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支书嫁女

    干不干双代店员要说一点不重要肯定不可能。干与不干不光是有区别，而且区别非常大。林家声没干双代店员时，许多人瞧不起他家，自从去了双代店，那是明显不同，大家见了他，都客气得不得了。如今不干了，大多数人态度都变了。倒也不像以前一样，看不起他家，只是不太热情了。郑慧娟也不上门了。这些人都很现实，你没权了我干嘛还找你？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林家声说。

    “钟文碧也不想干了，是吗？为什么？就因为你的离开？我也知道，钟文碧是不错，如果没有她，你会选择我吗？”徐白凤摇摇头，苦笑一声，“钟文碧没过来时，你就已经拒绝过一次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呢，我太自作多情了。”

    “说实话，我是挺喜欢你的。”林家声说，“白凤姐……”徐白凤眼睛一亮。林家声接着说：“不过我当你是姐姐，就像亲姐姐一样。”

    徐白凤点点头，扯根草在手里撕着，突然间笑笑说：“我知道了，你能把我当姐姐，我也非常高兴。”

    “你在卫生所工作怎么样？”林家声转换话题，把刚才的不愉快冲淡些。徐白凤说：“我以前什么都不懂，主要跟陈文清学，他开好方子，我来拿药。陈文清很刻苦，经常一个人钻研到很晚。他做别的事不行，显得傻傻的，给人看病时，马上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百倍。”林家声说：“陈文清天生就适合学医。他来到圣窝，是我们圣窝大队的福气。”

    “是啊。”徐白凤深有同感。

    “老杜还去吗？”林家声随口问道。

    “老杜年龄大了，很少来。”徐白凤说。

    说到老杜，也就想到了他闺女杜娟。恰好刚刚又碰到过她。林家声说：“杜娟和南怀壁……他俩怎么在一起？难道……”徐白凤说：“杜娟喜欢南怀壁，你没看出来吗？”林家声说：“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徐白凤说：“南怀壁在学校教书，杜娟就过去帮忙，南怀壁离开学校，她也不去了。只怕是杜娟有意，南怀壁……”说着摇了摇头。

    林家声想想以前的事，还真发现杜娟找过南怀壁几回。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天渐渐黑了，林家声说：“回去吧。”徐白凤点点头，拍拍林家声肩膀说：“以后有什么事，不管是你的，还有钟文碧的，只要我能帮上忙，你吱一声，我一定会帮忙的。”那样子，倒真像个大姐姐。

    那一刻，林家声内心有种特别的感动，以至于钟文碧的事，他都没好意思提。还是徐白凤主动说道：“钟文碧真不想呆在双代店了？我跟我爸说说看。”

    “那就谢谢你了。”林家声说。

    不知是徐白凤没说，还是徐双年仍然不同意，钟文碧调离双代店的事情一直没有动静，不过自从那次敲打之后，姚天雷老实了许多，钟文碧也不急着走了。

    倒是姚天雷日子不怎么好过。

    徐双年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说不定哪天对姚天雷不满意，或者再看上别人，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还有徐白凤，说不定也可能随时改变主意。

    姚天雷当机立断，向徐双年提出想早点结婚。

    徐双年征求女儿的意见，答应了姚天雷。

    徐双年家近几年没办什么大事，尤其他当支书后，红白喜事一件没有，如今女儿出嫁，自然要好好地热闹一番，抖抖支书的威风。有些人想巴结他，正好抓住这个机会。

    那个时候，结婚讲究要三转一响四大件，即缝纫机、自行车、手表、收音机，这是很多人的奢望，一般人家买不起。而因为物资贫乏，有些人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姚天雷在双代店工作，近水楼台，在供销社托关系，全都搞到了。缝纫机是熊猫牌的，自行车是凤凰牌的，手表是上海牌的，收音机是红灯牌的。总之都是名牌。徐双年出手气派，别人结婚用散酒，他用瓶装的高沟大曲，别人用丽华烟，他用大红旗，反正都要比别人家的档次高。

    支书嫁闺女，整个大队的人都出礼了，就是王忠东生他的气，也不能不意思一下。

    林家自然也不能装憨。

    姜红菊精心准备了礼物，让林家声送过去。

    “还是你们去吧，我不去。”林家声说。

    “家声不想去就算，我去也是一样。” 刘小荣说。

    日子定在七月七，鹊桥相会的日子，也可以说是中国的情人节。头天晚上天刚一黑，徐白凤悄悄过来，约林家声出去走走。林家声有些顾虑。徐白凤开玩笑地说：“这个时候了，还怕我逼你娶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家声不能不去了。

    天黑透了，两人来到小湖边。大队的人，要么在徐白凤家帮忙，要么呆在自己家里，也没人留意他们。为避免招来流言蜚语，两人走向旁边林子深处。徐白凤说：“小的时候，每天放学后，经常会来这儿玩，你还记得吗？”林家声点了点头。徐白凤说：“时间过得好快呀，转眼间，这都要结婚了，可惜没找个如意的。”不由叹了口气。

    “姚天雷挺不错的。” 林家声说。

    “你真这么认为？”徐白凤说。

    “不满意你还嫁给他？”林家声说。

    “我为什么肯嫁给他，你心里不清楚吗？”徐白凤问道。林家声想，我怎么清楚？徐白凤痛苦地说：“既然不能嫁给你，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这让林家声很是不安。

    两人坐了一会儿，林家声不住地东张西望。

    “看什么呢，怕被钟文碧看到？放心吧，她不会过来的，即便看到了，她那么聪明的人，也不会以为我们怎么样，有事的话早就有了。”徐白凤说。

    “白凤姐，谢谢你瞧得起我，”林家声说，“可是……”徐白凤摆了摆手。林家声说：“你对我的关心，我会永远记住的。”徐白凤抹了抹眼睛，突然间，一把搂住林家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林家声推她一把没推动，便不再动弹。他不想让徐白凤太难堪。哪知道，徐白凤竟然主动亲吻起他来。林家声偏了下头。徐白凤仍不罢休：“今天晚上，我是属于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以后我不会怪你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向自己胸部按去。林家声一颗心“怦怦”乱跳，头脑里一片空白，直到徐白凤把他推倒骑到身上，才反应过来。

    “白凤姐，你冷静点，别人看不到你可能会起疑心，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林家声说。

    “没关系，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今晚就给你，免得便宜了那小子。”徐白凤说着，手向林家声下体伸去，林家声果断地推开了她：“白凤姐……”徐白凤跌倒在地上。

    林家声说：“白凤姐，对不起!”

    徐白凤脸色苍白，看了林家声一眼，也不说话，起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