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预言
这日，故齐王司马芳下葬。
不远处的帝陵，再过不久也会迎来主人。
据说已经确定了庙号。
“晋太宗”。
比起现如今齐王下葬时，人群送葬的场景，想必那个时候文武百官齐聚，这附近一定会更加热闹。
司马攸再一次不合时宜地思绪纷飞。
“小攸。”楚王司马玮走到近前，拍了拍司马攸的肩膀。
司马攸微微颔首示意没事。
“比起我，再过几天先帝就要下葬了吧。”司马攸说道。
司马玮却是笑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本王跟父王，真不熟。”
司马玮把头凑近，继续说：“他死了，我一点感觉没有，就跟死了个陌生人一样。”
司马攸挑挑眉：“那可真够大逆不道的。”
“打个赌，等父皇下葬那天，一群人肯定哭得稀里哗啦的，比本王这个死了爹的更像死了亲爹。”
司马攸笑道：“不跟你赌，这谁不知道。”
司马玮撇撇嘴，过了会儿，仿佛又刚想到似的说：“本王记得你跟老齐王挺亲的啊，怎么不哭？”
司马攸看向司马玮，不知道说什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哭不出来。”
司马玮故意对着司马攸指指点点，摇头咋舌道：“好你个不肖子孙。”
司马攸沉默地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人群散开之前，司马玮提醒道：“明天别忘了，建隆观。”
这一晚，司马攸睡得迷迷糊糊。他自己也不禁怀疑，父王过世之后，自己内心冰冷得好似木偶，难不成真是不肖子孙？
翌日一早，楚王司马玮早早地来到了齐王府。
“小攸，准备好没有啊？”刚一进院子，司马玮便大喊道。
院子里的人也不敢阻拦，司马玮径直去了寝院，发现司马攸还在呼呼大睡。
司马玮上手把司马攸摇醒：“起来了，快起来。”
司马攸缓缓坐起，睁开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小表叔？你怎么来了？”
“还问我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建隆观吗？”
司马玮直起身子，双手抱胸道：“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正经，原来爱睡懒觉啊。”
“不是不是。”司马攸局促地摆手，“昨晚很晚才入睡，是意外。”
“好了好了，不就是睡懒觉吗，本王平日也睡懒觉。”
司马攸一头黑线。
“你先让下人给你收拾收拾，本王去外面等你。”说罢，司马玮走出了房间。
半晌，司马攸和司马玮走出府门，二人共乘一辆马车，缓缓出城。
城外建隆观依山而建，据说太宗刚刚登基后那段时间，建隆观人声鼎沸，京城无数达官显贵经常到此参拜。
然而在太宗北伐前不久，建隆观却突然没落，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无人问津。
这里司马攸曾经也和故齐王司马芳来过几次，但是故齐王司马芳似乎不太喜欢道观，所以司马攸来的次数也不多。
“喏，前面便是了。”司马玮掀开帘子，指着不远处说道。
马车停在山脚下，已经有一众道士站着等候。
司马玮看着人群，惊疑一声：“观主怎么不在？”
人群前排中央，一名中年道士上前行礼道：“贫道张元济，见过楚王殿下，贫道便是现在的观主，老观主驾鹤仙去有两年了。”
司马玮反应过来，连忙回礼道：“抱歉抱歉，是本王唐突了，节哀节哀。”
司马攸望向山门，对比之前的印象，如今香客人数确实少得可怜。
司马玮指着司马攸说道：“给道长介绍一下，这位是齐王。”
张元济面露惊讶之色：“齐王殿下？”
司马攸行礼道：“见过张道长，父王是前几天过世。”
张元济神色异常，挤出一抹笑容：“贫道见过齐王殿下。”
司马攸微笑着回应，心中却感到一丝不对。
刚刚自己解释过之后，张道长为何不是一副恍然的表情，而是这般神色。
司马攸注意到，张道长身后的道士们也微不可察地面面相觑。
“走吧！”司马玮大大咧咧地挥手，大步上前。
司马攸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丝违和感之中，挑了挑眉，也跟着上前。
此刻，张元济跟在身后，眉头紧皱，似乎正盘算着什么。
“话说，这座道观，供奉的是哪一位？”司马攸开口询问。
“啊？你连这都不知道。”司马玮表情夸张地大惊小怪道，“自然是翊圣真君啊！”
说起这个，司马玮仿佛是突然来了兴致般眉飞色舞。
“你可知，真君降神？”司马玮凑近问道。
“确实不知。”司马攸摇头。
“老观主能请真君降神的！就是真君下凡，借用老观主的身体讲话！”
司马攸听完，顿时兴致缺缺地应付道：“还有这事啊。”
“呵，你别不信，真君是能预言的！”司马玮两眼炯炯有神地继续说道。
“你猜他预言了什么？还在太祖时期，就预言了父皇要继承皇位，太祖说老观主胡说八道要砍了他。”
司马攸瞳孔放大，扭头看向司马玮。
司马玮看这反应，兴致更加上来了。说道：“你猜怎么着？”
他一拍大腿。
“太祖第二天就宴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