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个父亲的最后挣扎
娅雷斯塔点亮魔法阵, 用自己和雪原宫真琉作为原材料的“联系”，把剩下1，083，092, 865种可能性一次性全都召唤于世, 作为牢固的, 链接自己世界和这个融合世界的交融点。
每一只亚雷斯塔都是来自相位的产物，代表着覆盖在亚雷斯塔原本世界上的所有相位，同时也象征着“魔法”的出现。
行走的超能力者们同样是召唤基点, 象征着被理事长分割出的科学侧，而‘幻想杀手’代表着魔法侧，但是仅靠这两样象征还不够把整个世界全都召唤出来, 所以娅雷斯塔干脆释放了所有他自己, 充当分散的召唤基点。
同时, 这个举动还能束缚削弱使用超能力的雪原宫真琉, 破坏原有的两个世界，让它们的抵抗变弱。
所以目前看似他们两个谁都不能动，待在法阵里面乖乖当召唤材料，但是雪原宫真琉是真的什么都没干，而娅雷斯塔则是同时承受着来自三个世界的反噬, 用自己黄金魔法师的实力硬抗, 一边还利用分散在世界各处的亚雷斯塔，观察情况。
“看起来似乎是封印五条悟那边失败了。”娅雷斯塔仔细感受了一下, “果然失败了啊，不过我当时就没觉得他们能成功就是——特别还是你派出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前去捣乱的前提下。”
“如果你不让真人和夏油杰被杀死, 这个计划还有可能成功。”雪原宫真琉回答她。
“只是尝试。”娅雷斯塔说道。“无所谓了, 成功与否都无所谓, 不影响我的计划。”
“我后悔杀了他们。”他叹口气。“你当初是故意让他们被我的学生们杀死的吧。”
“不是因为他们很聪明会妨碍你的计划……而是因为他们是和五条悟一样，都是世界的重要组成。”
即使站在他们曾经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但是从世界整体的观念上看，真人和假夏油杰都是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倒是能增加世界的完整度，产生对其他世界的抗性。
如果他们活着，可能导致五条悟封印成功，这对娅雷斯塔的计划有用，他们死了，削弱世界抵抗力，对娅雷斯塔计划依然有用。
最好的对付方法是在他们活着的前提下，阻止他们封印五条悟，只有这样对世界的影响才最小，可惜当雪原宫真琉明白娅雷斯塔想法时候，他已经动过手了。
“现在说这些就太晚了吧。”她笑了笑。
包括放任雪原宫真琉积攒超能力者马甲，组建势力，扩大影响力，和杀死敌人，这些都在她计算之中，是对她计划有利的推进因素。
“没办法，你还真是把本体那一套‘无论失败还是成功都是我的计划’的处事方法学的十足十一样。”
“因为我才是最接近本体想法的可能性，我要为女儿复仇，我要消灭所有的魔法，这是本体的执念，也是我的执念。”娅雷斯塔回答道。
作为即将迎接胜利的人，她用食指卷着银色头发，看起来很高兴。
“……”对此雪原宫真琉不想多说，如果她才是最接近本体的人，自己就不会被赋予找到“幻想杀手”的任务扔出来去解决她。
“你很自信。”
“谢谢。”娅雷斯塔道。
雪原宫真琉一直在跟娅雷斯塔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是一边支持法阵，一边硬抗三个世界的斥力试图继续融合世界，再加上跟他的对话，精力早就达到了极限。
娅雷斯塔·克劳利，再怎么说也是人类，是人类就存在极限。
雪原宫真琉的脑海里面亮起的窗口没有消失，经过这几轮对话的试探，他察觉到，娅雷斯塔并没有发现他还在背地里面搞这个。
或者说，她不认为雪原宫真琉还具备反抗的能力。
娅雷斯塔的举动让所有马甲脱离控制，让马甲原主们的意识降临，就是为了截断雪原宫真琉自救的道路。
现在外面又乱成一团，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太宰治，雪原宫真琉找的援军现在全都在杀死外面的克劳利。
就连那些超能力者们本体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克劳利，第一反应会是消灭眼前这些怪物，之后才能冷静下来找找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没人能来救雪原宫真琉，抹除了他身上携带的系统和超能力之后，被捆在椅子上的他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高中生而已。
魔法和超能力不能通用，雪原宫真琉已经为此付出了足够惨烈的代价，身体内部大出血就够让他受的了，即使松开他，他也连朝娅雷斯塔挥拳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实际上，他现在还能忍住剧痛跟娅雷斯塔继续说话，就已经让后者十分佩服了。
但是，跟娅雷斯塔的想法相反，雪原宫真琉偏偏还真的能做什么。
他脑海里面的窗口，就是最后的反抗。
也是他早就留下的后手。
他在魔法阵里面，没有被继续反噬，是因为这不是他在使用超能力，而是食蜂操祈在使用超能力！
当初太宰治和五条悟问他话的时候，他刻意使用食蜂操祈的马甲，让“她”透过自己跟这两个人对话，对着自己使用了“心理掌握”的能力，只要被使用过能力，就会被食蜂操祈进行过“标记”，以便于她下一次继续使用。
换句话，雪原宫真琉的脑海里面，存在着食蜂操祈曾经留下的“门”，他不像是娅雷斯塔想的一般孤立无援，而是还具有跟外界联系的能力！
涩谷地下，食蜂操祈慢慢地放下手，抬起了头，用她带着星星的眼睛看着御坂美琴。
“我明白了，御坂同学。”
御坂美琴：“？”
五条悟已经把特级咒灵全都杀死了，现在涩谷地铁下面没有出现任何一只克劳利，反而是安全的场所，他看着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的状态都不对，慢慢走近，却看见御坂美琴用警惕地眼神看着他。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他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无害。
五条悟心想刚刚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听起来似乎是链接的能力，难道是食蜂操祈又暴走导致现在两个人都出现问题吗？
“喂，食蜂，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嘘。”食蜂操祈说道，“你相信我吗？”
御坂美琴：“哈？我怎么相信你，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而且现在只有你明白情况，这完全不对吧。”
“听我的命令，带我上去。”食蜂操祈继续道。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别命令我，我可不是你的派阀。”御坂美琴反驳道。
五条悟问：“你们闹矛盾了吗？”
御坂美琴立刻回答：“我跟她本来就是相互厌恶到极点了，什么时候合得来过啊，真可怕！”
食蜂操祈对她道：“如果你想知道全部的话，就最好听我的，至于这件事情，你就把它当初理事长的一次任务吧～☆”
她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眨了眨眼睛。
御坂美琴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群体幻觉也好，梦境也好，这些事情等明天再告诉你吧，跟上条有关哦。”
食蜂操祈自然而然地搂住她的脖子，“总之先把我带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某人的名字，御坂美琴道：“就勉强听你的话，如果你骗我的话，你知道下场。”
“好了好了，我当然知道我们的电击公主很强。”
“啊，还有那位，五条先生，现在外面也急需你的帮助。”食蜂操祈继续道。
五条悟这下冷静下来，他看向食蜂操祈：“你是谁？”
她的表现很奇怪，御坂美琴的表现也很奇怪，五条悟心里面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精神系的女王可以对其他人进行夺舍，是不是意味着在她管控力虚弱的时候，别人也可以入侵她的精神？
出乎意料的，食蜂操祈做出了她招牌动作，把右手放在右眼旁边比出一个“v”字，“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是学园都市的第五位，食蜂操祈。”
御坂美琴上前一步把食蜂操祈抱起来，整个人踩着高压电腾空而起，那些被咒灵抓来的人，现在都在食蜂操祈的干扰下陷入了昏迷状态，安静地躺着，在外面混乱的情况下，这里反而更安全。
“还真是完全不会感到羞愧啊，理事长。”食蜂操祈的这句话消散在风里面。
【我为什么要感到羞愧？】雪原宫真琉问她。
【随便地拿人家的身体和能力做出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会羞愧的吧，而且你现在还是男孩子的身体，是怎么随心所欲地扮演女孩子的我啊！】食蜂操祈在脑海里面反驳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食蜂小姐，赶紧使用你无敌的超能力把消息散播给所有lv5吧。】雪原宫真琉转移话题，【还有我准备好的虚假回忆，趁着他们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统统塞入。】
【阴险毒辣的根本不是我是你才对。】食蜂操祈抱怨着。【我该说不愧是理事长吗？】
雪原宫真琉曾经拿食蜂操祈的马甲对着所有马甲都施展过能力，理论上在他们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她可以利用这扇‘门’，入侵剩下所有超能力者的大脑统统植入一段信息。
一段雪原宫真琉早就准备好的信息——可以是指示，也可以是某种虚假的记忆。
有了这段信息，他们就能快速地了解现在的处境，然后，为他战斗！
当初他拿食蜂操祈找麦野沈利，就是为了给这位一开始就远离的马甲在脑海里面留下“门”。
五条悟在上升的过程中一直注视着带着食蜂操祈的御坂美琴，只见食蜂操祈把手伸向包包，片刻之后，美琴的脸上出现些许恍惚，随即恢复了正常。
同一时间，所有的超能力者，都被食蜂操祈在雪原宫真琉的授意下，植入了一段信息。
因为战斗得过于上头，麦野沈利索性自己把高跟鞋跟掰断，加快行进的速度，原子崩坏到处四溅，绿色的光束在黑暗里面分外清晰，血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麦野沈利抬头就切碎了面前一只浑身插满剑的青年克劳利。
“什么？让我帮忙干活然后之后给我打钱？该死，我不是早就洗手不干了吗？”她说道。“新任理事长可不允许暗部存在。”
“不过，不赚白不赚啊！”麦野沈利往前一步，踏在另一条龙形的克劳利身上，龙克劳利腾空而起，麦野沈利趁机踩着它短暂浮空，看清楚地上的全貌。
“这种密密麻麻的敌人，杀起来最爽了。”
麦野沈利往上抛起了“扩散性支援半导体”
与此同时，削板军霸一愣，“俺懂了！”
他周围的猎犬没有去问他懂什么，他们都在忙着杀死面前的万千怪物，它们似乎永远都杀不完，数量极多。
“跟现在做的事情差不多，把面前的怪物全都杀掉是吧，我明白了！院长曾经教导我，如果有人需要帮助就要去帮助，这样做就没错！”
削板军霸大喊着，发出一击强拳。
在另一边，垣根帝督随便挥舞翅膀，把周围奇奇怪怪的克劳利全都切碎，“理事长的指示？”
“不过，看起来这些怪物确实很有危害。”他礼貌道，“我会完成的。”
而一方通行降临在地面上，第一位双目猩红，看着面前的一切极度不爽，他抬起右手，开启了脖子上的电极。
“为什么把我拉来搞这个，我说，你死就死了，现在搞这出是又想要复活吗？！”
“死人就给我好好躺着啊！”
在他旁边，头发像是半透明粉红色水母的少女——浑身穿着垃圾做成的裙子，出现在他身边，轻轻悬浮起来，挽住一方通行的脖子。
“哦，主人，现在是做什么？召唤您忠实的仆人，现在是要战斗吗？”
“都说了多少次了，这种时候，不要老是玩垃圾。”一方通行熟门熟路地训斥她，像个老父亲。
目前出现的家伙是个人造恶魔，跟一方通行签订了契约让他可以理解魔法，换句话说就是一方通行饲养的家养恶魔，原本的用途是拿来杀死亚雷斯塔，失败后被一方通行收留了。
亚雷斯塔本体在他原本的世界里面，已经被认定死亡很久，现在一方通行是继承了他的位置的，学园都市的新任理事长。
“这是个仪式，恶魔如果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需要寻找附着体，是类似于‘分娩’啦！”恶魔少女朝她不耐烦的主人解释道。
“那么我们现在要干什么来？”恶魔对于搞事情总是兴致勃勃。
“去宰了那家伙。”一方通行言简意赅道，“亚雷斯塔·克劳利。”
在他身后，爆发出一股近乎透明的白金之色，足以匹敌天使艾华斯的力量，仅仅是释放出它，就能让震动传遍亚欧大陆。
他第一次使用白金翼的时候，震动甚至传遍了银河系的尽头。
一方通行一击削掉了目光所及的所有克劳利。
“走了。”白色的怪物无聊地重新关上了电极，“在监狱里面呆了那么久，出来活动活动也算可以。”
“明白！主人。”恶魔少女愉快道。
“带我去那个地方，至于御坂同学就暂时留着这里帮忙杀死克劳利吧。”食蜂操祈道。
御坂美琴“切”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的游戏币。
食蜂操祈又转头对着五条悟说话，“你会瞬移，赶路非常快，路上还有很多克劳利，总之去我原来准备好的地方吧。”
“要保证我的安全啊，五条先生。”
“喊我五条就好。”
五条悟随手弹出无下限“虚”，把周围的克劳利全都爆掉。
“这些家伙出乎意料地弱。”他思考了一下说道。
“因为都是赝品嘛，说是本体还不如说是投影之类的，数量庞大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食蜂操祈道。
“我现在还没有心情去面对那些……嗯，森先生他们，所以拜托你了，五条。”
雪原宫真琉给她搞出来的人际关系，现在食蜂操祈还不想去解决。
“没问题，这是理事长的安排吧。”
“嗯。”
横滨，夏目漱石从猫变人，作为最强异能力者的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安心养老，却被这么一场灾难拖下了水，不得不跟克劳利厮杀起来。
“老年人不就应该退休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在他身边，他的两个弟子倒是因为他的出现，看起来更有活力。
福泽谕吉，这位最强剑士抽出□□，一刀斩杀一只克劳利，而森鸥外和他的异能力爱丽丝也不甘示弱，手术刀和针筒相互照应。
“不用在意我，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老到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步。”夏目漱石道。
森鸥外福泽谕吉：“是！”
中原中也悬浮在空中，看着下面：“这些东西是无穷无尽的吗？！”
太宰治愉快回答：“不会，它们只有1，083，092，865个，杀完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哈？只有？”
“嗯，没错，使用那一招吧，中也，有我在。”
随着太宰治的话，黑色的纹路爬上了中原中也的手臂，他开启了“污浊”状态。
其他人也没闲着，与谢野晶子挥舞砍刀，宫泽贤治拿起电线杆，国木田独步手中的钢笔就没有停止过，中岛敦变成老虎，而泉镜花，白雪夜叉的刀光在黑暗里面闪烁。
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跟她本人同时出刀，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闪着黑光。
每个有能力的人，都在跟名为“克劳利”的天灾战斗。
这时候，在五条悟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食蜂操祈到达了雪原宫真琉曾经居住的那个出租屋。
五条悟：“诶？这里不是第六位的居所吗？”
“是也不是，这个家伙，说什么……”
食蜂操祈从包包里面取出一个物体。
五条悟发现这不是她一向使用的遥控器，而是一枚老旧的银色消防哨子。
她的手在颤抖。
食蜂操祈的表情变得平静，喃喃自语道：“他说你一定会来的，只要我吹响哨子你就会来救我……”
“六十亿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应该相信吗？”
她手里面拿着的哨子，是‘幻想杀手’的拥有者，上条当麻送给她的礼物，他说只要她吹响哨子，自己听见的话，就会来救她。
上条当麻恢复跟她之间回忆的可能性，就是六十亿分之一。
“五条，麻烦你，把这里的地板破坏，这是双层结构。”食蜂操祈道。
五条悟从来没有听见她这么虚弱的声音，他照做了。
地板掀开，露出下面巨大的，用白蜡笔画成的另一个魔法阵。
雪原宫真琉那时候坐出租车想要回去，就是想要回到这里。
食蜂操祈捏着银色的消防哨，一步一步，走到了魔法阵的中央。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吹响了这枚普普通通的消防哨。
“吱——”
消防哨的声音响彻了这个喧嚣的夜晚，回荡在横滨上空。
白光从她脚下亮起。
无论是亚雷斯塔还是娅雷斯塔，都只是“幻想杀手”的持有者，而真正被“幻想杀手”承认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上条当麻，他才是“幻想杀手”的拥有者。
“嗯，克劳利的数量在逐渐减少，看来你的合作对象们很努力啊，不过，我已经快准备好了哦。”银发少女点了点头，“超能力者们也很努力啊，但是，仍然没有什么作用。”
毕竟克劳利太多了。
雪原宫真琉没说话，低着头。
“怎么，现在你还想做什么呢？你不过是独身一人而已。”对方拉长声音，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我才不是孤身一人”。
一个声音宣誓般说道，娅雷斯塔惊讶地看向银发少年。
“什，什么？”因为惊讶，她的表情有些变形。
地下室在震动，有什么平衡被打破了。
“我才不是孤身一人，我的作品在这里！”他大声说道。
最弱和最强。
幻想杀手的真正拥有者上条当麻，和他最满意的学生一方通行。
这两位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魔女的视线。
“好好看着吧，”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留下，而雪原宫真琉毫不在意地看向对方，露出挑衅的眼神。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帮助你——”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娅雷斯塔有些惊慌失措。
“好好看着吧，娅雷斯塔，我说过，我可是教育家啊！”
面前的少年发出低吼。
反击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