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儿女心思
李牧崖当然是完全相信悟清说的话，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这是闹了一个乌龙啊。
李牧崖以前也不是没有误会过别人，只是以前的他是不会太过在意这些的。以前杀错个人对李牧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今天李牧崖却感到十分抱歉，同时也感觉有些庆幸。
他的抱歉不是因为打伤了马英杰，他也帮马英杰压制了毒伤，还算是救了马英杰一命。他的庆幸也不是因为当时没有杀死马英杰，哪怕是现在，马英杰的死活对于李牧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李牧崖感到歉意的是让悟清伤心了，而庆幸的是有和悟清接近的理由。
“难道我真的是爱上一个她了？”
李牧崖很纠结，他本是一个冷静的人，时刻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自以为骄傲的。他应该是一个无情的人，他也必须是一个无情的人，多情的人容易受伤，多情的剑客容易软弱，多情的杀手……多情的人是做不了杀手了，即便做了，那也活不长，所以，这世上是不存在多情的杀手的。
恰好，李牧崖就是一个杀手，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
念及此处，李牧崖强压下情绪，表面上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性格。
他讥笑一声，不屑的马英杰说道：“无所谓，反正你也没死不是？过几天解了你身上九幽断魂的毒，我们便扯了。不过，如今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那就是你身上能对付我的兵器是什么样的!”
悟清只是单纯缺乏社会经验，但这并不代表她就笨，相反她的心思细腻，思维敏捷还在常人之上。所以李牧崖话音还未落，他便回味过来自己刚才一着急，却是说错话了。
“李，李施主，那只是曲少峰他们道听途说的，实际我们也并未见过。”悟清支吾着说道。她极力想要掩饰，但反而让她的话没了说服力。
李牧崖冷漠的说道:“小师傅，不管怎么说，这一路我对你们也算是以礼相待了吧？但你却是拿我当傻子？”说着说着，他故意装作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悟清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的脾气简直和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看到他杀气凌人的样子，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出手便要了曲少峰几人的脑袋，悟清的身体不由得吓得打了一哆嗦，一下子往后退缩，正好撞进马英杰怀里。
李牧崖见到悟清对自己如此恐惧，内心不知怎么一阵刺痛，立即想要上前解释安慰。只是李牧崖刚要有所动作，就见马英杰下意识的抱住悟清，然后愤怒的看向自己，而悟清刚刚触碰到马英杰，随即立马有弹开了，但就这一下，却仿佛得到了安慰，口宣一声佛号，低头平静的念起经来。
李牧崖这一下心里酸溜溜的，看向马英杰的表情是真的冷漠而充满了杀气。
“且不说其他，曲少峰和西门无恨再怎么说也在武林中有些名气，那西门无恨更是一派掌门，你觉得他们都是傻子？更何况，没有确切信息，那两个被毒死的武当老怪物，能轻易出手？”
“不错，他们确实是收到了马某在江湖上放出的消息，知道了马某手里有件兵器，正好能克制你的弱点，所以才想要从我这儿取去。”马英杰道。
李牧崖不屑的道：“哦，那我倒要看看!”
马英杰摇头道：“可惜了，东西不在我身上。”
见李牧崖目光冰寒，怀疑的看着自己，马英杰害怕真的激怒他，如果他对自己和悟清出手，倒是害了悟清。于是马英杰立即解释道:
“你不用怀疑。那件兵器在江湖也不算什么秘密，你随便打听一下便能知道!那件兵器名曰承影，乃是把上古传下的宝剑。此剑颇为神异，剑刃无影，只能在黄昏日光即将消失前最后几息间能够看到，其他时候只见剑柄而不见剑刃。”
李牧崖道:“如此神奇重宝，你不好好藏着？”
马英杰道：“在神异，也不过一件死物罢了。马某想要见一位故人，宝剑的消息还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李牧崖眼睛微微眯起，说道：“呵，剑刃无影。看来我身边出来反骨啊!”
马英杰回忆起事情的始末，顿时也明白了李牧崖的意思。
无论一个弱点是大还是小，对于武林中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而对于一个时常都要杀人的杀手来说，这秘密就分外需要更加保密一些。因为，时常杀人的人，也就时常会被人追杀，自己的弱点若是被人知道了，终有一天会有人利用到这个弱点。
“马某二十年前便退隐江湖，早已不管江湖之事，此次全为故人而来，并非为了与谁为敌。至于那把承影宝剑，马某将其放在了陵川府的家中，并未随身携带。李公子，马某平生未向人低过头，但只要今日你放过了这位小师傅，马某愿意将那承影剑送与你，马某这条命也可任你处置。”马英杰明白，自己和悟清知道了李牧崖的弱点，虽不清楚他为何没有立即杀了自己二人，但是他终归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心慈手软的杀手是活不到现在的!
“不行，马大哥，我是不会扔下你苟且偷生的!你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便是将我陷入了不仁不义的境地，你要我以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佛祖!”一旁的悟清激动的说道。
“如果我们两人都死了，你师父托付的事情又有谁能去做？我并非为了救你，只是为了完成我的遗愿罢了!”马英杰说道。
“不!”悟清坚决的摇了摇头，激动的说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这么做!”
说完，悟清转头看向李牧崖，泪眼婆娑但态度坚决的说道：“我和马大哥同生共死。如果你答应了马大哥杀他放我，那我立即就咬舌自尽。”
李牧崖被悟清的眼神看得心烦意乱，再也装不住冷漠了。他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您别哭了!谁说我要杀你马大哥了。他一条贱命，我犯不着!只要他把承影剑交给我，我就放了你们两人，你别哭了好不好？”
“真的？不……不过，承影宝剑你能不能也不要啊？那是马大哥的东西，我可以向你保证，马大哥绝不会与你为敌的!”悟清听到李牧崖的话，泪珠还挂在脸上，眼里却已露出了笑容，然后她犹豫的说道。
李牧崖听后一愣，看着悟清眼里的笑容，片刻后轻叹一声：“哎，好、好，我上辈子欠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有还有，你答应过我要帮马大哥解毒的，你也不准反悔!”悟清的笑容已经铺满整张脸。
李牧崖的额头却已经冒出了黑线。虽然他也真没准备反悔，可是看着悟清的表情，一时间还是无语至极。
“好，不反悔，不反悔!”李牧崖无奈的低下了头，小声嘀咕道：“她上辈子肯定是我最大的债主!这辈子该我还债来了。”
悟清听后开心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一时有些忘情，竟拉起了李牧崖的手，激动的说道：“谢谢，真的谢谢您！”
李牧崖看着悟清心神荡漾。
“为了这个笑容，冒这么一点小小的险是值得的吧！”
一旁的马英杰从刚才便仔细观察着李牧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直到他看到悟清拉起李牧崖的手，李牧崖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后，马英杰便知道，他这次是死不了了。不但死不了，甚至这次的大劫也算是平安度过了。
只是，他想到悟清的身份，心中却不禁为李牧崖以后所要面对的坎坷而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