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艰巨的任务

    两个月后，徐双年感觉时机成熟了，把目光转向了林家。当然，他的目的不是整治林家，而是要他们看清形势，不要站错队伍，与自己结为亲家。

    女儿的心愿，徐双年要帮她达成，而且林家声越不同意，徐双年越要治服他。

    上次请王忠东提亲，这次徐双年亲自出马了。

    直接找林家声，或者是找林家声的父母，对于徐双年来说，会让他觉得很难堪。关键这种话不好开口呀。万一被拒绝了面子也下不来。那就得有个中间人。这个中间人，得是比较灵活的，既要好说话，又与林家声关系密切。

    毫无疑问，刘小荣是最佳人选。

    徐双年找刘小荣，感觉就像领导安排工作一样。

    见到徐双年，对方一开口刘小荣就明白了。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能说服林家声最好，说服不了，得想着怎么回话，徐家人最容易接受？估计找任何理由，徐双年都会很恼火。刘小荣清楚得很，林家声心思都在钟文碧身上，看情形，要他改变主意很难。她想找个人商量，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林家民？姜红菊？他们又能怎么办？一起劝林家声向徐双年屈服？与其让他们为难，不如自己直接找林家声谈谈。还有南怀壁，刘小荣也很谈得来，可是找他，又能有什么用呢？多个人不过多一些烦恼。

    等到家里人都去干活了，刘小荣来到双代店，里面没顾客，林家声正跟钟文碧聊天。刘小荣跟钟文碧打个招呼，把林家声拉到一边，说几句闲话，然后直奔主题，想给他和徐白凤牵个线。

    林家声听了一声不吭，良久说：“嫂子，我一直都以为，你很了解我，你来给我说这些话，是不是觉得，我会看重徐双年的支书身份？”

    刘小荣无奈地笑了。

    “是爸妈让你跟我说的吧？”林家声问道。刘小荣否认了。林家声说：“虽然他当支书，我也不去求着他。”刘小荣说：“你有没有想过，得罪了他，你这个双代店员，可能就干不成了。嫂子不该这么说，不过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林家声说：“如果他真不让我干，那我就不干了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刘小荣摇摇头说。

    林家声笑了笑。

    “徐双年找过你吗？”林家声又问道。

    “找不找，没有什么区别。”刘小荣说，“家声，你也不要想太多，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就当我没来过。”

    林家声的思想没有做通，这也在刘小荣的意料之中。她没有把此结果立刻告诉徐双年。还要想想其他办法。在刘小荣看来，徐双年的意思，就是想找个好女婿，林家声虽然不错，却也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如果有其他人代替或许也说得过去。徐双年被驳了面子，当然不高兴，但有个人总比没有的好。刘小荣要考虑人选。南怀壁其实很优秀。不过徐双年好像不喜欢。也许是因为南怀壁的优秀，徐双年欣赏不了。听徐双年的口气，似乎对陈文清也很中意。陈文清是城里人，相貌俊秀，人也老实，而且还能给人行医看病，走到哪儿都有饭吃。有一回，徐双年身体不舒服，陈文清帮他看过就好了，徐双年还夸他厉害。陈文清人很忠厚，至少不会对徐白凤耍心眼子。

    主意打定，刘小荣准备去找陈文清。

    卫生所人来人往的，说话不方便。刘小荣想去他宿舍。陈文清与南怀璧、姚天雷住在一块，刘小荣不好贸然去，瞅准机会，见南怀璧和姚天雷出去了，就陈文清一个人在的时候，赶忙进去了。

    陈文清正在写信，看到刘小荣慌忙收起来。

    因为林家声的关系，刘小荣在圣窝大队也是名人，陈文清认识她，起身叫了声“嫂子”。

    “坐啊。”刘小荣说，“写信呢？”

    “给家里写几句话。” 陈文清不好意思地说。

    刘小荣眼睛盯着陈文清看，让陈文清很不自在。陈文清说：“嫂子，有事啊？”刘小荣说：“也没什么大事。小陈，今年多大了？”陈文清说：“再过三个月满二十周岁。”刘小荣说：“那也不算太小了，有没有对象啊？”陈文清羞涩地摇了摇头。刘小荣说：“要不嫂子给你介绍一个？”陈文清又摇了摇头。刘小荣说：“你一个人在外面，有个人照顾不好吗？”又说：“你觉得白凤怎么样？”陈文清似乎没反应过来。刘小荣又说：“白凤，徐支书的女儿，你跟她挺熟的吧？”陈文清说：“徐白凤？谢谢嫂子关心，不过……我觉得现在还年轻，不想考虑这件事。”刘小荣说：“总归要考虑的嘛。”

    陈文清捏着笔，在手里转来转去的。

    刘小荣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希望不大了，但她还不想放弃，继续说道：“你们这些知青，能回城最好，要是拖个三五年、七八年，难道一辈子不结婚？如果在农村结婚，白凤真的很不错。”

    “我有个女同学，还在城里等着我回去呢。”陈文清鼓起勇气说。

    “噢，我说怎么不愿意呢，原来是有对象了，那就好。”刘小荣笑笑，失望地离开了宿舍。

    刘小荣还是想与南怀璧聊聊。

    第一次看到南怀璧，刘小荣就对他很有好感。像是自己弟弟一般。在接下来的接触中，刘小荣发现南怀璧很有礼貌，而且也会做事，对他印象更好了。隐隐约约地，感觉他还有些喜欢自己。当然南怀壁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倒是刘小荣有时候会想，如果他能做自己的丈夫也很好。这倒不是说，刘小荣不爱林家民，林家民与南怀璧，是两种不同风格的人。就像经常看温情的电影一样，偶尔也想看一下别的类型的。

    当然，刘小荣也只是想想而已，绝不能付诸实施，且不说南怀璧什么态度，如果被别人发现，她的幸福家庭就没有了。

    刘小荣就当他是小弟弟，对方有困难，她会竭力相助，有了烦恼也想跟他诉说诉说。

    南怀璧看刘小荣未完成徐双年的这项艰巨任务，也觉得非常棘手，想了想，说道：“嫂子，我觉得还是直接跟他说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刘小荣说。

    徐双年交代的任务，刘小荣没有完成，再见徐双年，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可也不能老是避而不见。刘小荣硬着头皮去找徐双年，路上还琢磨着怎么开口。

    还没到徐双年家门口，就见姚天雷、徐白凤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突然间刘小荣灵机一动。

    刘小荣改变了主意，没有去找徐双年。她准备先跟姚天雷聊聊。她不太喜欢姚天雷，不过人家好歹也是城里来的，说不定，徐双年就能看上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