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六变，有奸
对比同地飞升修士，欧阳燕舞就不提了，一百零八界下界头名，让人想嫉妒都找不到理由。其余如燕山、剑阁二老，还有道院黑白叟，欧阳燕舞身边几名战盟长老等，居然个个突飞猛进，且早就与齐家少主搭上关系。
幽幽一席话，群修提到喉咙的心稍稍安稳，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难心老人轻轻开口。
如果说，十三郎曾经屡创奇迹，惹祸、闹事、强大已成习惯、勉强能够理解的话，最让天地二老无法接受的是齐飞。
罚仙令。
欧阳燕舞神色不变，说道：“长老神机妙算，定是说中了。”
……
嫉妒如野火汹汹燃烧，此时二老又听说，六族之中齐氏最弱，老祖新亡势力衰竭，齐傲天“被杀”，内乱重重，将来难保会被其余五族吞并。
“萧十三郎，真真是个祸害。”
现在想想，什么才叫冷酷？
此次飞升与以往不同，萧十三郎一通大闹，猎杀之事中途间断。一百零八界，飞升过万修，经过百年厮杀淘汰，余下仍有将近七千人。这么多人、加上后来降临的六族子弟，通通杀光？！
“各位心急本座知道。大家必须理解、有些事不能随意决断，同时要相信，本座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糊涂。”
几声轻微的低呼声响起，随后在周围茫然、探寻的目光注视下，惊呼修士无论什么身份，均立即低下头并且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其惊恐程度，就像与来自异界的恶魔照过面，握了手，感受到不属于人所能承受的恐怖，再不想多看一眼，多听一个字。
杀光所有修习狂灵道的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岂不是要把飞升修士、包括在场这些已进阶生修的人全部杀光？
“两位，左右逢源的日子结束了，站个队吧。”
他连程血衣都敢惹，还成了朋友。
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聚谋，难心老人首提出令，从不失色的程长老大大震动，甚能看出一丝惊慌。当时已有部分分猜到难心所说的“令”是什么令，但都不敢相信。程长老最终没按难心说的做，但也加紧做了一些安排，明显带有绸缪之意。
“是思考，是做事，一点一滴，时刻不停。”
“变之三：萧十三郎一张大字报，六族与飞升修士之间、仙灵殿与飞升修士之间、还有六族与仙灵殿之间的矛盾被彻底掀开，再难掩盖。”
言罢一指天地二老，程长老感慨说道：“不得不说沧浪是个神奇地方，地灵人杰，不但出了十三、燕舞、燕山这样的杰出之士，还有他们这样的……人才。”
轻轻挥手，反面长老淡淡吩咐，神情不容置疑。
尴尬问题，欧阳燕舞表现沉静，回答道：“长老误会了；燕舞与十三郎非敌非友，道亦不同，与情字半点不沾。”
必须承认，飞升修士当中，天地二老属于非常杰出的那部分。下界时候，他们和十三郎有矛盾，没能得到龙血资助，清河一战地缺还曾身受重伤，即便如此，飞升之后，两人经过苦修依旧破境，资质、修为堪称绝佳。
稍稍停顿片刻，程长老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变之五，以往六族想了无数办法，从没有人走进十六苏的圈子，萧十三郎做到了，他把生苏拉到自己的队伍里，还吞了吃苏。”
事情其实很简单。
他没破境，可他杀了生修，还不止一个。心里估量一番，天地二老发现破境反倒不如当年，连与之一战的资格都快要失去。
打击面有点大，周围群修面面相觑，不少人为之愤愤不平。
用脚底想也知道，这种血案一旦发生，情况会是什么样。
“修仙者罚仙，死生大计，如以决死之心斗天道。令出，非灭族不止兵戈……”
在场修士，大多人头次听到这个名字，内心并无太多感觉；唯一族主事者之上、及部分与宗族上层有联系的人才知道隐约这三个字的含义，闻之无不神色大变。
……
走上逆天路，人人知道修真世界残毒冷酷，自认为早有足够准备。
干！
程长老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燕舞姑娘说十三正在忙，可知他具体忙什么？”
齐飞算什么东西，一个来历不明、连爹娘都不敢相认的杂种，居然提前跑到上界，成为齐氏核心！
“变之二：程睿、齐傲天以狂灵道破劫，开历史之先河。”
破境之喜很快失去，无奈、焦虑、绝望等情绪充满脑海，正在彷徨无依的时候，苏老板主动找上门，提议让他们为仙灵殿效力，谋个好前程。
程长老开口缓缓说道：“直到今天……程睿、齐家少主、以及萧十三郎出现，几重变数同时发生，情况有了变化。”
不愧为惹祸精，萧十三郎跑到上界仍不安分，闹出来的动静一次比一次大，名震四方。
讲到这里，周围轰的一声乱响，又突然沉寂如死域，数十双眼睛盯住程长老，一眨不眨。
听了苏老板的提议，天地二老仅仅犹豫了……交换一个眼神那么点功夫，当即做出决定。
欧阳燕舞平静说道：“燕舞猜不透十三。”
他凭什么？
程长老不觉得愤怒，相反神情更加好奇，问道：“燕舞姑娘对其了解颇深，本座冒昧问一句，你们是不是有……”
直到现在，在把诸多头绪、隐秘全部揭开后，程长老才把目光回到天地二老身上。
……
的确够冒昧。尤其以程长老的身份当众问出来，越发显得不正经。值得一提的是，飞升修士当中，萧十三郎名声最大，但若比较在修士、尤其上界修士心中分量，欧阳燕舞才是第一。
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回到程长老身上，欧阳燕舞说道：“别人只知道十三能说善辩，舌绽莲花，口若悬河，却忘记了他早把事情做在前面，讲出来都是实情，如何不服人。比如现在，我等在此夸夸其谈，萧十三郎必定在忙些什么，干的是实事。”
这句话带有嘲讽味道，程长老不以为意，说道：“神机妙算谈不上，本座是从他们身上得知。”
“变之首：两域大战即将展开，六族星空位居前沿，必争之地，死战之所。”
当时情景历历在目，如今从程长老口中得到证实，群修至此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辈人生逢其时，赶上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
调侃的话，燕山等人感觉无奈、不知如何回应，唯欧阳燕舞默默思量，认真回答道：“十三能说，但他靠的不是说。”
杀光全体飞升修士！
想想觉得不可思议，程长老忽然笑起来，目光转向欧阳燕舞那一帮人，调侃口吻说道：“按道理、萧十三郎碰到的全是倒霉事情，最终结果却是这样，本座很好奇，这孩子屡次创造奇迹，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真有那么能说？”
主宗如此，下界飞升上来的人会怎么样？
赞一句，骂一声，程长老随后说道：“不过呢，他这样做、给仙灵殿也出了一道难题，不比我们更轻松。”
程长老说道：“生、吃二苏合并，接下来必定设法并吞其余三苏。六变之尾，萧十三郎忙的就是这个。”
“六族虽狠、狠不到这种程度，再说两域大战即将展开，谁会蠢到做自掘坟墓。”
……
“是啊，这孩子做事毫无分寸，简直瞎搞。”
原因很简单，她是女人，一个漂亮、果决、资质实力胆色出众、且有大家之风的女人。修真世界男多女少，出色的女人尤其少见，可以预料的结果，待其飞升上界为人所知，必定引来一番争夺，会有无数大家子弟求偶。
这是机密，只有李顺亲眼目睹，程长老选择这个时候讲出来，用意不言而喻。
或许因为太过震惊，在场修士忧心忡忡，没能留意到程长老对难心的称呼有所变化，目光也与以往不同。其对面，难心老人沉默依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耐心等候着什么。
“六族、仙灵殿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合作无信，敌而不战，不分不合。”
两人先后破境，本认为有了出头之日，当年经历的那些委屈、怨气、乃至仇恨都有机会解决，然而当他们弄清状况，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是。
那样的话，参与其事的人谁能活下来，是否都要灭口？
他以一人之力引来兽潮，强令六族取消杀戮，他绑架苏老板，这样都不死……一桩桩事实不断发生，每件都像巨锤天降，把二老的心一点点砸到谷底，慢慢有些绝望。
就因为仙灵殿！就因为他是仙灵殿的人！
程长老随口一问，给萧十三郎招来不少敌人。
“那是什么？”
“变之四：一张大字报，传功十六域，飞升之地八成修士将因此走上狂灵路，其中不少人为六族子弟。萧十三郎懵懵懂懂，根本没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他给六族出了一道天大难题，要么为了他们与仙灵殿决裂，要么把他们全部杀光。”
好吧他们本就不比自己差，成就可以接受，真正让天地二老想不通的是两个人：一个萧十三郎，一个齐飞！
此次聚议初开，程长老便下令天地二老出列跪伏，可又一直不管他们；奇妙的是，身为宗族主事，难心老人不与之争辩，甚至连问都不肯过问，引来群修诸多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