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前有狼后有虎
一名衙役在震惊之中被砍伤，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逃窜。其余两名衙役也纷纷追随，乱成一团。
慌乱之中，一人腿脚发软，瘫倒在地。
待他再抬起头来，眼前已是紫雾弥漫，道路难辨。
饭团双眸映出淡淡紫气，喃喃自语：“雾中仙。”
李拂衣心中疑惑，却并未发问。
他拉着饭团缓缓后退，目光谨慎地扫视着柳渊和王成器。
柳渊和王成器也神情严肃地各自站定，四人分成三个方位，紧紧盯着他人的举动。
此刻最令人惧怕的并非雾中仙，而是身边人突然下黑手。
剩下的两名衙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朝密道深处逃去。
无人出手，无人出声，任由他们离去，片刻之后，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经两人探路后，李拂衣确认密道深处并无太大危险。
此时那紫雾如同翻滚的云海，汹涌而来。
“走！”李拂衣在饭团耳边轻声低语。
紧接着，李拂衣搂着饭团纤细的腰肢，单脚踏地，身形如飞，迅速后撤。
柳渊和王成器目光紧缩，紧跟在后。
似乎觉得饭团跑得不够快，李拂衣干脆将她抱起，怀抱之中，二人距离瞬间拉近。
望着李拂衣深邃的眸子，仿佛周围一切都在瞬间变得虚幻。饭团眼睛一眨不眨，清晰地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气息。
令李拂衣意外的是，虽然王成器胆小如鼠，但他逃跑的本事却相当了得。他那略显臃肿的身躯此刻犹如敏捷的猎豹，迅速拉近了与李拂衣的距离。
柳渊行动略显迟缓，眼见二人身影渐行渐远，身后紫雾已如怒吼的猛兽，铺天盖地而来。
他眼神冷冽，一股强大的吸力在掌心盘旋，随后一掌击出，吸力犹如黑洞般，向李拂衣席卷而去。
李拂衣突然一个趔趄，一股巨力将他们抛向紫色雾海。
后退时与王成器擦肩而过，不知他出于何种心思，竟拉了李拂衣一把，接着狂奔向前。
这一拉之下，李拂衣借力稳住身形，无暇多想，李拂衣在墙壁上轻点几下，如飞鸟般再次投身紫色雾海。
柳渊与李拂衣对视一眼，紧随王成器之后，迅速消失在密道之中。
李拂衣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饭团与紫雾之间的距离愈发模糊，那紫雾犹如一只大口张开的巨兽，蠢蠢欲动，企图将饭团吞噬。
两者相较，如同沧海漂一叶。
李拂衣心跳如战鼓般急促，终于在饭团即将落入巨口的一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那一瞬，饭团只觉得光线迅速消失，眼前一片黑暗，但内心却找到了一份安宁。
王成器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为了防止柳渊再次发难，他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柳渊回首望去，想欣赏自己的“杰作”，却发现半个身体已被雾海吞没的李拂衣竟然猛地冲破紫雾，向自己极速逼近。
柳渊暗道可惜，来不及停留，继续奔逃，不愿在此与李拂衣多做纠缠。
他深知自己还需保存体力冲出这密道，更需应对随时可能出手的王成器。
李拂衣则因饭团的存在，暂时无法与他周旋，只能疲于奔命。
密道中紫光映照，柳渊与王成器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转角之处。李拂衣汗水淋漓，盯着看似无尽头的密道，竭力坚持奔跑。
“放下我吧，一定要活着出去。”饭团唇齿颤抖，力求保持语气平稳。
尽管她努力掩饰，但李拂衣仍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她用力推搡着李拂衣的肩膀，却好似在推一块巨石般纹丝不动。
李拂衣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别闹。”
继续狂奔，终于，穿越了漫长的幽暗通道，一抹如拳头般大小的光点逐渐映入李拂衣眼帘。
李拂衣眼中，那光点循序渐进，逐渐放大，终是穿透了重重叠叠的干枯树枝，洒满了地面，形成了一片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紧接着，一股汹涌的紫雾从洞口喷薄而出，但在阳光的照耀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拂衣心头明了，原来密道的另一侧竟是枯木林。
穿过这片枯木林，便是紫竹林，再穿过紫竹林，便是恶人涯了。
忽然间，李拂衣感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犹如一根绳子，那碎片般的事件如同一颗颗珠子，如今这条绳子就要将一颗颗散落的珠子串联起来，只是仍有几个结等待解开。
洞外。
雪地上留有两排脚印，清晰可见，不难看出，它们的主人分别是柳渊和王成器。
脚印旁边，歪歪斜斜地躺着两具尸体，鲜血仍在流淌，滴落在雪地上，形成了几个深红色的水洼。
这两具尸体正是逃出来的两名衙役，未曾料到，等待他们的并非阳光明媚，而是冷酷的屠刀。
脚印尽头，李拂衣发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除去柳渊和王成器，那第三人正是张大有。
他们三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默然无声，唯有风声作响。
前狼后虎，似乎有人不愿让进入这条密道中的人活着离开。
枯木林两侧是巍峨的山峦，抬头仰望，仅见一线天光。
枯木交错纠缠，难以寻觅出径，唯有一条宽阔大道穿越密林，一马平川。李拂衣与饭团在这般环境中无处藏匿，很快便暴露在三人视线之内。
风声悲鸣，柳渊单手背后，已悄然凝聚出一道气旋，他开口问道：“巨门，这是何意？”
张大有一改往日猎人憨厚形象，手中的宣花巨斧仍在滴血，他面色阴沉，冷漠地说道：“今日从密道走出之人，皆不得活。”
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柳渊眉头紧皱，不悦道：“可笑！且看你有何能耐！”
话未竟，柳渊骤然挥出一掌，气旋瞬间膨胀，地上的积雪被卷起，强大的推力形成狂风，瞬间吹散了巨门的头发，几株高大的冷杉险些被拦腰折断。
巨门黑袍猎猎作响，咧嘴一笑，那张已在风雪中变形的脸更加狰狞。
原本稳健的双脚，在风雪气旋的推动下开始后退，先是两步，然后直接被吹飞，撞在一棵枯木上，断裂的树枝纷纷落下。
李拂衣眼见此景，缓缓拉着饭团向后退去，与此同时，王成器也借着二人对招的间隙，飞速退来。
风雪减弱，柳渊从树干上滑落，落在树根处，激起一片雪雾，身后那参天巨树已然留下一个深坑。
这一掌，足以击碎骨骼。
巨门靠在树干上，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柄宣花巨斧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直到柳渊突然看见一把旋转的巨斧破开雪幕朝着自己的脖颈砍来。
柳渊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寒意，慌乱中他双手前推，一道气浪在面前瞬间形成。
利刃与气浪激烈碰撞，发出一声声尖锐的音爆，巨斧终于突破气浪的阻碍，在柳渊身上留下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巨门举起右臂，手掌摊开，嵌入地面的宣花巨斧剧烈颤动，嗡嗡作响。紧接着，巨斧如被一根无形丝线牵引，迅速飞回，稳稳地落在了他宽大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