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各自的办法
“等离开战场，一定要让姒把各个种族的情报给我，同时菩萨您也可以挑选自己满意的转世。”
从小到大，李长昼一直这样呵护她，为她开道。
李长昼抬头上望，身形一窜，拖曳着滚滚黑雾，钻入一条血肉空间河流中。
空间没有碎裂，藤蔓没有那样的本事，它只是将‘血肉空间河流’当成可以攀爬的树木，“踩”着‘血肉空间河流’，从一个空间进入另外一个空间。
金色脚印越来越凝实，甚至能从在脚印上，隐约看清李浅夏的身影，这是脚印新鲜的标志。
面积从一开始的一座大学，到操场，现在只剩一间教室的大小。
“不是威胁，是想合作，既然是合作，大家彼此坦诚一些，各取所需。”披帛后，火光中的瑶池面如镀金，像是飞天的神女。
相反，对不熟悉的事物，死线消耗极大。
金色线条在火焰中勾勒，一名黑色头发的女神浮现，只有上半身，就算如此，依然能想象出她黄金比例的身材。
“没什么。”李长昼打量她的头顶，确认真的是自己妹妹后，才放弃读取记忆的想法。
为什么血肉河流能改变空间？
死线如电，势如破竹。
死线每击碎一条‘血肉空间河流’，身体内的黑色法力便少掉一小截。
“怎么了？”李浅夏奇怪道。
瑶池加快速度，心里祈祷李浅夏只是设备损坏，及时触发了「火焰蝴蝶」。
嗖！
“在一个不能联网的地方，神意长城还特意给士兵配备视网膜显示设备，怎么想也不是为了好玩。”
地球的隐形眼镜，只要佩戴正确，都没什么异样感，更别说神意长城的视网膜显示设备，李浅夏将它毁掉，甚至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超！电磁炮！”
她的心思也不在那上面。
“上来吧。”花仙说。
满地的血肉尸体中，对方坐在一块石头上，用牙齿撕扯一只血肉野兽的前肢，正在疯狂的进食。
翠蜂剑不断随机，大多是钟表、魔方之类，能与时间、空间等抽象事物搭上边的道具。
眼前操场大小的空间内，雷电如蛇走，又像是老树的树根与树枝，布满大地与天空。
手指一勾，火把飞入瑶池白净如玉的手里，她披帛缠身，群鸟护驾，飞天似的朝空间深处飞去。
李长昼瞥向她：“你刚才在做什么？”
李长昼停下脚步，不再浪费法力。
“只找到我一个人吗？”杨清岚问。
在冰柱中央，杨清岚盘膝而坐，翻着一本血肉生物的信息册子。
黑手握紧，将艾比纂在手里。
嘎吱，嘎吱！
【这人是……阵亡的艾比？】
眼前是一面扭转的空间，以李长昼所处的空间看去，金色脚印在对面是从下往上走的。
赫斯提亚打量她两眼，意味深长哼笑一声，火焰跟着欢呼雀跃。
四周支离破碎，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呕吐。
艾比抬头看过来，手摸向背部的匕首。
“是我。”瑶池笑道，“赫斯提亚女神，请告诉我，怎么才能从这里离开？”
黑雾大潮翻涌着冲向另一空间，一只杏黄色大手从李浅夏脚底升起，托举着她，紧随其后。
如果没有练成《黑雾观想法》，‘血肉空间河流’的难度，恐怕不比在宋朝送观音转世低。
藤蔓穿过重重空间，像是进入了万花筒。
李长昼松开浑身抽搐的艾比，在他没有留手的读取记忆法术下，他的大脑已经阅后即焚。
金色的硬币弹起，又落在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里，曲指一弹，电闪雷鸣缠绕金币，在血肉大军中犁出一条空荡荡的沟壑。
瞥了一眼视网膜上的信息，继名为艾比的战士暗下去之后，李浅夏也消失了，姒完全浸泡在大红色中，看起来随时会死亡。
“你发现了呀？”李浅夏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偷看你而已啦。”
一重重空间被打开，李浅夏踩在okis上，想起当初在布拉格，自己变成猫头鹰，在老哥操控的大火中飞行。
地面，瑶池从储物袋取出普通树木，以1000点能力点燃一朵灶火，灶火落在篝火堆上。
李长昼闭嘴，神话的源头未必是美好。
不然，怎么她一念完，脚印就出来了？
“你最贴近自然，比较好找。”
◇
【跟着我，去找清岚和瑶池】
【这就是这门法术的灵感来源】
她看向瑶池：“小女孩，这点能力可不够我回答这个问题。”
只能冒险一试了。
拥挤过来的空间，密密匝匝地簇拥在「宠妃」允许的边界线，因为数量太多，像是一面碎裂的大镜子。
【姒现在危在旦夕，不先救她？】
果然不能小瞧这些神明，能按耐住怒火，被挑衅了还选择帮助她，是想让她依赖祂？不断用能力去点燃余烬？
假如说，刚才上锁，现在就是解锁——一重重紧逼过来的空间，开始倒退，原本杂乱的视野，越来越干净。
对越是熟悉的事物，死线消耗的法力越少，比如之前被李长昼击杀的人仙，一名人类成就的人仙，就算第一时间不熟，认真看两眼也就熟了，就像掌心的纹路，平时不关心，但只要想，随时可以看清楚。
李浅夏的okis早碎了。
“老哥？”李浅夏赶紧将小裙子换成血色战甲，金币收起，手持血色钢枪。
黑手将艾比递到李长昼跟前，李长昼自己的手，按在艾比的脑袋上。
她旋转起身，信息册子消失，如意出现在手中，小玉鼎呼啸盘旋在身侧，绣有雪莲花的汉服裙摆，像是开花一样微微撑开，又缓缓落下。
他加快了速度。
姒高三米，身材再匀称，再曼妙，也改不了大脚的事实——与人类相比。
李长昼点点头。
李长昼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李浅夏脑海里。
藤蔓两侧长出一片片叶子，叶子将棱线卷住，让杨清岚想起纪录片里，藤蔓攀住大树生长的画面。
就像听见脚步声，关掉电视机，拿起笔开始写作业的小孩。
“获得越多的能力，你的余烬越热，等重新燃烧起来的时候，就是你复活的时候？”瑶池忽然问。
李长昼改变一条条河道，将空间如门一样一重重打开，给李浅夏铺路。
「黑雾－夺取」：化身黑雾，潜入目标身体，夺取对方的身体控制权，使用对方的一切能力。
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一个人？杨清岚内心有点焦急，如意在手里持续不断地变化。
话音未落，红光拉成长线，将头顶正要滴落的血肉灼烧干净，与此同时，李浅夏双眼里的视网膜显示设备也坏了。
“谢谢。”杨清岚脚下浮起金色祥云——她不太擅长okis这种东西——等她落在藤蔓上，金斗云又自己消失了。
青鸟展翅，原本憋屈的无数神禽，趁机肆意捕杀血肉战士。
死线迅速膨胀，滚滚黑雾如同墨汁大浪，不管是狂暴的雷电，还是血肉战士，全部淹没。
现在弱的不是黑雾，是李长昼对世界的认知。
“唉，哥，你去哪儿？”
藤蔓几乎要触碰到杨清岚的鼻尖，才停止生长，而立在藤蔓末端的花仙，也站在杨清岚前方。
如果当初早出生13分钟的是她，自己作为姐姐长大，现在又会是怎么样？
热手捂着冰块一样，艾比的身体在黑雾中一寸寸消融。
okis载着李长昼升入高空，继续沿着李浅夏的金色脚印前进。
“一点小把戏。”李长昼说，“我不太了解你们的科技，但设备上显示你已经死亡，这是怎么回事？”
赫斯提亚金色的眼眸左右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至于时间、空间、维度这种看似无处不在，但根本没办法准确把握的东西，死线落不上去。
“你的信号消失了。”他说。
连续撕碎十二条棱线，击败5次血肉战士偷袭进攻，李长昼遇见了活人。
“真的？死的是谁啊？”
一连六个空间，依然没有三人的脚印，别说三人，就是其余人的脚印都没有。
“你没看你的视网膜——”
李长昼视线跟着食物，沿着他的食道落入胃袋，然后又将视线落在对方脸上。
李长昼化为死线，宛如黑色闪电，眼前的空间还没完全定格，‘血肉空间河流’刚显现一点血色，就被死线击碎，化为灰烬。
空间的碎裂感越来越厉害，他们所处的空间越来越小。
挤占有没有可能？血肉河流本身也是空间，插队一样挤入原本完整的空间？
神明火焰的躯体骤然塌陷，篝火堆上的所有火焰，全都凝聚在一根火柴上。
艾比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张大了嘴巴，一声也发不出来。
“一点小把戏避开了死亡，然后，我的视网膜显示设备坏了。”艾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李长昼只能看到头骨里的两个窟窿。
不是李浅夏。
花仙沿着藤蔓主干，像是在索道上滑行一般，从小变大飞速贴过来。
不止是姒，除了李长昼，几乎所有人的信息栏边缘，都被红光裹住，只是明暗程度不一样。
真的是改变空间吗？仅仅只是流过，就能将空间分裂，说不定是腐蚀？
册子翻到最后一页，她抬起头，冰能阻止血肉战士的进攻，却不能冻结‘血肉空间河流’，空间越来越小。
“是你唤醒了我？”赫斯提亚看着瑶池，神明的语言跨越一切障碍。
“噼啪！”
“我喜欢聪明漂亮的处|女。”
随着一条又一条‘血肉空间河流’被死线击杀，法力的消耗却没有一点减少，这是因为李长昼对‘血肉空间河流’完全没有了解。
空间破碎。
◇
“放肆！”
读取记忆是现代的说法，放在古代，是搜魂。
如果不能将空间停下来，将作为棱线的‘血肉空间河流’摧毁，眼前的这一小步，就是野人与月球人的差距。
李长昼懒得理她，环顾四周，一路击碎过来的空间，又被拧动，魔方似的旋转。
没有回应。
藤蔓重新开始生长，两人如同乘坐木龙一般，嗖得一声窜了出去。
黑手用力握紧，松开，艾比的尸体变魔术似的消失不见。
一道披帛缠绕在瑶池周围，挡住了神明的怒火。
观音念完法诀，看见一个个金色透明脚印出现在虚空。
“等我吃完这根，我们一起行动。”艾比加快进食速度。
赫斯提亚与瑶池对视。
“举着它，火焰熄灭之前，没有人能阻止你。”
他有「情绪掌控」，能影响‘血肉空间河流’的情绪，从而将空间定格，其余人怎么办？在狭窄的空间内，还要应付源源不断的血肉战士。
一根藤蔓，从空间深处生长过来。
眼前的一切，不管是血肉，还是大地，都已经不能再给黑雾提供法力，吞噬这些东西反而要消耗力量。
“哥，你说什么？”她问。
失去大脑，寄身在他身体的血肉没了思考能力，变成了植物人。
‘我只是找不到出口，所以在这里无聊打发时间，不对，是练习新招式，c级技能「金币银币」与《霹雳显化十方雷光如意琼书》的二合一！’
记忆沸腾一般鼓起一个又一个泡，泡沫碎裂时，无数画面翻飞。
李长昼的okis在原地盘旋，过了一会儿，当okis重新将李浅夏认定成主人时，原本禁止的空间又开始运作。
她拼命想着理由和借口。
艾比看了他三秒，收回摸匕首的手，低头继续啃食血肉野兽的肢体。
“妹妹和清岚要是不能确保安全，姒活着又有什么用？”
许多冰柱内，冻结了血肉战士、血肉大炮、血肉野兽等等，像是一座座血色冰雕。
“哥，情况怎么样？”李浅夏面色严肃地问。
李长昼在身边，哪怕在战场上，她也稍稍有些走神。
观音忽然奇怪道：【这脚印不是姒的】
作为哥哥，妹妹的脚掌是什么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无所知。
论强度，观音自然远远超过‘血肉空间河流’，但‘血肉空间河流’特性带来的麻烦，却赶得上观音的无边法力。
万物开始焚烧，禽鸟、血肉战士，还有那棱线——‘血肉空间河流’。
他碎裂的骨头，伴随着他的进食，开始缓缓恢复。
这点异象没办法影响杨清岚，但如果空间继续缩减下去，会不会将她分裂？
李长昼不断用法术寻找杨清岚、李浅夏、瑶池的踪迹，但显现的，始终只有李浅夏的脚印。
‘圣人也不能阻止？’瑶池心里反驳一句，心跳得有点厉害，第一次和传说中的神明面对面，难免有些紧张。
靠吃恢复伤势的能力，在地球出生的李长昼眼里，实在不算什么，他曾经就有过一个类似的c级技能。
1000点能力，一名三等人仙的全部法力，足以将一条大江煮沸，却静静的在柴火堆上燃烧。
艾比是一名外观类似人类的外星人，但绝不是人类，因为作为地地道道的人类的李长昼，看他像是在看一副骷髅。
李长昼之前学法术的速度就快得连她都震惊，现在有了「智珠」，如果不是自己法力尽失，比孤魂野鬼还不如，她还以为法术是她施展的。
“血肉寄身？有点像我的黑雾夺取，在宇宙这个尺度上，黑雾的能力果然是路边摊。”
“怎么有点像猎人闻动物粪便的感觉？”
“是我妹妹。”李长昼身形一转，沿着金色脚印飞冲出去。
呼呼，火焰有生命似的呼吸两声。
准确地说，艾比像是一副放在x光下的人类，身体透明，以一副骨架在起舞。
瞥了一眼，视网膜中，裹住姒的红光暗淡了一些，显然撑过刚才的凶险时刻，但她的生命气息微弱了许多。
“没想到，”艾比啃甘蔗似的从前肢骨头上，用牙齿掰下一块，“除了花仙，还有人能在乱空间里行走。”
【先出去再说吧，快到了】
“死了个把人。”黑雾中传来的李长昼声音，比平时空灵一些。
【我教你一门寻人法术，如果姒来过这里，能看见她的脚步，方便追踪——步韵有念，洞察玄虚，足下生祥云，佛狮前头游……】
“别激动。”李长昼缓缓落下。
冰封的世界，冰柱林立。
只要不溯流而上，争抢整条‘血肉空间河流’的控制权，法力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血肉空间河流发现了，有意识地改变你们的位置，将你们隔开】
“啊！”艾比发出撕心裂肺地哀嚎。
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排开，在远处跪下。
沿途没有杨清岚的脚印，李长昼时而将法术目标改成瑶池，时而变成姒，不断撕裂空间。
李浅夏的百褶裙要脱离一样发了疯飞舞，在狂暴的气浪中，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却一动不动。
原本只能逼退的‘血肉空间河流’，被火把一烧，棉线似的被灼断。
赫斯提亚，宙斯的姐姐，曾经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位主神之一。
【我正准备提醒你】
“你在威胁神明？”
黑手一抓，一扯，两面空间打通，之前往上走的金色脚印，吊桥放下一样又恢复了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