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迷雾重重
廖掌柜指指自己的鼻子，说道：“老朽姓廖，非本系之人，当下仍有自由。”
十三郎不知该说什么好。和他一样，周围的人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
“啊！”黄花女惊呼，马上接了句：“听她的，不能去。”
他们做不到。
办法也是两个。
“人家是好意，总之不能去。”黄花女干脆说道。
“殿下与上古世家守护的东西有关，圣女是唯一能与殿下共鸣之人。”
十三郎没做理会，问道：“馨雅……圣女凭什么这么想？”
“圣女？”
“圣女说过，假如先生定要知道，就说……”
廖掌柜黯然说道：“圣坛开裂，族灵无时无刻不在加大抽取力量，目前仅限于本族，但如这样下去，八部一族十万人，谁都无法逃脱。”
……
当年羽公子身亡，上官馨雅生角化龙，返回之后被定位圣女。
紫云大战，整个人间出手杀君，唯独上古世家没有动作，非不想，实不能为。当时，随着妖妃身亡，圣坛开裂陡然加剧，与之紧密相连的上官馨雅受到波及，头上龙角忽明忽暗，人也好像疯了一样整日嘶嚎。与此同时，三千里大地，近千村落，所有族灵纷纷失控，疯狂抽取所有族人的神念，再经大阵送入圣女体内，最后补入圣坛。
他很快站住了，身躯颤抖艰难回头，哀求目光看着十三郎。
廖掌柜解释了一部分，同时带来更多疑惑。比如羽公子为何苦追上官，此刻多少有了眉目；或许因为某种禁忌，这件事情不能用强，长老们无奈只好暗中相助，寄希望于公子靠魅力成事。疑惑的部分在于，沧浪人人知道上古世家的职责是守护，但其守护的是什么，出了问题会怎样？还有化龙，上官馨雅化龙和羽公子有关，是不是表示他的确没有死，而是融入上官体内？
廖掌柜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说道：“为圣女择婿，范围必然在八部内，犬子也在候选之列。”
迟疑半响不言，廖掌柜的表情显示出，下面要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和美帅一样，羽公子从外域而来，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上古世家，非但没被责罚驱逐，还被长老们默认为上官馨雅良配，死追数十年。
……
“去请萧十三郎前来，但要告知真相，让他自己选择。”
争风吃醋不提，上古世家的计划半途出错，自真灵之战后发生异变。具体说来，金乌对妖妃三日追杀，阴气波及整个世界，自那时候开始，上古世家一直守护的圣坛出现裂纹，九大族灵先后生变，狂躁难以安抚。
十三郎强大，再强不过人间巅峰；上古世家如此庞大，本系拥有多少比他更强大的人？顷全族之力尚且做不到的事情，十三郎凭什么插手？
想来想去，造成这种局面只有两种可能，首先还是和公子羽有关，死后融合毕竟赶不上生时双修；大家推断，正常途径应该是两人合体之后诞生子嗣，一步一步、一代一代完成化龙。可惜天不作美，羽公子出师未捷身先死，上官馨雅被逼肩负起历史使命，自身化龙。
不等追问，廖掌柜继续说道：“不仅圣女，所有长老、本系元婴以上修士，此刻全部集中在守护之地，但是一个都离不开。”
“羽殿下之所以好事难成，很多人认为与先生有关，如今先生来了，咳咳……”
从内心讲，自打美帅暴露真身，十三郎就猜到羽公子身份可能不一般；四足不会做无谓的事情，言语间的意思、还有上古世家的反应证明了这一点，可他毕竟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大罗金仙又有何用？
四周哗然，十三郎张口结舌。
事情越来越复杂，羽公子突然变成殿下……什么是殿下？
事情要从头说起。
此前发生的事情，原因终于找到。
“就是馨雅。三殿下身亡，馨雅出现化龙征兆，归来即被定为圣女。”
第一条。
旁观则清，左宫鸣察看十三郎神情，问廖掌柜：“恕老朽多嘴，何不传一道灵讯，请圣女来此亲自说明？”
稍稍犹豫，廖掌柜又说道：“族内有人传言，羽殿下实为转世灵童，真龙轮回。”
“圣女说，这与您的生世有关。”
事情来得突然，八部一族完全没有准备。仓促之中，十万修士包括各位长老没办法可想，只能拼命补充丹药，苦苦支撑不倒。
……
具体过程不提，总之没有办法阻止，正在无奈无措时，上官馨雅恢复神智，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连传几道谕令。
在经过一番仔细磋商后，长老们做出一个大胆决定，联手施法汇聚族灵，集全族之力帮助圣女，力争让她多得几分龙气。
第二个办法有点龌蹉，长老们决定再次替圣女寻找双修之人，万一化龙不成，至少能够留下血脉，保留一丝念想。
“这个……”
同样的，廖掌柜似乎料到会这样，没有再推脱。
廖掌柜回答道：“圣女心生感应，认为先生一旦踏入本族、准确说是圣地，有可能再也出不来。”
不提转世灵童是真是假，这个事情十三郎早就知道，羽公子身亡，上官馨雅头生玉角；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知道，这是化龙之兆。
前面有提，上古世家很早就出现过血脉退化，为此想方设法寻找降头蜂；因为此，十三郎得以和上官空空夫妇相遇，了解到一部分秘辛。有此为基础，长老们对上官馨雅可谓尽心尽力，将宗族恢复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先生……”
“真相？选择？我还是不明白。”
后面的事情相对简单，圣坛裂开一日甚过一日，九大族灵沉睡良久难醒，抽取神念的力度虽有降低，但与变故发生之前相比，严厉不止一倍。
“圣女化龙，与殿下的关系密不可分；长老之所以极力促成此事，为的就是这个。”
既然到了这里，廖掌柜什么都不做，十三郎也会走一趟，如此一番不明不白的话，用意何在？
纵然身带玲珑心，十三郎也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弄到头晕，无奈说道：“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是不是只有到长老那里，才能知道全部？”
数万年传承，十万精修，面临灭顶之灾。认清现实后，八部一族乱成了团，各大长老束手无策，甚至想过放弃传承，将圣坛摧毁。
丹药拿出来，蜂浆拿出来，宝物拿出来，总之一切能够帮助到圣女的东西，上古世家倾其所有，要为圣女巩固龙身，提升龙气。
嗬！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你真能吹。
十三郎越发不解，问道：“上官馨雅为何这样做？”
……
人为增加龙气，听上去不怎么靠谱，认真想想又很合理。九大族灵是龙子，龙子么，且不管是不是血肉之躯，多多少少与龙有关。做起来顺风顺水，上官馨雅本人也争气，不仅修为迅速拔高，其身上的龙的气息愈来愈浓，进展奇快。
此外还有第二条，上官馨雅早就被发现血脉纯透，因此才会被派出去历练；但她毕竟不是初代，与其他族人一样，血脉同样有退化。
廖掌柜的回答极为干脆，不知道。
还是说不通。
公子羽是谁？
相比其他人，上官馨雅是唯一受益的人，但这只是暂时，长老们很快发现，圣女与圣坛之间原本可连亦可断的连接再无法割裂，还有各族精修，与族灵之间的联系变得坚韧非常，强行割断必遭重创，甚至会死。
这如何得了，这怎么可以！
可以这么讲，假如不是人多，假如不是上古世家底蕴深厚，断断无法支撑到现在。即便如此，时隔八十几年，各部族储备可回复神识的丹药也已耗尽，再这样下去，怕会活活被抽干。
第二次问到此事，很明显，他不相信廖掌柜之前给出的答复。
再后来，蛇妖身亡的那一刻，圣坛内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上官馨雅随之厉啸昏倒；八部一族也都受到影响，人人重创。
“坐下。”
廖掌柜不知道，但很显然，他、还有八部一族都这么想。
不考虑羽公子，这对上古世家而言是好事，圣女封位即被送入圣坛，一方面修炼稳固，另外还希望借此沟通族灵，真正成就真龙之身。
“是的，当下。”
廖掌柜苦笑说道：“灵讯早已传过，人却来不了。”
更重要的是，金乌已经走了！
原因似乎找到了，接下去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解决？
这次不止黄花女，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吃一惊，上官空空腾地跳起来，双目如火，拔腿就想跑。
跳马一役，羽公子战死，上官馨雅心性大变，坚称羽公子未死。当时当事，十三郎亲眼目睹，附和上官馨雅的原因多数在于安慰，事后并未想太多。
……
“当下？”
十三郎摇摇头，说道：“我不姓上官，论关系紧密，无论如何不能与八部相比。按照此前说法，你们都能自由出入，我为什么不行？”
……
“别喊他！”黄花女大怒大急，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抽飞。
听到这里，黄花女横眉冷笑，左宫鸣连连叹息，两人看看十三郎，再把目光投向早已无地自容的上官辽，各自摇头。
圣坛开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提到龙气，上古世家供奉龙灵，自有一套办法鉴别真伪。通过一系列手段，长老们认为，圣女虽然生出龙角，但她体内气息不纯，就好像上官家族的血脉一样，似有退化趋势。
这意味着，等到上古世家的族人无法支撑，上官馨雅也会步其后尘，成为最后一个被吸干的人。
廖掌柜早有准备，主动解释道：“这是圣女的意思，要把事情对先生解释清楚；不瞒先生，各位长老本不想遵从，但……不能也不敢违背其意愿。”
十三郎叫住上官空空，仍问廖掌柜：“既如此，你们为何能够随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