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真灵无惧，纸上谈兵
“金乌为师？”
“这个……”邵林傻了眼，心想我又没见过真修，胡编么。
“金乌……是真灵？”
天残地缺声音微颤，齐声回答：“这件事，外人根本无从得知，我等以为燕山存心编造，目的是为了……”
“太好了……”
“你继续讲。燕山又说些什么？”
“待到那天，这边大局已定，说不定两域都已经合一。届时先不说其它，纵然金乌肯为一名人修弟子出面，纵然它以全盛姿态出现，又能如何。”
“金乌寻找昊阳养伤，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苏老板回头微微点头，解释道：“上使慧眼，然而莽撞有莽撞的好处，具体要分情势而论。这样吧，上使初来，对这里的状况还不是太了解，稍后老夫为你详细解释。”
老板旁边，银袍青年闻之挑眉，开口道：“能得大老板赞誉，那位欧阳燕舞当有所长，可她这么做，等于当众驳斥程默，难道不是莽撞？”
“……”头顶雷霆之怒，天地二老伏地拜倒，想辩解无可可说，不辩有不甘心。
不耐烦邵林喋喋不休，血衣杀者开口言道：“程默看似成竹在胸，仙灵殿稳坐钓鱼台，怎么看都有些诡异，不像没有准备的样子。当时当下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妥当？”
呃？青年好奇问道：“什么样的小事？”
“先生真有分身？”
身边青年也在皱眉，但没说什么。
不待青年再问，苏大老板解释道：“估计是想说萧十三郎有仇必报，不为规矩所限，手段毒眼光准，善于借势。”
“试试呗，难说可以……”
身边苏大老板说道：“燕山为人老辣，此意其实为了帮衬欧阳，证明萧十三郎不注重门户种族，与六族关系并非不可调和。”
血衣杀者唇角微抽，鼓楞着眼睛沉吟半响，说道：“无隐藏的话，与涅修相仿。”
“装死行不行？”
就像在生死边缘溜达一圈又回来，劫后余生的感觉一时难以消退，天残仔细回想，半响才认真开口。
苏大老板问道：“讲些什么？”
“萧十三郎为对方主脑，同时为杀将，好勇斗狠，喜亲临锋矢；此人多次以弱胜强，弄险已成习惯，可设局诱之，当有所获。”
银袍青年不明所以，问了句：“用意何在？”
咱家那头？背斧汉子胸口犯闷，险些气到吐血。
逐条反驳，苏大老板言辞轻蔑，对那些献计献策的修家不屑一顾。其面前，天残地缺面面相觑，心里想照你这么讲岂不是没办法了，一个化神修士天下无敌？
“算是吧。”十三郎在想事儿，随口敷衍。
“金乌也有强弱，不是生下来就是真灵。”
“虚实相伴迷惑对方，通常讲不算错，但我听说萧十三郎一手促成六方会谈，眼下这局势不见得比那种情况复杂，怎么个迷惑法。亲临锋矢弄险成性，事事有成，这不是局不局的问题，关乎到气运。再说实力，此子偏爱肉搏没错，但若因此轻视其道法，嗨嗨，本座只能说一个蠢字。”
“程长老没反应。”
“没反应？”银衣青年大感意外，不禁为之皱眉。
苏大老板面色疲惫，抬起手用力揉揉眉心，阻止地缺再讲下去。
苏大老板神色微动，赞叹道：“能言敢断，直奔要害，了不起。当年本座一看便知其不俗，如今看起来，还是低估了她。”
“编谎编到真灵头上，一派胡言！”
“是。”
“纸上谈兵，一群废物。”
银袍青年笑容更欢，说道：“兽潮之战证明了这一点，还有呢？”
“本尊死，则金乌必至。”
天残说道：“其二，萧十三郎始入道院，以学子之身返回复仇，连杀战道双盟数人。”
“什么叫算！”
“萧十三郎多智擅谋，多谋者劳于心，劳心者多疑；可多散迷雾，虚实相伴，致其无力。”
“程长老？”
“苏老勿怒，此事怪不得他们。”
“有的。”
赶在天地二老认错之前为其开脱，银衣青年轻蔑说道：“其一，换成谁处在十三郎的位置，都不会将此事大加宣扬。其二，下界修士就是下界修士，纵然亲历真灵之战，看到也如雾里观花，图个热闹罢了。所谓不知则无畏，无畏则心存侥幸，有意无意选择回避，也是有的。”
“不是吧！疗伤也得分个情形，就没得更改？所谓事急从权，紧急状况当随机应变，该事先约个办法才对。”
……
……
“这叫什么问题。”小不点大为不满。
断腿之疾难愈，地缺至今都是跛子，先挪了挪腿脚换到舒服的位置，这才开口言道：“欧阳燕舞，燕山，都曾有过建议。”
苏大老板暗暗皱眉，问天残道：“还有么？”
惊骤如闻雷霆，苏老板神情大变，起身追问：“如此大事，为何之前不说！”
“临大事前静心为上，不说那些没指望的事情。”
天残轻吁一口气，迟疑片刻，彼此交换一次目光，才迟疑说道：“其四，萧十三郎炼有分身，被金乌带走修行。”
随口安慰，银衣青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寒芒，忽然想到什么，再问天残。
银袍青年莞尔说道：“这个简单，他想说萧十三郎不像程睿那么迂腐……燕山想给萧十三郎铺后路，不自量力。”
“萧十三郎为至性之人，身边带有多名小修，且视为亲族；由此入手，或可迫其所为。”
“说呀！怎么不说了？”小不点咄咄逼人。
天残站出来说道：“欧阳言道，萧十三郎与程血衣走到一起，实为形势所逼而导致，主张彻查当年事，为齐傲天翻案。”
十三郎抬头看着程睿，说道：“我见识少，你给估计一下，咱家那头金乌当时什么实力？”
“那你说清楚点，什么样的金乌才算真灵？”
“我认为，他们的分析很有道理，位置、方向都找的很准。”
嗬！
青年身份尊贵但是好说话，略略点头便不在争，随口吩咐天残。
心里感觉有些不妙，天残抹一把头上的汗，继续说道：“其三，道院大比，萧十三郎誓杀夜莲，后来却与之多次联手，慢慢变敌为友，还曾在后来舍命相救，力搏乐洪涛与三面崖。”
十三郎点头。
银袍青年略一思量，笑了笑说道：“用心良苦。然后？”
看出苏老板有顾虑，银衣青年说道：“就描述的情形看，彼时金乌只有涅级实力，或许还有不足。这么重的伤，距今只不过两百余年，不可能复原。”
“真灵就是真灵，他怎么能没反应……你确定？”
望着十三郎吊儿郎当的样子，程血衣神色凛然，郑重提出警告。
“……有。”
“没有什么可是，苏老尽可放心。”
天残应着，先朝青年施礼，恭敬回答道：“燕山没有明确态度，只列举了几件与萧十三郎有关的小事，声称供程长老参考之用。”
“啥？”
十三郎哦了声，不再言语。
旁边邵林赶紧跟上，鼓动道：“那也很厉害啊！真灵纵只有涅修之力，运用起来也是两回事。能请来不？”
“人多力大智也强，骄兵必败。”
听到“绝户计不易轻动”，天残地缺默默低头，神情有些怨毒。
“萧十三郎……”
苏大老板击碎桌案，勃然大怒。
“我操！”
变前人人不得闲，仙灵殿内二人讲，两人听。
“怎么能没反应？”
“对了，听了燕山的话，程默是何反应？”
“……你没睡醒？”十三郎翻翻眼皮，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萧十三郎实力强横，其强主在肉身、宝物、兽宠，神通其实寻常；据此三条布局，事乃可为。”
天残回答道：“其一，萧十三郎出身灵修，逃亡时被迫进入魔域，结识燃灵圣子，进而广交好友，为后来的灵魔会盟打下基础。”
“萧十三郎身边皆为大能，以化神之身指挥生修、甚至劫境，势如落足于累卵，麻雀架鹰，但凡出点差错，必遭反噬。”
邵林一下子没忍住，骂过之后眼睛转了两圈，又来新谋。
苏大老板不在意他们怎么想，自顾沉吟说道：“后两条稍稍有点意思，以弱驱强好比仆强主弱，长久必乱；然而眼下情况不同，外力巨大内里必合，等闲差错乱不了。再有那个胁迫之策……此为绝户计。萧十三郎与程睿性情相仿，动辄死仇再难挽回，不宜轻用。”
蓬的一声，噗嗤一笑，闻者神情迥异。
“废话。”小不点抢着回应，神情骄傲。
“程长老吩咐计划照旧，没别的反应。”
“受伤太重，境界与实力不相称。”
“赶紧啊，正是用人的时候，要是嫌弃场面不够大，还有星域大战等着，定能大展……”
“不要问他了，咱家那头金乌该算真灵。”
“两千年之后。”
“它迟早会恢复……”
“可是……”
“没有什么能绝对妥当，至于成竹在胸？”十三郎笑了笑，说道：“你认为，那些纸上谈兵讨论出来的法子对我有用？”
这话问的荒唐，天残地缺均感受到一丝羞辱，奈何尊卑实力均如云泥，只好将委屈死死按下，再度点头。
稍顿，苏大老板说道：“沧浪那么多修士进阶生修，除尔等外，几乎个个受其恩惠，就没有人替萧十三郎说话？”
随口解释两声，十三郎说道：“走的时候说过，至少两千年之后。”
一样震惊，同等疑惑，飞遁途中，星盘之上无所事事，背斧汉子当先开口。
道理对的，苏老板何尝不知道这点，奈何此前以为萧十三郎与真灵的关系是别人吹出来，如今扯出一只极有可能与之有“师徒关系”的真灵，岂能再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