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战灵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希琳来到约定地点，透过浓雾，她发现了团人影。
是伊卡拉，他早早就开始修炼，盘坐在草地上进行融灵，以感知身体与环境散发的波动。
这不免让希琳好奇伊卡拉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前两天出生典礼的生死锤炼应当也是能激发某些潜力的。
希琳站在原地，开始融灵，感知起伊卡拉的身体变化。
环境微冷，伊卡拉通体却很是暖和，但终究是聚集不起来，不断外散。
能够初步控制全身，可守不住内含的热量，且程度上也差了许多，是还不够成熟的战灵。
纵有使不完的力量，若打入泥沼，瞄不准靶，也是白费力气，况且力道也是不够的。
随着希琳走近，伊卡拉感受到对方散发的波动，随即睁开眼：“我突破到战灵水平了！已经能够通过融灵控制全身！”
事实是只触及到门槛，触及到契机并不意味着真正到达下一个境界。
误判境界也算得上是修炼魔法路上会经常遇到的坎，希琳没有隐瞒，现实给伊卡拉泼了一桶冷水。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融灵？”
“额，不就是，感知身体内外的波动，然后才能达到同频，调动同频元素。”
“对，少爷，那么到达同频后，你和那些元素还会有区别吗？”
伊卡拉懵了，如果说物体会散发出本身的波动，那么融灵过程中，不断使自身散发的波动同频，自己理应会变成相应的物体，但自己却保持原状。
可是若真能变成相应的物体，那自己又还是自己吗？
不对，当时希琳使用魔法时也是保持原样的，是自己想歪了。
看着伊卡拉的面部变化，最后又露出期待的神色看向自己，希琳也不再打谜语，解释起来。
所谓物体散发的波动，就像是这个物体的身份代码，是能够代表物体本身的内在属性，按照【普夏】传统的行话即为灵魂。
改变自己的波动并不是真的让自己变成对应的物体，而是改变这种被称为灵魂的波动。
心灵上不断契合对应的物体，思维上考虑这个物体的走向。
就像是某位贤者醒后，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自己。
达成灵魂的同频之后，物体即自身，自身即物体。
这步最为关键，也最为危险，稍有不慎，便真就沉沦于外界的影响之下，灵魂化作元素的延伸。
为此要恪守本心，自己终究是区别于外界的，即使融灵过程中感知的是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
达到同频后，由于散发的灵魂波动相差无几，自然元素便不会像排异反应般不听自己使唤，更不会抢夺自己的能量。
听希琳扯了那么多，伊卡拉认为就是没有达到波动上的同频嘛，何必扯那么多呢？
希琳捕捉到伊卡拉细微的面部变化，瞬间明白了他的心理，倒也不恼，问道：“那么守不住体内的能量，是自身融灵不够全面，还是挡不住外界元素的抢夺呢？”
这个问题的立意在于，战灵水平旨通过融灵强化全身水平，但却逃不开环境影响下降低这种强化，然而规避不了弱化影响便无法到达灵者层级。
可还不能学习切实魔法的灵层级，还难以通过融灵对外界元素进行调配，看上去很矛盾。
就像是视力差的人找不到自己的眼镜，可要找到眼镜就需要戴上眼镜般，陷入死循环。
“那要如何才能让融灵强化肉体时内部的热量不外泄呢？即使拥有保温的措施，热水也会散温，这是免不了的吧。”
思索良久的伊卡拉很是不解，不明白希琳究竟想要说什么。
“少爷有没有想过，自己生于自然呢？阳光赋予了大地能量，生命由此诞生，扎根于土壤，而我们皆获食于自然。
我的意思是，自然为人之母，母亲之母，万物之母，我们又何尝不是天地的一部分，融灵自身，亦融灵自然。”
虽然类比的过程上伊卡拉感觉有些牵强，或者说这是怎么扯上联系不是很能够理解，不过大意上就是要在融灵之时将强化的部分类比，仿照于外界。
可自然中的元素如此之多，要贴合什么元素呢？
当然是觉醒魔法时觉醒的魔法属性！
犹如醍醐灌顶，伊卡拉顺着熟悉的感觉，立即尝试起来。
沉睡，于无尽黑暗之中的音障仿佛听到伊卡拉的呼唤，闻声而来，黑雾夹杂破碎，环绕在他的周围。
此刻，伊卡拉只感到身体变得轻盈飘散，世界中只蕴含着音与暗，一切显得破乱不堪却和谐自然，就像是本该这样。
舒适中。伊卡拉的意识逐渐模糊，黑气与碎音想要涌入自己的体内。
[你们想要就给你们吧，让我睡会······]
身旁的希琳则是看到伊卡拉的体表有层淡淡的银与黑将其包裹，这是战灵的完全体的征兆！隐隐有触及灵者的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见伊卡拉迟迟没有睁眼，希琳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将对方叫醒。
可才触碰到伊卡拉，他身上的黑气立即蔓延希琳的手臂。
希琳脑海中隐约浮现出培训营中他人遭遇的厄难，就像是回到了从前。
[不行！不能沉迷其中！]
大量的锻炼让希琳意识到这是幻术，这黑气竟能短暂迷惑自己，实在不得了。
要知道一个境界就是一重山，更何况伊卡拉和自己将近差着一个层级。
没多想，希琳体表浮现出层金膜，屏蔽了那黑气。
伊卡拉则是在摇晃和绿光的叠加中缓过了神智，睁开眼睛。
强烈的光线入眼，太阳已经高照，此时已是中午。
“少爷你吓死我了，不是说过要有防备的吗？那么快就被元素同化了，如果不及时，还可能会变成那些元素的傀儡哦！”
希琳带着假怒责备起来。
并非只有希琳习惯了伊卡拉的习惯，伊卡拉又何尝不是，希琳是在担心自己，如果真是生气可就要直呼自己的名字了。
伊卡拉边回忆起刚才融灵时脑海中的画面，边向希琳道歉。
过后不禁感叹实际上那种感觉还是很舒服的，不用再思考，身体的归属不再是自己，就像是，回归自然般。
“伊卡拉，你的命现在不止属于你自己，你还需要改变【普夏】，要活下去。”
看着希琳认真的表情，伊卡拉表示自己明白了。
此刻的伊卡拉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清楚何为实实在在的民众，以及所谓的改革，在他眼中无非就是找到头领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而有着如此想法的希琳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概念，作为普通人，她只是想让其他人活得更好，抱有的只是朴素的想法。
具体的施行，希琳则是依赖于寻找有志之士出谋划策，可在地下城的窜梭中，目前并没有找到类似的人，大多都还是偏向于苟且偷生。
先把大事放一边，饭还是要吃的，希琳拾来干柴，兴奋的伊卡拉则是打出一发等候多时的火球。
食物要么是希琳单肩包中准备的食材，要么就是河里的鱼，算得上别有风味的野餐。
烘烤中，希琳趁着空隙，嘱咐道：“记住，少爷，若是无法操控那些元素，就要立马停止融灵，那是精神力不足的体现，要多加锻炼积累才行。”
“精神力是什么？”
“精神力即控制能力，是控制元素力度、精度、强度等多方面的综合体现，取决于操控者的思维能力、计算能力、力量、体力、专注度等方面的情况。”
见伊卡拉半知不解的表情，希琳举出例子：
比方说使用土块攻击敌人时，砸出土块的力度取决于操控者的力量，力量越大力道越大。
同时操控自然元素也是和其比拼力量的过程，虽然融灵不分彼此，但也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够调动。
精度在于能操控多少，能不能改变土块的形状，越是精细，越需要专注，也越消耗体力。
强度在于土块砸到目标时是保持原状还是直接粉碎，若是粉碎，所需的体力消耗也会相较减少，怎么样才算实用，还是得依据具体情况。
这精度强度两个方面的操控，取决于操控者在实战中能够保持的思维能力和计算能力。
“那么只要精神力够强，就能够一直使用魔法了吗？”
“不行喔少爷，要是长时间融灵，也难免会被自然元素所侵蚀，还是得适可而止，不过这也是可以锻炼的，每天融灵就能增加灵魂力。”
“灵魂，力？”
“少爷，灵魂力只是对于能够进行融灵时间长短的总述，也可以叫做融灵时间，不过是简化的叫法罢了，不像精神力那般有考究。”
总结来看，要使用魔法就需要融灵，这是找到周围同频元素的过程。
找到这些元素后就要对其进行操控，使用出来才算得上是魔法。
使用魔法的过程则需要精神力，能够使用的时间长短则依靠灵魂力。
听到伊卡拉的总结，希琳觉得大差不差，算得上理解了整套大概体系。
“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习真正的魔法？”
“少爷，要巩固战灵境界达到灵者水平后才行噢，你还很不稳定。”
伊卡拉随即发出无奈悲鸣，垂首顿足引得希琳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