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看见一个屎人怪兽
接着，二话不说就往江家跑，后面还拖着小孙孙赵小宝。
来到江家上房，李杏花一掀门帘，还没看清楚里面啥样，就被屋子里的恶臭呛得熏了出来。
她擦了擦被熏的流眼泪的眼睛，等眼睛缓和了几分后，才问小宝，“宝啊，你告诉奶奶，你刚才在里面看见了啥”
赵小宝抓了抓毛茸茸的脑袋，然后肉乎乎的小手，展开成八字，放在下巴下面，做思索状，然后高兴的说；“奶奶，我想到了，我看到了一个屎人怪兽！”
李杏花听到这话，脑袋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她蹲下身，语重心长的问：“小宝，你确定你没看错？哪有什么屎人怪兽？”
小宝摇着脑袋，认真的说，“奶奶，我没看错，我真的看到了一个屎人怪兽！全身都是屎，和你给我讲的《西邮鸡》里面的妖怪一样！”
李杏花按了按发沉的脑袋，透过唯一的琉璃窗往里看去。
只见里屋炕上，正坐着一个人，全身浸满了排泄物，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远远看去，真的像一个屎人怪兽。
李杏花无奈，也做不得主，于是，牵着小宝往外走，边走，边和小宝说：“小宝，咱们很久没去姑婆家了，你想她吗？”
小宝迈着小短腿，答答向前跑；“我当然想她啊，奶奶和我一起去姑婆家看姑婆吧！”
李杏花踌躇了半晌，心事重重的跟了过去、一会儿，该怎么和小姑子说呢？
江大桥家离江大山家并不远，几步路就到了。自从江大山死后，江大桥是个男人，为了避嫌，自己总不好和自己弟妹走得太近，再有，周氏是个拎不清的，自己当了婆婆，自己以前当媳妇吃过的苦，就一定要让自己的媳妇再吃一遍。
处处苛待叶知秋不说，别人劝还不领情，自己媳妇因为这事，被周氏呛了好几次，渐渐的，也就不怎么来往了，只是逢年过节，婚丧嫁娶还有个往来。
江大桥家，赵氏正在院子里纳鞋底，阳光照在赵氏的脸上，看起来温柔又娴静。
赵氏原名赵采儿，是老赵家的幺女，当年，也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如今虽是年纪大了，但依稀能看见当年的风韵。
李杏花不忍心打断她，门口站了一会儿，赵小宝看着奶奶怎么也不说话，就和个小炮弹一样，一下子冲到了赵氏怀里“姑婆，小宝想你了。”
把赵氏吓了一跳，连忙抱起小宝，心肝肉的哄着。顺便招呼李杏花过来坐。
小宝坐在赵氏身上扭来扭去，然后开口说话了：“姑婆，奶奶骗我。”
赵氏觉得有趣，便问道；“奶奶骗小宝什么了？”
赵小宝依然双手打成八字，放在下巴上，做思索状，然后才老气横秋的开口：“奶奶骗我说，随地大小便是不对的，可是，是不是只有小孩不能随地大小便？大人就可以。”
赵氏笑着把小宝抱在怀里，转过身子，和他说：“奶奶没骗你，大人小孩都不能随地大小便哦，这样是不对的。万一你拉在路上，别人踩到了怎么办？”
小宝迷糊了；“那为什么江湖叔叔可以随地大小便？小宝不可以？他不光在外面随地大小便，还在家里随地大小便，他把臭臭拉家里了，臭臭太多了，就变成了一个屎人怪兽，现在屎人怪兽在周奶奶房间里呢！姑婆，你说，屎人怪兽会不会把周奶奶给吃了？”
赵氏满脸迷茫，望向李杏花。李杏花无奈，慢吞吞的解释。
“我今儿在家里腌酸菜，小宝冒冒失失的跑回家，说我骗他，还说，大人小孩都可以随地大小便。我这两天给这小家伙立规矩呢，前段时间，这小家伙老尿床，我半夜和他睡一起，浑身湿答答的就往我怀里钻，尿湿好几床被子了。”
李杏花顿了顿，继续说：“这不，规矩刚立好没几天，这小家伙就说我骗他，说，大人可以随地大小便，然后拉着我就往外跑，我过去一看，江家小儿子江湖在隔壁老李家猪圈拉屎呢，那边围了一圈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小子还在拉。我嫌不好看，就说去看看知秋周氏在不在，让她说他几句，这么大的人了，随地大小便总归是不好的。”
李杏花说着，还不忘看了看小姑子的脸色，看小姑子神色如常，才又继续说：“我进了江家，没看见知秋，我去了上房，刚进去就被熏出来了，透过窗子往里看，一个浑身是屎的人坐在炕上，我没敢多待就出来了。你可知道，江家，这是出了什么事？”
赵氏心里一惊，缓缓开口；“不至于啊，知秋那孩子你我都知道，是出了名的干净人，嫁到江家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的操持着，我那弟妹都瘫痪多久了，身上神清气爽的，更是连个褥疮都没生过，知秋还经常推她出来晒太阳，精神头不错啊。”
李杏花迟疑了一瞬，又问：“那那个屎人是谁啊？怎么呆在江家？关键是，我进门也没见知秋啊，更没见着周氏，江溪也没见着，只有江湖那小子在猪圈旁边大拉特拉。”
两个人一时间沉默不语，小宝拿着赵氏给的麦芽糖安静的吃着，突然，小宝大喊；“姑爷爷，你回来了。”
两个人抬头望去，门外缓缓走近一个精神抖擞的老汉，身上穿着一身深蓝色粗布衣裤，手上背着个竹制的烟袋，背着手，缓缓向屋子里走去。
看到来人，李杏花和赵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他看去。
江大桥笑着和李杏花打招呼；“嫂子来了。”
“唉。”李杏花看了自家小姑子一眼，赵氏会意，连忙叫住了江大桥。
“当家的，你坐，我和你说点事。”
江大桥顺势坐在了门前的小凳子上。他往烟袋里装了一点烟丝，拿火折子点了，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才开口“啥事？”
李杏花和赵氏互相看了一眼，半晌，赵氏才迟疑着开口；“江家，怕是出事了。”
江大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咱家好好的，能出啥事？”
赵氏不知道如何开口，李杏花也沉默不语，一时间，江家院子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