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半杯米粮

    清晨，周闲子醒来，精神异常兴奋，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母亲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时辰还早，周闲子走到院里，打了盆水，简单洗了下手脸。这时，周妻刚好出来倒水，两人正好碰上。周妻便问了问周母情况，当得知周母并无大碍时，一脸失望表情，心中直叹可惜。接着，又问起周闲子昨天得来的钱两，要拿在自己手里。哪知周闲子说全部给了大夫，现在买药还要从周妻手里拿些出来。周妻自然不肯，直骂周闲子是个败家子，挣一分就要花一分，嫁给周闲子真是倒了大霉了。

    周闲子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现在又要被这恶妇折磨，忍不住回了几句，让周妻不要不知好歹。或是声音大了些，周妻认为这是在挑衅自己，便扯着嗓子大骂起来，周闲子也不示弱，两人便吵在一起。

    两人吵得不可收拾，就在快动手之际，从周母屋里传来声响，震闲子立马撇下周妻，往母亲房里走去，周妻自知无趣便也回了内室。开了门，光线照亮大半个屋子，枕头、椅子倒在地上，周母撑着床面，挣扎着要起来，嘴里还在喊着“我儿，我儿”。见状，周闲子赶紧扶着母亲靠着墙面坐在床上，并且让母亲不要起来，有什么事吩咐儿子去做就行。难得儿子这么有孝心，周母也不推脱，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让周闲子去打盆水来，想要梳洗梳洗。

    水打来了，周闲子一边伺候母亲梳洗，一遍询问母亲身体。周母说，“儿啊，我这身体没什么事，就是摔了一跤，可让儿受苦了。”周闲子赶忙回道：“母亲说哪里话呢，这不是儿子应该做的嘛，就像小时候母亲照顾儿子一样，不苦，不苦。倒是儿子不争气，让母亲受苦了”，说着便哽咽起来。周母赶紧拍了拍周闲子，教训着说：“你这孩，老是长不大，多大的人了，不准哭，把眼泪收回去，不然就没有糖吃了。”周闲子被逗笑了，小时候，只要自己一哭，母亲就像现在这样一边说着狠话，一边拿着糖果诱惑自己，自己往往抵抗不了糖果的诱惑，拿了糖果就不哭了，见这方法有效，母亲便常常用糖果来哄自己。现在，虽然没有糖果了，可还是能瞬间生出个好心情来。周闲子笑着说：“好好好，一切依着母亲。母亲饿了吧，大夫交代要多吃点东西，好好补充营养。母亲稍等一会，儿子这就去煮点米饭来。”周母点了点头，看着周闲子离开。

    其实，周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算很差，可也算不上太好，终身瘫痪不至于，可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是真的，看着儿子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莫名生出一阵难过，不愿儿子为了自己这老太婆受苦受累，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可又舍不得闲子，小时候是那么的可爱，而且周父本来就死早，自己一去，那世界上不只剩闲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吗，哪里能忍下心来。周母思绪万千，也没有什么主意，长叹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闲子到厨房翻了许久，只找到一点烂菜叶子和几乎见底的米缸子，周妻为了达成心中良计，每日故意只买一点点米粮蔬菜，这点还是昨晚剩下的。周闲子小心翼翼地把缸里的米倒在杯子里，只有小半杯，地上也洒了些米粒，全部捡起来也只有这么点。看着小半杯的米，周闲子长叹了一声，现在终于知道节俭多么重要了，只是，就这么些粮食，周妻还找不着人影，怎么做顿饭出来啊，只好多加点水，做成稀粥了。这样，近半个时辰时间，终于煮好了。用平时打米饭的盆，装了满满一盆，看着不稀，又往里加了些红糖，周闲子这才满意，赶紧快步送到母亲房里。

    母亲依然半躺着，闭着眼睛在休息。周闲子先盛了一碗，再轻轻摇醒母亲，“母亲，来，儿子煮了点粥，您尝尝味道如何。”周母支撑着拿起碗，喝了一勺，甜甜的，很快就把这一碗喝光了，全身似乎有了点力气，微笑着说：“我儿做的东西，当然好吃了。”周闲子高兴得很，赶忙又添了一碗。周母也不客气，连吃了四碗才停下。见母亲吃了这么多，周闲子心里高兴得很，可又哪里知道，周母本来营养不善，又饿了这么久，现在喝这么多粥，只怕是这四碗还比不上一碗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