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暑假正式开始了。
左道右又准备开始从画室到家两点一线的暑假生活了。
唯一不同的是，今年多了个左烨。今年暑假学校没什么事了，左烨就立马从辽省飞了回来。
饶是长年累月养成了画画的习惯，几天不画就手痒痒，索性跟着儿子一起去自家弟弟办的画室了。
左家往上几辈都是做生意的，一直到左烨左颂这辈儿变了样，亲兄弟两个都搞上美术上了。
好在老一辈的人讲究自由，也就放任两兄弟了。
两个人虽然不是一个妈，但是关系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兄弟两人互相鼓劲儿，一起复读了两年考上了辽美。
有着惊艳且相似的外表和同样出色的绘画能力，两兄弟在大学期间可谓是风云人物。
大学毕业后左烨留校当老师，并结识了左道右的妈妈。
左颂回到阳市办了个小画室，主要负责青少年兴趣班和艺考培训的。不过他却是甩手掌柜一当，天天去外地旅游顺便采景。
这些日子左颂一直在阳市没往外边去，因为他的小画室搞了一个新的校区。
这天早上左道右刷完碗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他爸爸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电话。见左烨没有避嫌，就在旁边听了几句。
原来是他小叔叔。
左烨:“新校区？”
在旁边窝着的少年听见这句话眼神亮了。
左烨没理儿子，继续跟弟弟聊。
左颂:“对，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不过还没打算把学生迁过来。你今天带着小左来这边吧，地址我发你手机上，快到了我去门口接你们。”
左烨：“呦，闷声干大事，这是准备自己教学生了？”
左颂:“等到时候小左集训的时候我再教，我那懒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等电话挂了，左烨掐了掐自家儿子的脸，“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叔了。”
“走吧，我们去你叔叔的新画室。”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颂在楼下接到了人。
左道右跟在最后边，左看看右看看明显很喜欢这里。
新校区面积不大，但是胜在环境好。旁边挨着一家音乐培训机构，时不时能听到一些曲调。
墙壁外边一整面的爬山虎，隐隐约约能看见上边有两扇窗隐没在绿色中。
左道右跟着左颂走进去，刚踏进门里，就被赏心悦目的装修风格给惊艳到了，面上止不住的错愕与兴奋。
左颂笑着冲左道右挑眉:“咱家小左喜欢不？”
下一秒左道右就蹦到左颂的背上，搂着叔叔的脖子笑着。左烨看着左颂保持着平衡跟左道右闹着，脸上写满了愉悦。
等闹够了，左颂拉着白跑上门的免费劳动力去搬石膏像。左道右想去帮忙，被两人拦下了。
“小左无聊可以出去走走，不过别跑太远了。”
“知道了。”
左道右在一楼转了个遍，就拿着手机出去了，对着满面墙的爬山虎找角度拍照。
少年微微抬手找着角度，时不时往后退点儿，太过认真以至于连身后有人都不知道。
成泽自从来了阳市之后，一直在这里的音乐机构学琴，这个暑假一开始他就过来了。
今天刚好有事给老师说了晚点到，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左道右。
他看着举着手机的人儿，心里痒痒的。阳光撒在少年的脸上，让人觉得瞧不真切。
眼前人劲瘦的身影像是渡了一层滤镜，晃得耀眼，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成泽背着琴包站在少年身后不远处，起着坏心思没躲开，就看着左道右撞在他身上。
“对不”
左道右撞进了一个温热的人身上，下意识扭头道歉，却在看见对方的脸时，道歉声瞬间消失。
他感觉到成泽在他耳边哼笑了一声。
太近了。
“抱歉，我没看后边。”
他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成泽发红的耳朵，没忍住笑了起来。
少年人的笑总是具有感染力的，少年人的吵架也总是很容易忘却的。
两个人像是约定好的一样，没了想掐架的念头，索性坐在角落里的石凳子上聊了起来。
不过有个疑问还是压在左道右的心中，他是个干脆利落的人，直接问了身旁的人。
是因为我吗？
左道右:“五月填志愿，七月才考试，你明明能上一高为什么那个时候填了八中？”
成泽看着眼前的少年，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次少年在他面前打赌的神情——坚定又意气风发。
他把之前给林梓豪说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也艺考，重点里就八中对艺考生算得上友好了。”说罢便指了指旁边的音乐机构。
左道右在心里苦涩了一下，转而把话题轻松地扯到别的地方了。
“对了，我叔叔在这开了个小画室，要不要进去转转？”
“好。”
成泽跟着左道右转着，全程看着少年张扬的神色，时不时跟着说笑几句。
累了就加了好友，一起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了。
等左烨忙完准备下来时，就看见沙发上正奋战的两人。
左烨站在二楼拐角处给身后的左颂打了个信号，拦着他先让他不动，拿出手机对着楼下一顿狂拍。
左颂疑惑地往楼下看去，沙发上坐着两个养眼的少年，像是一道风景，让人不想去打扰。
游戏界面上出现了胜利的特效，两人毫无形象地商业互吹。
左道右不经意间扭头看向楼梯，看见爸爸和叔叔挤坐在楼梯上蓦地笑了。成泽也跟着看了过去，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又在画室跟左道右玩了一把，成泽看见老师又一次催的消息，叹了口气:“我得走了，一会儿还有课。”
左道右听见直接退了匹配，起身送他出去。
“下次见。”
“回头见。”
左道右靠着玻璃门刷了下手机，看着群里摆志雅他们五个活宝的日常互怼，跟着调侃了几句。
“小左。”
不知道左烨什么时候过来的，刚出声左道右就被吓得一哆嗦。
“我刚刚拍了几张你俩的照片，爸爸觉得氛围挺不错，你问问你同学爸爸能不能把它画下来。”
左道右在收到成泽同意的回复后，看似随意地对他爸爸说:“画吧，照片发我一份，我得拿着原片检验你的水平。”
左烨笑了，拎着左道右的耳朵又开始说道自己的“经年往事”。
在耳朵不堪重负之后，左道右如愿地拿到了照片。
手机上的照片里，少年们的眼神似乎都影射着对方。
照片保存、加密。
像是偷吃了蜜糖一样，少年心虚但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