，陆玖舞被一句歌词所吸引，歌声甜美，有种空灵的感觉。
“放慢所有回忆里的感受”
“只怕听见谁忽然泪流。”
“那些曾经不经事的哀愁。”
“如今是最愉快的温柔。”
“我们挥手终究却忘了牵手。”
“鼓起勇气却只能做朋友。”
“犹如花火般短暂的美梦。”
“我庆幸我，也曾感受过。”
“一万次的道别难道还不够。”
“也许再见只是一个承诺”
“你在夕阳里挥手的轮廓。”
“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
摸了摸脸上的不知何时出现的泪痕，陆玖舞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我依旧是一年前的陆玖舞啊。”
狠狠地吸溜了鼻涕，陆玖舞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舞台上的女孩，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我们挥手，终究却忘了牵手。”
“鼓起勇气却只能做朋友。”
“犹如花火般短暂的美梦。”
“我庆幸我，也曾感受过。”
“一万次道别，难道还不够。”
“也许再见，只是一个承诺。”
“你在夕阳里挥手的轮廓。”
“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
“原来最美的话在于不说。”
“承诺在于，我们都忘了。”
唱至最后，台下的同学们都开启闪光灯，随着旋律一起挥动着双手跟唱起来。
陆玖舞看着这一切，百感交集:“姐姐，这一年里我成长了吗？我保护好了所有人，却偏偏漏了你。”
“原来，最美的话在于不说，可如今，我连说的机会也没有了。”
“接下来，让我们请八班的秦沐言同学，为我们大家带来五月天的‘最重要的小事’。”
上台的男孩，陆玖舞认得他，与自身的关系由于篮球这个原因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到见面不打招呼的地步。
此时的秦沐言，吞咽了口口水，他还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他难免有些胆怯起来。
“加油啊( _)！”这个声音让秦沐言找到了方向，他的思绪逐渐被放空下来，随着音乐的响起，他用脚打着节拍，轻轻地哼了起来。
“世界纷纷扰扰喧喧闹闹什么是真实。”
“为你跌跌撞撞傻傻笑笑买一杯果汁。”
“就算庸庸碌碌匆匆忙忙活过一辈子。”
“也要分分秒秒年年日日全心守护你。”
“最小的事！”
“最重要的事！”
一曲过后，秦沐言粗喘着气，他的眼光透过人群，与台下一位女孩相对视。
女孩朝他笑了一下，捏紧拳头朝他舞了一下，用口型对他说道:“干得漂亮！”
秦沐言的嘴角，此时比ak的膛也难压。
哪怕提醒自己要绅士，但不知为何，秦沐言就觉得这嘴角天生逆反，止不住地上扬着。
末了，原本该退场的秦沐言迟迟未动，没有拿着话筒的小手无处安放着，嘴唇被紧紧咬住，欲言又止。
一旁的陆玖舞想到之前这秦沐言在跟自己打完篮球后说自己喜欢一个女孩，结合此情此景，他笑着摇了摇头，抬步走到退到台下的主持人旁边，悄悄低语。
一旁的主持人的表情猛地就打开了，全是吃瓜的表情。
眼见台下私语声愈来愈多，主持人也不废话，清了清嗓子，说道:“接下来，有请八班的秦沐言同学发言，大家掌声鼓励！”
估计是没想到这一出，秦沐言回过头来，恰巧看见了陆玖舞的身影，朝他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讲道:“大家好，我是秦沐言，但除了这个身份外，我的身份有很多。我，是一名即将离开可恶但又和蔼的校园的学生，是一名即将离开吵嘴但又亲切的朋友的同学。”讲到这里，秦沐言看向台下的她，“也是一名即将离开一位有些腹黑，有些赖皮，有些大大咧咧，却又关心他人，在乎我的想法，有些小孩子气的女生的朋友。”
此时，原本起哄的声音已经降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安静。
“毕业了，小阿姨，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时间会将我们关系的纽带慢慢地冲刷殆尽。你会遇见一个新的男生，他会代替原本给你讲解知识点的我，他会代替原本与你嬉戏打闹的我，他会代替原本该被你叫做小屁孩的我，他会代替叫你小阿姨的我。”
说到这里，秦沐言隐隐有了些哭腔:“我知道我们终将分别，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只希望此时你还待在我身边的时光可以为我停留那么一会儿，哪怕只有一小会儿也好。”
“小阿姨，我知道我们的道路不同。”秦沐言收拾了一下表情，故作轻松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嘛，既然之后不能陪你，那么我就祝你前程，似锦。”
说罢，秦沐言微微朝前倾了一下身子，便把话筒交由后台，之后就离开了会场。
看着秦沐言离开的背影，陆玖舞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这么做。
“我是不是做了件错事啊？”陆玖舞不理解，秦沐言明明是很喜欢那个女孩的，那个女孩陆玖舞见过，并不算特别漂亮，但很耐看便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秦沐言的眼里都是她。可为什么，秦沐言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呢，是所谓的青春的遗憾吗？
疑惑地摇了摇头，陆玖舞知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感情这件事，谁弱小害怕，谁就输了。
而有时候的一次输局，就奠定了青春的结局……
他靠着记忆来到重新恢复热闹的台下，由于校霸的关系，其他同学在见到他的时候，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道路，他来到自己班级里，把被叫做“小阿姨”的女孩叫了出来，单独拉到了一旁。
女孩似乎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着急地看向秦沐言离开的方向。
“晨喻，我不管你怎么样，我不管你是否喜欢他，或是其他，你现在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陆玖舞可以推断出来两人的关系算是只隔了层窗户纸，轻轻一碰就破，但就是没人主动。现在倒是有人伸出手了，可又迟迟不戳破，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啊，哦。陆玖舞，你说吧。”晨喻理了理心绪，道。
“去好好地和他道个别吧。”陆玖舞毕竟不是当事人，这种事情也不能他亲自去说。
“嗯，我知道了。”晨喻仿佛是决定了什么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晨喻追上秦沐言离开的方向，陆玖舞不由地啧啧啧了几句:“这两个人，某些方面如出一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