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敲定婚期

    星期天，林家声跟钟文碧去她家。钟家不太大，但布置得非常素雅，墙壁上挂着字画，有一种书香气息。林家声很喜欢这个地方。

    “家声和文碧来啦？”钟文碧的父亲正在练字，抬起头说道。他的语气非常自然，好像跟林家声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看到钟文碧的父亲，林家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钟文碧的父亲十分温和，让林家声觉得很亲切。两人坐下来喝茶聊天。钟文碧去准备午饭。林家声说：“叔叔……您在供销系统工作过吗？”钟文碧的父亲点点头说：“我在供销社呆过几年，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林家声“噢”了一声。

    “我在供销社的时候，你们俩还没出生呢。”钟文碧的父亲又说道。

    林家声和钟文碧都笑了。

    “我叫钟天民……”钟文碧的父亲刚说出钟天民，林家声脱口叫道：“钟校长！”

    钟天民是供销管理学院的副院长，林家声之前虽然没有见过他，但这名字很熟悉，钟天民一说立刻就想了起来。

    钟天民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文革前，曾担任市供销社副主任，在文革中受到打击，文革结束后，出任兴隆市供销管理学院的副院长。难怪当年钟文碧极力劝林家声考供销管理学院，原来有这层关系。林家声说：“煤山供销社的卓文超主任，叔叔也熟悉吧？”卓文超是钟天民的老部下，哪能不熟悉？钟天民说：“熟悉，我们以前是同事。”林家声这才明白，从上学到毕业，直至进煤山县供销社，去吕梁供销社，都离不开钟天民的关心。由此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卓文超会将侄女介绍给常宝君，而没考虑他，因为知道他与钟文碧的关系。

    “谢谢叔叔的关心！”林家声说。

    “刚开始，文超确实是看我的面子，后来让你去吕梁供销社，还是因为你自己的能力。”钟天民说。

    钟文碧向林家声使个眼色，林家声说：“叔叔去过吕梁吗？什么时候有空，我和文碧陪你去吕梁看一看。”钟天民说：“我在供销社工作时，去过几次，那儿很漂亮，不过已经十几年没去了。”林家声说：“这些年变化很大。”钟天民点了点头。钟文碧说：“你们说来说去的，也不定个时间？要不就明天吧？”钟天民说：“看把你急得……”

    钟文碧不好意思地笑了。

    钟天民想了想说：“既然文碧说了，那就明天过去吧。”

    钟天民去吕梁，不仅仅是去玩，还要去林家声家。林家声偷偷跟钟文碧说：“明天是不是急了点？”钟文碧说：“怎么啦？”林家声说：“肯定要去我家吧？我还没跟家里说呢，家里也没准备啊。”

    “没什么要准备的，我们直接去就行。这样可以看到一个真实的林家。”钟文碧说完，给林家声做了一个调皮的样子。

    第二天，三个人一起去吕梁。林家声陪着钟天民边走边介绍。钟天民感叹变化真大。

    来到林家，林家声全家人都感觉特别突然，但更多的还是欣喜。林福贵平时还行，听说钟天民以前是领导，拘束得很，还不如姜红菊大方。

    眼看将近中午了，姜红菊与刘小荣忙着准备饭，林家声则与钟文碧陪着钟天民在圣窝大队附近转了转。

    生于斯长于斯的林家声对圣窝太熟了，林家声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历史传说等介绍得头头是道，听得钟天民一愣一愣的，连说没想到这儿故事这么多。钟天民说：“文碧，你在这里生活几年，可能吃了一些苦，但也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钟文碧说：“是呀。”钟天民说：“家声的经历，我也听文碧说过，经历过磨难，并不是坏事。人只有经历磨难，才能成长。”林家声微笑着点了点头。

    中午吃饭时，林家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从未如此丰盛过。饭桌上，大家聊得很愉快，并敲定了结婚日期，明年五一节。

    林家声盘算结婚的时候，通知哪些亲友。他第一个要邀请苏胜利。林家声这么做，不仅因为苏胜利是地方领导，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苏胜利为他介绍过对象。这件事要让他早些知道。其实在钟文碧来吕梁后，林家声就想跟苏胜利说了，不过他听说苏胜利已经知道了，就没再专门跑一趟。现在双方家长见过面，林家声第一时间找到苏胜利，告诉他，自己要结婚了，邀请苏胜利喝喜酒。

    “结婚？这么快，以前没听你说过？我现在明白了，也许卓主任让我关心你个人大事，并不是让我给你介绍对象，而是让我催催你的进度啊，我还是歪打正着了。”苏胜利说道。

    “就是最近才确定的。”林家声说，“刚一定下来，就来给你汇报了。”苏胜利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朋友介绍？”林家声说：“她是我们大队的知青，六七年前，我们就认识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她，没敢明说，上回才把事情挑明。她也答应了。我们俩老大不小的，想早点结婚。”苏胜利说：“好，你小子，我说上回怎么不愿意呢，原来是另有想法。卓主任当时也不明说。”林家声笑了笑说：“卓主任他也不确定我们关系到什么进度，他可能是让你催催我们。”苏胜利说：“她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林家声说：“钟文碧，在师院做老师，说起来，跟县供销社卓主任还有点关系。”苏胜利说：“卓文超？什么关系？”林家声说：“文碧的父亲与卓主任以前是同事。”苏胜利“噢”了一声，说：“在师院工作很好，可是你们离那么远，不方便啊。家准备安在哪儿？”林家声说：“我想就安在吕梁。”

    “这个想法很好，我支持。你看我们这儿山好，水好，空气好。”苏胜利说，“找间好房子，装修一下，不能委屈了新娘子，要办得热热闹闹的，婚礼我也去参加。对了，供销社那边有没有房子？”

    “供销社这边，暂时没有合适的，”林家声说，“我想有两间宿舍，也就足够了。”

    吕梁公社供销社有自己的宿舍楼，主要供职工居住，还有几个小院子，留给有家室的领导。小院子全都住满了。有的领导在吕梁退休的，一直住着不肯搬。就是顾龙做主任时，也住的单身宿舍。好在他的家在县城。苏胜利想了想说：“粮管所那边有几套院子，属于革委会的，好像还有一两套空着的，我看你们住过去吧。”林家声说：“那怎么行呢，那是公社领导住的。”苏胜利说：“这没有严格规定，也有部门领导住那儿的。”后来查一下，果然还有一套空着。小院子里有三间正屋，一间偏屋，一间厨房，生活起来很方便。院子面积也很大。这里以前住的是革委会副主任，后来调走了，院子侍弄得很好，四周种满了树，小院的西边，开辟出一块园地，种着各种蔬菜，还有葡萄和竹子。小院的前面是个小池塘，特别雅致。这种环境哪里找去？林家声说：“我怕别人有意见。”苏胜利说：“我说行就行，谁有意见来找我。人家一个师院的老师，高级知识分子，不介意到我们这儿来，我们不能让她受委屈啊。”林家声就没再坚持。

    邀请了苏胜利，陆一凡也不能漏掉。还有其他部门领导。与此同时，林家声正在准备两件事：领结婚证，装修新房。

    领结婚证很简单，把材料准备好去民政部门就办了。林家声提出这件事，不想钟文碧却说：“不着急，先举办仪式再说。”林家声说：“那怎么行，领了证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钟文碧说：“一张纸而已，你怎么那么看重？”林家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钟文碧说：“我能有什么顾虑？那就领证去吧。”领了结婚证再去看新房。

    “这个地方真好啊。”钟文碧一进院子就叫道，“这么大院落，这么好环境，这在城里是不可想象的。”

    “你喜欢，以后就是你的了。”林家声说，“只要我还在这儿工作，你就可以住在这个院子里。”钟文碧说：“那我真希望你一辈子在这儿工作。我自己都想调过来。林主任，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安排个工作？”林家声说：“你要真想来，我去找苏主任说说，不过我们这庙小，哪盛得下你这尊大菩萨？除非在这儿建所大学，请你当校长。”

    “你不想帮忙就算了。”钟文碧说，“以后寒暑假，我哪儿都不去，就呆在这个院子里，再自己种点花草果树什么的。”

    “想怎么布置，全都由你说了算。”林家声说。

    林家声原本担心，钟文碧不喜欢这个地方，现在看她这么高兴，也就放心了。要说到生活居住，这儿的确非常适宜。后来有时间，钟文碧还真种了些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