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发疯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了。”许天成骨子里就有一种暴虐的基因，这会儿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就见许天成一手紧紧抓住杜招娣的手腕固定在杜招娣的头顶，一条腿压着杜招娣企图乱蹬的腿，空闲的手已经开始朝着杜招娣的衣领处伸去。
渺渺就睡在边上，怎么可能不会被这么大的动静吵醒，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许天成在那里欺负自己妈妈，立刻就爬了起来，整个人扑在了许天成的背上，张开嘴巴啊呜一口就咬在了许天成的背上。
小龙崽的一口龙牙锐可比刀，何况还是这么大力的一口，顿时，房间内就响起了许天成啊的一声惨叫，他甚至顾不得自己生下的老婆，翻身就把自己的闺女给掀翻在了一边。
后背的疼痛还在加剧，甚至没有缓解的意思，许天成想要用手捂着都不行，他坐在床上，看着已经滚在床边的渺渺，甚至想要一脚踹过去，直接把孩子给踹下床。
得到缓解的杜招娣立刻从边上爬了出去，抢在许天成动脚之前抱着渺渺就跑下了床。
她抱着渺渺跑了出去，主屋的那些人早就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压根就不会管杜招娣这边发生了什么，母女俩人就这样跑出了许家，走在土路上，夜风阵阵，这会还有些凉。
“妈妈，冷吗？”渺渺察觉到杜招娣有些发抖，立刻伸出小手在掌心哈气，等到手暖和了之后就贴在了杜招娣的脸上。
伸手抓住了自己脸上闺女的两只小手，杜招娣还觉得有些后怕：“你这丫头，要是刚刚被伤到了怎么办？张嘴，妈妈看看你的牙齿。”
渺渺会这样大胆直接在许天成的背上咬上一口，这是杜招娣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她心里十分熨帖，觉得这个她费劲心力保护下来的小闺女果真是个很好的孩子。
出生在那个家庭，被卖到许家，这种种大概都是上天对她的不公平，但唯独她的渺渺，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幸运。
“没，关系，牙牙，很坚固。”渺渺咧嘴，露出了那一口小钢牙给杜招娣看。
渺渺虽然已经开始蜕变，慢慢从人类幼崽变回小龙崽了，但这需要过程，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她的身体，瞧着好像很瘦削，实际上那一身就是铜皮铁骨小钢牙。
“以后不能这样，要是发生这些事情，渺渺快点跑出去，知道没有。”杜招娣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
破天荒的，渺渺竟然没有点头。她摇了摇头，虽然没有开口，却用眼神告诉了杜招娣，就算再发生一千次，一万次这样的事情，她依旧会选择扑上来。
杜招娣笑了，她亲了亲闺女的额头，更加用力抱紧了她。
从娘家连夜赶回来的婶子远远瞧见了杜招娣母女俩，连忙上前过来打了招呼。
“这大冷天的，你们俩就穿这么点出来？”婶子看着她们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猜到，这对母女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跑出来的，“你不爱惜自己，就不懂爱惜一下孩子？”
“对不起婶子，是我没注意。”杜招娣也知道现在这样抱着渺渺出来不好，立刻认错。
婶子叹了口气，伸手拉着杜招娣说道：“今天我家没人，就我一个人也空荡荡的，如果你不急着回家，不如就到婶子家陪婶子一晚。”
知道婶子是在给自己一个面子，杜招娣立刻感激道：“谢谢婶子。”
“说什么谢。”婶子笑着，带着杜招娣就回了自己家。
有了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杜招娣连连感谢婶子，等到婶子退出房间之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两个鸡蛋。
“渺渺，今天婶子给我们住的地方，我们要感谢婶子，这两个鸡蛋就留给婶子好不好？”杜招娣摸了摸渺渺的脑袋，询问了一句。
杜招娣不像是其他的家长，觉得孩子身上的东西就全部应该是属于家长的，她会和渺渺商量，会询问渺渺的意见。
“好。”已经知道能够从母鸡那里拿到鸡蛋的渺渺一点也不在乎这两个鸡蛋，她以后可是会拥有一堆鸡蛋的小龙崽。
“渺渺真乖。”把孩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杜招娣用手轻轻拍着渺渺，一边轻轻哼着摇篮曲，哄她入睡。
在妈妈的哼唱中，渺渺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里，她似乎回到了四年前，她还是一条小龙崽的时候，那时候她能无忧无虑在山川湖泊中飞翔，在天空云层间遨游，遇到坏东西，张口来个龙息就解决了，那时候她一身金黄色的龙鳞，还有金色的龙须都威风凛凛的。
“嗷呜。”她忍不住激动地叫出了声。
杜招娣在边上昏昏欲睡，身边的渺渺忽然来了这么一声，她立刻惊醒，低头看去，却瞧见渺渺脸上带着笑容，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
低头亲了亲渺渺的脸蛋：“晚安，我的乖宝。”
被杜招娣丢在房间里的许天成在床上坐了片刻，久久没有看见杜招娣回来，低声骂了一句，最后只能自己爬起来，去厨房装了一脸盘热水回屋，脱掉自己的上衣，许天成拿毛巾在热水里过了一遍，然后咬牙放到背后，一手抓着上头一手抓着下头，轻轻一擦，疼痛瞬间袭来。
他咬牙忍住没有尖叫，手却软了下来，低头一看手上的毛巾，好家伙，都出血了。
许天成毕竟是读完了初中的人，知道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摸出钥匙，打开锁，从里面拿了一块钱就准备去找村里的医生。
那上锁的小箱子里面，零零散散一些零钱，可数量多了，却也可观。王芳疼爱这个儿子，时不时就会偷偷给他一些补贴，这么些年下来，也被他存了不少。
拿着钱去了医生那里，许天成一进屋就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给钱学徽看。
钱学徽一看，不由倒抽一口气：“你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这么大的伤口。”
那伤口虽然一看就像是咬伤，但是伤得很深，血一直在流，这会儿衣服拿在手上，许天成已经看见了衣服上的血迹了。
“被我女儿咬的。”许天成说道。
钱学徽嗯了一声，只以为许天成女儿比较壮硕，下口也格外用力。他拿了药箱过来，给许天成处理了伤口包扎了起来。
“这几天不要碰水，明天再过来。”钱学徽温吞地收拾着桌面的东西，在边上的盆里洗了手，淡淡叮嘱道，“一共五毛。”
许天成二话没说，在桌上放下五毛，随后穿上自己的衣服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冷风一吹，他瞬间就清醒了。
下午的时候他听到村里人闲聊，说有一个从港城来的大老板和政府合作，承包了村里水库的工程，大家只知道那个老板姓程，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
现在想想，许天成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杜招娣喜欢的那个家伙虽然后来离开了本市，去了外地，可谁相信他有那个能力去港城呢，他们老许家一表八千里的亲戚里面都没有一个和港城有关系的。
“最好是死在外面，”许天成喃喃了一句，随后又摇头，“不，还是活着，最好能回来，让你看看你喜欢的姑娘现在不仅是我的老婆，还给我生了闺女，被我糟践。”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许天成就格外兴奋。
自己那个表哥从小衣食住行就比自己好，还是个城里人，这样就算了，他还学习好，为人处世周到，但凡是接触过他的都会夸上一句。
当嫉妒过了头，就会演变成恨。
第二天早上，杜招娣很早就醒了，她蹑手蹑脚退出房间，又给婶子家里做了些简单的活计，赶在婶子出来之前又把自己闺女给收拾了出来，准备回去。
“瞧你这是在做什么。”婶子原本就想着要早点起来做早饭，谁知道人家起得更早，她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快回屋坐着，吃了早饭再走。”
“不了，婶，我们还要回去换衣服，一会要上工，我还要提前过去问问队长我的工要做什么呢。”杜招娣在别人家借宿了一晚本来就很不好意思了，又哪里能厚脸皮再吃人家的早饭呢。
知道杜招娣的脾气，婶子也没说什么，把前一天冷掉的红薯拿了好几个塞给了杜招娣：“这玩意儿冷着也能吃，婶子看你们经常吃不饱，拿着垫垫肚子，别饿着孩子。”
再三道谢，杜招娣踏着清晨朦胧的薄雾离开。
婶子叹了口气，进了屋才发现桌上放着两个鸡蛋，鼻头一酸，差点为这个可怜的姑娘落泪。
多好的人，知恩图报，还读过书，也就是陈春花不做人，为了五十块钱就把这么好的闺女卖掉了。也不知道杜家那个弟弟去年拿着姐姐卖身的五十块钱结婚的时候，心里会不会过意不去。
悄悄回许家，杜招娣从晾衣杆上拿了衣服给渺渺套上，随后就拿了割草刀和箩筐离开了。
在上山之前，她要把闺女先送到钱医生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