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竹篮打水
林家声认为，调到煤山县政府办的事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不料又变得复杂了。
煤山县已经开过书记会，调林家声过去担任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林家声得到消息，心中非常高兴，拿到县政府工作调动函后，立刻去找谷文书。林家声说：“谷主任，你现在有时间吗？给你汇报个事情。”
“什么事？”谷文书爱理不理地说，连头都未抬。
“煤山县那边，准备调我到政府办工作。现在煤山县政府调动介绍信已经在这了。”林家声说。谷文书愣了一下。林家声说：“谷主任，你看我什么时候办手续？”
“工作调动是大事情，哪能说办就办的？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你就是想调工作，也得党组会同意啊。你把调动函先放组织人事处，等开会研究再说。”谷文书冷冰冰地说。
林家声一愣。心想，他先前可不是这个态度。
林家声把调动函交给组织人事处长，只得耐心等着，一个星期没有回音，两个星期过去了，依然没有说法，林家声有点着急了，便催问谷文书为什么不开会研究。谷文书没好气地说：“党组会，你说召开就召开的？你是党组书记啊？”林家声说：“谷主任，我在供销社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又何必刁难我呢？”谷文书说：“怎么叫刁难？这是组织上必须走的程序，一个科级干部就不懂这些吗？。我现在是主持工作，有关人事变动都要上报的，我告诉你，党组会什么时候开，不是你说了算，会上你的事情能不能通过还不一定呢。这不是你操的心，回去把工作做好。”
谷文书一直想让林家声离开，难道改变主意了？或者就是拖着不办理让林家声难受的？林家声呆着难受，你谷文书就舒服了？不见得！
又过了半个月，终于开党组会了。林家声没去找谷文书，先找一个副主任问问，那个副主任说，党组会上根本就没讨论你的事情。
林家声有些恼火了，带着一腔火药直奔谷文书办公室，此时已经忘记了谷文书是领导了，质问谷文书：“县政府的调动函已经都开到供销社了，为什么不研究我的事情？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确实没有说到你的事情。”谷文书说，“党组会上，没有人提这件事。”
“谷主任，我可给你汇报过的。别人也不知道这件事啊！你不提出来，别人怎么提？”林家声说。
“你汇报了，就要研究吗？你是谁？你是市委书记吗？”谷文书说，“我这才主持工作不到三个月，你就想调走，别人会怎么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赶你走呢，说我容不下你呢，传到组织部领导会怎么看我？你怎么不为我考虑呢？我看你还是安心工作吧，这件事等市委正式明确主任以后再说吧。”
“谷主任，我记得上个月你找我谈话时还是希望我走的吧？我是按照你的意思才找人调动的。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林家声说。
“我说过这个话吗？我有那么笨的水平？”谷文书说，“你是不是理解上有问题？像你这样理解水准，还能做办公室主任吗？”
谷文书故意刁难林家声，调动的事情一拖就是两个月。林家声豁出去了，即使是竹篮打水，也不再去找谷文书了，只是干好自己的事，其他的统统不管，说不好听的话就是有种软抵抗的味道。单位里的人知道林家声因调动的事情闹的心情不好，都尽量不去惹他。
陆一凡打来电话，劝林家声：“你的人生还有许多路要走，对于这件事在单位不要搞得太僵，好事多磨。现在供销社到底谁去做主任，我听组织部朋友说，目前情况不明朗，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你要耐住性子。也许会有好运到来。”林家声接受了陆一凡的建议。
谷文书后来倒也没再来找茬。两人相安无事。
谷文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他希望“主持”二字尽早拿掉。不能天天戴着一顶主持的帽子忙来忙去。
主持总不是办法，有些同僚总是开玩笑的喊他谷主持，外人搞不清楚认为他是寺庙的主持呢。所以谷文书内心决定，最近要跑他自己的事情，想办法尽快让市委任命他为主任才行啊。谷文书天天急得团团转，白天都要跑领导办公室，晚上要请有关领导吃饭，希望通过这些努力能尽快把主持二字去掉，明确自己的职务。
按理说，若要明确谷文书主任职务，市委组织部要安排人员到市供销社进行人事考察，但市委组织部至今也没安排人来供销社考察，据说近期要提拔的干部，已经都陆续考察过了。谷文书知道这种状况一直拖下去，不是好的现象，这让他每天都忐忑不安，任命一天不下来，他的心就不踏实，感觉总有事情悬在那儿。自己的事情连点消息都没有，哪有时间问林家声的事情，更没时间去修理林家声。
谷文书主持半年工作以后，兴隆市委任免了一批干部，《兴隆日报》有任职公示。谷文书赶快把《兴隆日报》找来看，在第三版面有县处级干部任职公示，共五十八名，正处职十一人，其他都是副处职或副处级，谷文书匆匆浏览一遍，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再仔细看一次，仍然没看到自己名字，心里面凉了半截。而看到的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管文军过来担任供销社主任。他心理也清楚，之前就已经预感到这次任命可能没有他，因为市委组织部没有到供销社来对他进行任前考察，干部任职之前，这是必须走的程序，谷文书是老资格县处级干部，这点常识是有的，但是他还是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如今，一切都水落石出，忙了半年的工作主持，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给谁都会有种失落的情绪。谷文书没精打采地靠在椅子里，报纸扔满了地面，半天没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