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没理由不误判
“可这代表什么呢？”
血衣杀者不愧为险些登临程氏大位的奇才，单凭这一点，足以跻身宗师之列。
啊！十三郎狂喜惊呼。
终于轮到小不点表演，清脆声音骤化雷霆，身躯陡变。
“白痴！”血衣杀者讥讽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已经超过了你，快要赶上我。”
“那敢情好。”十三郎频频点头，大气挥手说道：“狂灵之气？那不是问题。”
话说回来，真若收徒认做传人，小不点这么优越的条件，上哪儿找去！
惊龙吼，惊神吼，本质原理并无多大区别，无非聚集真元以爆发的形式冲击对方心魂，击伤、或造成对方暂时失神。
“……”背斧汉子的手一哆嗦，心里吓了一跳。
十三郎说道：“可我看不出囡囡什么境界，感觉没啥变化。”
“别吓着他。”十三郎拦住，扭头去找陈睿。“囡囡学会的第一道人修神通，你这位老师功不可没，给个评价。”
“惊龙吼！”小不点生气了，张口打算再喝。
“变回来吧，拖这么大个儿挺累的。嗯，不得骄傲，牢记圣人教诲，谦虚使人进步。”
“真长高了呀！”
神通自创！
看得到，但是看不见。
出口可以，出手绝对不能，这是底线。程血衣何尝不知道这是空头人情，冷哼一声待要反驳，忽留意到小不点可怜兮兮的目光朝这边偷看……
“想的美。”看不惯那张得意面孔，讥讽道：“我替小不点查过，之前积累消耗几尽，除非更多族祖献身，或者什么堪比龙血的天材地宝，绝难再如这样成长。”
作为万物之灵，人修经常羡慕妖兽拥有强大天赋，然而天赋到底是什么？
十三郎没听到，自顾沉吟，呢喃，声如梦呓。
此外别忘了，她还有一位来自异界的兼职老师：阿古王。那位猛鬼大爷不擅空间，但其动辄横跨界面，以生下之力出拳破空，随便说点感受出来，受用无尽。
“是吗？”
血衣杀者再次附和，担忧说道：“我不信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到底怎么了？”
“时刻练习啊！这还叫顽劣？”
“我会怕你？”程睿险险气歪了鼻子，冷冷说道：“我怕收了她，你就当不成爹。”
“有理。”
可惜，小不点到底是妖兽，修为境界突飞猛进、空间之道日益精深，人族法术始终修不出模样，摆摆架势吓唬小修可以，战斗时应用，舍本逐末之举。
别的不提，那条堪堪化龙的精血，别人一滴两滴当成珍宝，小不点这边：管饱！
惊龙吼呢？
“是吗？那敢情好。对了，修理一定要听血衣叔叔的话，他可是前辈，老师来的。”
转念两思，血衣杀者心里莫名酸楚，放缓声音说道：“妖兽与人修不同，化形有劫才是常态。至于为什么这么快，说到底还是积累的好处太多，加上……我认为狂灵之气有催化作用，井喷之势。”
“啥？”邵林怀疑自己听错。
百年时光不怎么见面，小不点足足长高七八寸，从三尺幼儿长成近四尺小女，面色更比往日晶莹，粉雕玉琢，活像宝石雕出来的娃娃。
本体妖兽，生来就是空间大能，先天资质不是好所能形容。化人之前，海螺老祖以灌顶之法，倾全身之力为本族保留一个种子；诞生之初，七十三为族祖聚一身；单此两项、放谁身上都称得上受用不尽。
小小有些失望，十三郎随手翻点仓库，发觉龙鳞龙血所剩无几，实在没资本再如从前那样挥霍，表情不知不觉变得凶狠。
十三郎说道：“你修的是狂灵道，在这里非但不受限制，相反实力会大大增强。我敢说他们对邵林的估计也有错误，至少错估两成。”
定字决来自冷雨，十三郎不是没教过别人，始终不见成效，较真想起来，多半与塑灵族天赋有关。
此前只觉得女儿变强了，可没想到一下子强出这么多……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十三郎连忙追问。
“我和你相差两个大境都能看破，怎么会……”
“什么叫瞎搞？”小不点不乐意了，朝邵林挥起拳头示威，凶狠叫嚣：“你才一个人，你才瞎搞。”
百年长七寸，能叫长这么多？背斧汉一旁拧眉瞪眼，感觉好不荒唐。
资源无尽，老师呢？人间道院教化圣地，功法随便选，老师随便挑，再有真灵额外垂青，同为妖兽，指点怎么会少。
难怪招人喜欢，连血衣狂魔都能折服。
血衣杀者说道：“妖兽越强本体越大，连这都不晓得，你修的什么道。”
懊恼之后感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十三郎真心感谢程睿，态度与往日大不相同。
血衣杀者微讽说道：“想问她的境界就明说，拐着弯的想干吗？”
“就是这个。”
背斧汉不以为然，说道：“疑兵之计，同时为了激发斗志。程默故意那样讲，免得乱了军心。”
看得到，看不真，尤其边缘处，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如空无。
此后，父女同心闯荡一百五十年，小不点占尽宠爱，哪样好东西不是头号？
人族神通难以修行，用不来法器法宝，不要紧，血衣杀者另辟蹊径，管十三郎要来惊神吼的法子，结合定字决、再从自己所修习的锥法中提炼一部分，组合出一门别类神通，教导小不点练习。
血衣杀者稍稍沉默，暗暗衡量自己的实力、再与对方最后可能出现的估计相比较，不能不承认十三郎的话有些道理。
“管他什么战，最终依旧落实在拳头上。难道你不觉得，程长老太低估我们吗？”
这话明显有歧义，血衣杀者怒不择言，旁边邵林差点笑喷。
“空间屏障。”程血衣冷冷说道。
“……”血衣不知该说什么好。
此行遥远耗时良久，加上此前闭关久了、三人彼此难免生疏，十三郎不介意趁机消除误解，顺带了解一下各自底细。
十三郎平静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扣除那些忽悠成分，程默依旧低估了你们。”
这都哪儿跟哪儿？
一顶帽子扣上去，血衣杀者原本怜惜的目光顿时严厉，罕见流露的温和表情随之收敛，淡淡开口。
轰的一声！几个人身子猛地一沉，疾驰中星盘当头坠落，一只方圆三百丈的巨大海螺高高耸立，气息纵横威慑千里，煌煌好似上古魔神。与往年不同，海螺表面再不是那种厚黑沉重如龟甲的颜色，而是亮晶晶浮现出一层好似玉质的光，光芒延着螺纹晃动，中间伴有无数细如拇指的漩涡。视线触及光膜上无处不在的漩涡，会不知不觉被吸撤其中、有些歪到一边。
啊！背斧汉震惊尖叫。
喜滋滋叫回得意洋洋女儿，十三郎稳住星盘，无视程睿冷淡面孔再问道：“怎么突然成长这么快？没经历过什么劫就连破几阶，真让人费解啊……难不成老师比当爹的还亲？”
“什么怎么样？”邵林的心还在发颤，不明所以。
光线如此，神通道法如何？
“大胆！”
“有理。”血衣杀者罕见赞同。
邵林仍不服气，说道：“我们是我们，你是你，按照计划，你可是一个人瞎搞……”
“感觉怎样？”十三郎旁边望着他，眼神戏虐、同时有些期待。
“不是那个意思……咦！贤侄女长高不少。”
十三郎赔笑，说道：“不是不懂么。身高与境界挂勾？”
小不点的声音传入耳鼓，令人目瞪口呆之余带来无尽惊喜，邵林那边张口结舌，十三郎管不了那么多，连声夸赞、不忘回头质问。
“人形时候不好施展，血衣叔叔让我时刻练习，直到真正修成的那天。”
背斧汉子讪笑试图转移话题，随后就发现真不是眼花，忍不住伸手到小不点的头上比划。
正在胡思乱想，小不点啪的一掌排开邵林的手，清喝如龙吟。
“空间屏障？”
大灰是妖兽，他能修得，小不点为何修不得？此刻十三郎联想到，水底生物，尤其那些不善移动的生物辨别、召唤、寻找同类的时候，只有很少依赖气息，绝大多数靠的是声音。
“严师出高徒，怎么教怎么管，这些你可以做主，不用怕我。”
“威力？”背斧汉越发迷惘。
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总是那么荒唐。
狗鼻子，蛇信儿，狐狸尾巴，黄鼠狼的屁，这些本事来自天赐，别说万物之灵，万万物之灵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感觉就像心被狠狠刺了一下，血衣杀者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噎得不轻。
十三郎没笑，正色说道：“我说真的，小不点的确被我宠坏了，该管的时候尽管出口。”
结果让人惊喜，小不点真的修出模样，从此再非一技之长；等十三郎了解到这点，高兴的同时大为感慨，一劲儿地骂自己太蠢。
十三郎说道：“问题就在这里，他们说的越对，程长老就越应该保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知道我们能够得到消息还大张旗鼓的公开进行。”
一句话分成几段讲，血衣杀者心情复杂。
“心理战，以毒攻毒。”邵林悄悄嘀咕。
还不就是野兽能力被强大！
百年前提到弟子，程血衣断然宣布终身不言徒，神情之坚定、恨不得用刀刻在脸上。如今十三郎旧话重提，血衣杀者非但没有否然，内心甚为之窃喜。
“这事不太好弄，得先找到机会才行……两域大战……找条龙，应该不算难。”
十三郎顺势说道：“该管管，该训训。对了问下你，过去囡囡百多年不长个儿，我还担心来着，现在一下子长这么多，算不算正常？”
关于这个事情，小不点没心没肺不在乎，十三郎自己也不怎么上心，能修最好修不成随意，女儿开心最重要。直到血衣杀者常伴身边，十三郎出于私心、以拴住他为目的将小不点托付，这才有了变化。
“不是吧！”
灰师兄的招牌啊！
骗天骗地骗不了自己，血衣杀者的经历、让他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不会刻意回避心意。
“威力。”
“什么时候再搞条龙？”
这就是空间屏障。
“天赋异禀，潜力巨大，只是性情有些顽劣……今日成就……只能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