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天帝是妖
女娲、黄帝、共工、祝融等人准备行礼，就连一直没开口的炎帝也肃起脸色。
蛮荒生命寿命极短，就是帝位高手，如果不吃神物，不服不死丹，不与蛮兽合体，也不过寿500。
帝江当年试图与十大凶兽中的浑沌合二为一，结果成了一只浑浑噩噩的怪物，真气之强，就是天皇都差点被杀。
但女娲氏不这么想。
天帝的目光，最终落在燧人氏三人身上。
天帝周围坐着的臣子、侍女纷纷起身，四海八荒中，原本已经坐下的高手也跟着站起来。
众人眼神闪烁，有的怜悯，有的不怀好意。
“是氏灭氏，有族灭族！”
女娲看了共工一眼：“补天大会是祭祀地皇娘娘的日子，要谈事情，等大会结束再说。”
天光骤然大亮，像是太阳忽然落在补天大殿上方，周围变得白茫茫一片，影子都吓得在脚底缩成极其细小的一点。
燧人氏被杀后，人皇剑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臣服帝俊，而是消失，隐匿于人皇血脉中。
女娲甚至特意炼制了一面照妖镜。
“有谁觉得寡人应该自证的？”
不死丹在昆仑，西王母开天辟地就已经存在，不死丹至今还在她手里，谁敢去抢？
他欣赏盆栽似的看了一眼燧人氏三人，继续道：“兽魂封印，封印的是蛮兽之魂，而人皇剑，封印的是天下万氏万族，无数生民的意念。”
迄今为止，封印十大凶兽的人有，但将十大凶兽封印在自身体内，还成功的，只有帝俊。
他环顾四周。
“女娲娘娘！”燧人老者突然对着女娲磕头痛哭，“请娘娘看在当初我皇祭祀地皇娘娘，立今日为补天大会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报仇的机会吧！”
如果让黄帝拿到人皇剑，一山不容二虎，必然与天帝有一战，不管谁输谁赢，蛮荒格局都会改变。
这些年来，为了登建木，多少燧人氏被杀，到了如今，有人怀疑燧人氏早就已经死绝。
众人起身，李长昼去掉天眼，用肉眼看去，烈日异象消失了，天帝帝俊容貌十分俊美，一身金丝帝服，绣有三足金乌普照天地。
“敢以下犯上，污蔑天帝者，该怎么罚？”
“女娲氏不也抢了伏羲氏的皇位吗？”那燧人氏少年仰着脖子道，“古来帝尊，有德有能者居之，地皇女娲娘娘自然是大德大能，但后代……哼！”
“炎帝世世代代尝百草，编撰《神农经》，你们有功，寡人满足你一个条件本不算什么，但是，你可知人皇剑是什么？”
唯独燧人氏少年依旧挺直了背，满脸不屈。
话音到此，他又道：
天帝瞥了众人一眼，众人像是看见一尊太阳撞向自己，没跪的人群中，许多人被吓得瘫倒。
情况有两种——不管哪种，实力都会大增。
“胡言乱语！”燧人氏老者暴怒起身，“人皇剑是天下感谢我皇自废真气，自行凝结而成！”
众人纷纷看向天帝。
众人看着天帝帝俊，猛然想起他封印的是蛮荒十大凶兽中的三足金乌。
“区区燧人氏，有什么资格提地皇女娲娘娘！”
神物难寻，全靠运气；
从此以后，燧人氏成了整个蛮荒最惨的一氏，只要杀死一名燧人氏，便能登建木。
“刑罚真神。”
“你放肆！”
妖！
这段时间，李长昼除了伪装成花丛浪子麻痹女娲氏，也翻阅了不少蛮荒历史和常识的兽皮。
四海八荒无一不肃然起身。
“小辈，胆敢污蔑女娲氏，今天就留在这！”
黄帝身后落了半拍的，是一名神色平和、穿简单布衣的老人，腰间别着一把小药锄，是炎帝，帝哀。
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民心凝聚成人皇剑。
“女娲造人之后才有人！女完补天之后没有女娲！这就是为什么地皇女娲娘娘没有人皇剑的原因！”
四海八荒窃窃私语，女娲氏的面色极其难看。
李长昼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次的补天大会恐怕不会再是争夺‘北海真神’神位那么简单。
虚空架起金光大道，天帝踩着金光大道，一步步走至补天大殿中央。
“共工！”那名蛇族长老怒喝。
云海殿中，李长昼正要传音给燧人氏老者，这时，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动抢先一步抵达老者身上。
火神祝融是一个干瘪的老头，昏昏欲睡，一身紫色的神袍裹在身上，像是被晒干的木乃伊。
“你什么意思？”女娲氏的人暴怒。
“这把剑要出世了吗？”有人自语道。
“这是说寡人无德无能，不配居天帝之位？”
自从第一代帝共工与帝祝融战死后，后代再也没有帝位高手，只能称神。
“什么？！”
“还有！”
仙女倒酒，舞姬起舞，力士把门，童子捧丹，众人簇拥之下，一轮烈日坐在中央。
口气极为不屑。
曾经的燧人氏是人皇血脉，高高在上，被蛮荒各氏族景仰。
在场的人都是各氏各族的高手贵族，都了解一些隐秘，燧人氏当年将一口绝强真气融入蛮荒，实力大跌，但此举庇佑万民，万民反过来庇佑这位人皇。
一，意识混乱，时而人，时而兽，人|兽不分；
何止四海殿，整个补天大殿都在沸腾。
“陛下大德大能，又何必在乎一把剑，燧人氏当年也有功于蛮荒众生，请陛下撤除了天帝令，放他们一条生路。”
一名老者冷声开口道：“地皇女娲娘娘为补天而死，燧人氏却趁机夺我氏皇位，自立为人皇，这个账没跟你们燧人氏算已经是格外开恩！”
“那寡人问你，天皇伏羲也就罢了，地皇女娲造人补天，功劳不比燧人氏大？为什么她没有人皇剑？”
早就不满的女娲氏纷纷冷笑。
“今日寡人出门，恰好见我儿走过东山，时隔五千年，父子间遥遥一眼，寡人便知今天是个好日子，果然——”
在蛮荒大地上，各氏各族的长相不同，太古年间，也认为彼此是异族，但时至今日，异族指的只有妖。
从这一点上，女娲氏欠燧人氏人情。
人皇剑一击，就是整个蛮荒所有修成人体（五德之躯）生民的合力一击。
他看向燧人氏老者。
就算没死，也远走边荒，遁入四海，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去了。
不管燧人氏是假仁假义，还是真的大仁大义，补天大会确实是他立下的日子，让全天下在这一天祭祀地皇女娲。
人将蛮兽封印在体内，只要能降服蛮兽的暴虐意志，便能获得蛮兽的力量、肉身、寿命。
李长昼在行礼的同时，用刚修炼成的天眼窥视天帝殿，原本空荡荡的天帝殿，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影。
在场帝位高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黄帝环视，竟然没发现话是谁说的，能瞒过他的神觉，至少也是帝位。
“人皇剑？”连黄帝、炎帝都露出惊容。
登建木，不需要攀登者自身冒险，只需要往上爬，爬到自身能抵达的最顶端，便能随意与自身齐平、或者脚下的蛮兽合为一体。
建木封印着数不清的蛮兽，越往上，被封印的蛮兽实力越强，据说顶端甚至有十大凶兽。
“天帝令太子金乌巡天，除极少数地区，给蛮荒大地带来光明，是大德；陛下真气远超三皇，是大能，天帝之位，非陛下莫属。”
诛天帝？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燧人氏敢出现在补天大会上！
他说话嘶嘶作响，脸上还有蛇鳞浮现，显然怒到了极点。
一名神位蛇族长老探手一抓，一条恢弘巨蟒从爪心中窜出半截，张口就要将三人吞掉。
老者望着帝俊，用他自身也难以置信地目光说道：“帝俊！你是妖！”
他明明坐在人群中，身影却又撑满了整个世界，这是天帝的气机，令万物失色，震撼人心。
这人就是黄帝，帝轩辕。
女娲氏暴怒，许多长老正要不顾一切杀了这小子。
“臣在！”轰隆隆，天空忽然涌出无数黑色劫云，劫云凝聚成一张占满天空的硕大面孔。
“帝俊，你敢照照妖镜吗？”燧人氏老者吼道。
殿内传来冷笑：“人有四个，剑只有一把，怎么分？”
共工挥手一掌，水蓝色绚光爆发，巨蟒一声呜咽，瞬间被卷走，消失得无隐无踪。
老者身体一颤，三秒后，高声喊道：“正因为女娲造人补天，所以才没有人皇剑！”
闪电蛇一般爬满天空。
“陛下，”燧人老者抬起头，重重道，“燧人氏的血脉全部在这里，若两位陛下与神上能诛狗贼帝俊，我三人愿自焚祭剑，让人皇剑重现蛮荒！”
“燧人氏？”黄帝看着跪在身前的三人。
“陛下！”燧人老者双膝跪地，五指张开撑在地面，额头重重磕下，“天帝杀我人皇，灭我满氏，请陛下杀帝俊，我等愿献上人皇剑！”
他看向大殿中央。
黄金眼眸中，仿若蕴藏有无数界天。
但不能降服呢？
“平身。”
袅袅仙音，悦耳至极，青光如瀑布一样轰击在大殿中央，当代女娲从光瀑中走出来。
“风云再起，蛮荒难道会有新的‘皇’诞生？”
众人屏息凝神。
两人身后，是共工与祝融。
燧人氏少年大吼道：“帝俊！你杀人皇，灭我燧人氏，纵容子嗣焚烧大荒，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抹除真相吗？！”
“就是燧人氏真的大仁大义，也高不过地皇女娲！女娲娘娘做的哪一件事不比燧人氏强！”
此时，炎帝上前一步，道：
“事情还没说清楚，动什么手。”共工不以为然地笑道。
“万民之心。”神农道。
太阳撞过来，那种异象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找了三千年没找到的人皇剑，今天自己送上门了。”
在场真气稍微强一点的，都能感觉到，自从这中年人进来后，天地间的呼吸节奏都为之一变，跟随他的气息涨落。
“是对，也是错。”天帝起身。
“女娲娘娘一心为民，从不奢求，燧人氏假仁假义，看似以天火护天下人，实则道貌岸然，骗取人皇剑！”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龙行虎步的英武中年人，穿帝王之衣，拥有一股狂霸之气。
二，蛮兽反过来降服人的意识，获得五德之身，这就是妖。
这也是任务中的一环？
“这里是女娲氏，是补天大殿，要自焚祭剑，请去其他地方。”
“天帝陛下一念兴天地，一念诸宇寂，超脱一切之上，岂会跟你们儿戏！”
“这……”燧人氏老者哑口无言。
天帝抬手，止住呵斥的众人，他并不生气。
“人皇剑？！”四海殿众游侠的惊呼声，在李长昼耳边轰然炸开。
闪电之下，帝俊又道：“不急着罚，寡人身为天帝，理当身先士卒，遵守天条——只要在场有半数以上的人，认为寡人需要自证清白，寡人便照一照照妖镜。”
妖必须死，这是当年天皇伏羲的遗言。
人皇剑在手，燧人氏本该天下无敌，却不知为何败给了天帝。
本该在娲皇宫祭祀的蛇族长老们，纷纷从天而降，落在补天大殿，四海八荒殿的中央。
天帝将目光转向他。
他正要开口，一股恢弘的气机从天而降。
燧人氏两名少年少女中的少年突然大喊：“地皇女娲娘娘造人，又为补天力竭而死，没想到后代竟然是自私自利之徒！”
水神共工表情和煦，身形健硕有力，穿一身绣有大河汪洋的神袍。
简直就像闪电劈中了补天大殿，众人瞬间麻木，变成了泥塑的兵马俑。
天帝咄咄逼人，盯着燧人氏后裔不放，以建木为赏，要灭燧人氏满氏，就是为了这把传说中天下无敌的剑。
“我知道，”他理了理大袖，背负双手，“整个大荒都在传，说，燧人氏对众生有大恩，众生为感谢燧人氏，献出自身一丝意念，这些意念凝聚成了人皇剑；
不管是人皇剑，还是诛天帝，竟然敢把这种火烧到圣蛇山，她决不允许！
女娲身姿挺秀，青丝披散，风华绝代，此时她面色平静，却让感到一股怒气。
没人知道为什么，但作为神秘莫测的天皇，伏羲的一言一行都有深意，众生也都恪守至今。
不少人忍不住跪拜，无比虔诚。
因此，蛮兽成为最佳选择。
天帝没有慌乱，依旧背负着双手。
“人皇剑竟然是兽魂封印？！”众人大吃一惊。
妖没有人类的记忆，帝俊这些年没有失忆的迹象，也就是说，如果他真是妖，早在他杀掉燧人氏之前，就已经是妖。
她话是对三名燧人氏说的，双眼盯着的是黄帝。
后来帝俊崛起，将蛮荒十大凶兽之一的三足金乌与自身封印为一体，真气神力通天彻地，硬是杀死了燧人氏。
燧人氏少女也磕头，娇弱地哭道：“请娘娘替我们报仇！”
“你放肆！”又有气机降临。
“又说，寡人是为了得到人皇剑，所以才不择手段，要灭了燧人氏。”
等光芒消失，众人齐齐对天帝殿行礼：“拜见天帝陛下！”
燧人氏三人中，一老两少，老的很老，小的也只有十五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