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穆罕默德·阿里帕夏的武力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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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哈茂德二世呼吁埃及人穆罕默德·阿里帕夏提供援助————克里特岛起义————侯赛因·贝·杰里提里平定克里特岛————穆罕默德·阿里帕夏为入侵摩里亚半岛做准备————卡索斯岛的毁灭————易卜拉欣帕夏驶往罗德岛————庆祝拜兰节的盛宴————科斯鲁帕夏对普萨拉岛的破坏————奥斯曼帝国对萨莫斯岛的进攻被击退————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在克里特岛的胜利————易卜拉欣帕夏到达苏达岛

    当希腊人在欧洲拥有亲希腊情结的人中寻找盟友时，苏丹马哈茂德二世却将求援的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带着他特有的敏锐，苏丹马哈茂德二世研究了奥斯曼军队失败的原因，并制订了一项新的行动计划。为了掌握起义信息，苏丹马哈茂德二世意识到获得海上指挥权的绝对必要性，以及可以通过训练提升部队的军纪从而对抗未经训练的、勇猛的希腊人。然而，由于苏丹禁卫军不允许任何人干涉他们的特权和豁免权，因此所有针对奥斯曼帝国军队的改革尝试都失败了。至于土耳其海军，由于其他一些原因，并没能证明自己在战争中的能力，尽管现在的情况比希腊独立战争之初要好得多。毫无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奥斯曼帝国的巨大资源可能已经耗尽了希腊的海军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马哈茂德二世想到他的臣子————埃及的帕夏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决定向他求助。穆罕默德·阿里帕夏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从社会的最底层发迹，一直靠自己的努力掌握了最高权势，早就开始策划那些野心宏大的计划，因此与奥斯曼帝国摩擦不断。为了做好准备，穆罕默德·阿里帕夏依照欧洲模式组建了一支军队，并装备了一支出色的舰队。马哈茂德二世非常清楚现代作战方法在战争中的重要性，因此对他这位力量逐渐强大的臣子所做的准备有着极大的担忧。在提议请穆罕默德·阿里帕夏来协助镇压希腊独立战争时，马哈茂德二世无疑希望能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就镇压希腊起义来说，目前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及其武装是最有效的。此外，两虎相争，必有消耗，而这对马哈茂德二世极其有利，因为他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迟早穆罕默德·阿里帕夏的枪会反过来对付他。因此，奥斯曼帝国苏丹马哈茂德二世现在向穆罕默德·阿里帕夏提议使用这些刚刚训练好的部队镇压希腊独立战争，答应作为回报，会将克里特岛交给他，并将摩里亚半岛的帕夏领地交给他的儿子易卜拉欣帕夏管理。由于自己的宏伟计划还远没有成熟，穆罕默德·阿里帕夏仍然对他的宗主国抱有忠诚和尽职的态度，于是十分愉快地接受了苏丹马哈茂德二世的提议，因为这既满足了他的自尊心，又给他的未来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很快交易就达成了。

    穆罕默德·阿里帕夏

    苏丹马哈茂德二世许诺，如果穆罕默德·阿里帕夏插手干预希腊独立战争，作为回报可以将克里特岛送给他，于是克里特岛就成了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入侵希腊的第一个目标。到目前为止，岛上的起义取得了非凡的成功。在塞利森、克里帕和哈利雅基，起义都取得了胜利。起义者们将穆斯林从山丘和田野上赶进三个沿海城镇里。不过，胜利后，这些希腊人又习惯性地争斗起来。山民与居住在平地上的人相互争斗。随后，两部分人联合起来反抗俄罗斯帝国的阿芬图里斯。阿芬图里斯是德米特里乌斯·希普西兰蒂派来的代表。1822年11月，伊兹拉岛的雅科纳基·通巴茨到达，取代了阿芬图里斯。然而，争斗还在继续。即使这期间有短暂的平静，人们也都忙于讨论宪政中不切实际的理论问题。

    当克里特岛民在口舌之争中浪费时间时，穆罕默德·阿里帕夏正在为占领克里特岛积极准备。1823年6月，他的女婿侯赛因·贝·杰里提里在苏达岛登陆。于是，穆罕默德·阿里帕夏立即开始平定苏达岛叛乱。面对纪律严明的埃及军队，克里特岛的游击队士兵毫无战斗力。凭借令人钦佩的手段及带着野蛮的残忍，埃及军队一步步占领岛屿。克里特岛民战败后被赶出村庄，藏到山洞里。然而，即使在山洞里也不安全。在梅拉托的洞穴里，约有两千人藏在那里。虽然其中有大约三十人携带了武器，但敌众我寡，战败后所有的老年妇女都被杀了，而其余的则被卖为奴隶。更可怕的是麦利多尼洞穴里发生的惨剧。大约有三百七十人藏在麦利多尼洞穴。这个洞穴的狭窄入口由武装人员把守，埃及军队虽然多次发起进攻但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他们在山顶上发现了一个洞，这激发了他们的灵感，想出一个打败守军的绝妙办法。他们先堵住洞口，然后将大量燃烧的东西从山顶的洞塞进来。可怜的起义军们被浓烟熏得在洞里到处乱窜，企图逃离在烟雾中窒息的恐惧。原本的藏身之所现在成了可怕的死亡陷阱。洞穴的每一个出口都被堵得严严实实。过了一段时间，当埃及军士进入洞穴时，所有的起义军已经被烟呛死，无人生还[1]。

    1824年4月，侯赛因·贝·杰里提里的雷霆手段成功使克里特岛屈服。只有在一些如马伊纳的偏远山区，当地人曾经藐视过土耳其人的势力。此外还有几个克里特岛民的组织仍然宣称他们是独立的。雅科纳基·通巴茨与一群难民一起乘着伊兹拉岛民的船逃走了。侯赛因·贝·杰里提里那残忍的征服目标已经实现。为了换取政治上的宽容，在解除人民武装的同时，侯赛因·贝·杰里提里提出了一项全面赦免的政策，并试图通过大幅减免税收来调和与克里特岛民的关系。

    就这样，克里特岛落入了埃及手中。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决心将它作为远征希腊的基地，并将它置于儿子易卜拉欣帕夏的控制下，而他自己则正准备对付摩里亚半岛。几个月来，亚历山大港的造船厂和兵工厂加班加点，干得热火朝天。1824年6月月初，地中海上所见过的最壮丽的舰队在港口集结。在城外，一支由一万五千名士兵组成的纪律严明的军队已经集结待发，准备出航镇压希腊独立战争。

    船舰准备好之前，穆罕默德·阿里帕夏焦急地组建了一个海军中队，赶去打击希腊岛民。这个海军中队由三艘快速军舰和十艘轻巡洋舰组成，由伊斯梅尔·德耶贝尔·阿赫达尔指挥，载着侯赛因·贝·杰里提里手下的三千名阿尔巴尼亚士兵，接受命令驶向卡索斯岛。这个岛是海盗的巢穴，在群岛区域声名狼藉。卡索斯岛上海盗们的冷酷无情，令整个爱琴海群岛的岛民闻风丧胆。他们的邪恶活动导致公海上无数商人无故消失[2]。卡索斯岛是一片大约三英里长的嶙峋怪岩，四面八方都是悬崖峭壁，而所有的海滨要塞都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因此岛民们觉得自己非常安全。基于这一点，卡索斯岛人不仅没有为防御做好充分的准备，甚至疏忽大意到连避免突袭的最基本的预防措施都没有。因此，1824年6月19日夜间，侯赛因·贝·杰里提里毫不费力地率领一支精干强大的阿尔巴尼亚部队从卡索斯岛西海岸登陆。顽强的登山者们轻松地爬上了陡峭的峭壁，占领了岛上的高地。对卡索斯岛民来说，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分散生活在四面的村庄里，没有统一的组织，因此根本无法发起有效抵抗。屠杀从午夜开始，一直持续到黎明。每一个能携带武器的人都被无情地砍倒。1824年6月20日上午，年轻的妇女和儿童被带往埃及卖为奴隶。亚历山大港的奴隶市场中满是买卖奴隶的勾当。阳光和海洋的纯净空气不仅让他们看上去美得不真实，也让他们有了很高的价值。除了俘获数千个奴隶，侯赛因·贝·杰里提里还率军抢劫了商店、海盗的金银财宝保管地及十五艘装备齐全的船舰和四十艘没有装备的船舰。由于受到惊吓，邻近的岛屿也不得已送上了投降书。

    与此同时，穆罕默德·阿里帕夏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1824年6月19日，侯赛因·贝·杰里提里在卡索斯岛登陆的同一天，易卜拉欣帕夏的舰队从亚历山大港启航。在地中海的水域上，很少出现比这更壮观的舰队。两百艘战舰和运输船，载着一万八千人，跟着易卜拉欣帕夏的指挥舰驶向大海。亚力山大港和罗德岛之间的海面上到处都是船，旌旗招展，极其壮观。由于当时北风呼啸，埃及舰队只能分批找寻合适的地点登陆海岸。如果希腊人能够被英国的弗朗西斯·德雷克和马丁·弗罗比舍的探险精神鼓舞，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们的轻型巡洋舰可能会对对手的舰队造成巨大破坏。然而，只要危险还没降临，这些希腊人就会为私利忙于争斗，而不去关注对手的行动。与此同时，易卜拉欣帕夏则毫不费力地将分散在罗德岛的舰队集结起来。

    埃及总司令在马克里湾停泊。在那里，为了让士兵们记住他们即将开始的事业的宗教意义，他极其隆重地庆祝伟大的伊斯兰教拜兰节。全军沿着海岸列队。当太阳的红色边缘消失在地平线下，各色的灯笼在每个桅顶挂起，舰队枪炮齐鸣，拉开了庆祝活动的序幕，接着一阵又一阵的枪声从山上传来，然后突然归于寂静。当烟云消散的时候，士兵们看到一轮新月在黑暗的天空中漂浮，周围是闪闪发光的星星。约两万人里发出一声大吼。对于怀着虔诚宗教信仰的士兵们来说，这似乎是真主对自己所参与的事业的赞许。

    易卜拉欣帕夏通过这次宗教活动有效地激发了部队的勇气和热情，而在科斯鲁帕夏的领导下，奥斯曼帝国舰队处处出击，活跃异常。1824年7月2日发生的又一次攻击，终于使希腊人意识到他们面临的危险。在整个爱琴海及周围岛屿中，普萨拉岛上的意志顽强的民众是最勇敢地参与到战争中来的。普萨拉岛民的大胆和残忍让土耳其人，尤其是亚细亚海岸的穆斯林极其厌恶。普萨拉岛上的岛民曾经骚扰过这些穆斯林，在多年前曾经烧毁了他们的城镇，因此穆斯林对普萨拉岛民恨之入骨。事实上，普萨拉岛民傲慢和专横的行为也令他们的希腊邻居遭受了诸多痛苦。然而，总的来说，普萨拉岛民应该在自己的国家里得到更好的对待，因为普萨拉岛民勇敢、大胆地参与希腊独立战争，而普萨拉岛的毁灭则是一场全国性的灾难。

    在海上的接连胜利使普萨拉岛人对自己的能力过度自信。此外，他们对土耳其人也极其轻视。这些都让普萨拉岛民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普萨拉岛民从来没有想过要采取任何有效措施保护他们的岛屿免受狡猾对手的攻击。他们吹嘘说，就算卡皮坦帕夏的全部海军力量都登陆岛上，自己也能轻轻松松将他们扔进海里。夸夸其谈的普萨拉岛民很快就受到了考验。

    1824年7月2日，骤变的风向为科斯鲁帕夏提供了可乘之机，他成功率领一支强大的部队在普萨拉岛北部登陆。那里的海岸易守难攻，因此当地人以为要保护这样的地方甚至连一座小炮台也用不着。因为突袭完全出其不意，所以在第一次进攻时普萨拉岛就已经被攻破。阿尔巴尼亚人开始攀登陡峭的山坡，最后终于到达了俯瞰普萨拉镇的高地，控制了普萨拉炮台的后方。与此同时，在岛的另一边，科斯鲁帕夏率舰队袭击了岛上的市镇和港口的船舰。普萨拉岛民遭到突然袭击，被四面包围，只能发起绝望的抵抗。然而，由于炮台位置不利，加上普萨拉岛民自己既不习惯在陆地上作战，也完全没有能力做出有效反击，因此只有少数人逃到港口的船上并成功逃走，而大多数人都被杀了。迪米特里·普拉扎诺手下的一小群人撤退到帕拉卡斯托堡，一直坚守，直到抵抗毫无希望。随后他们举行了圣餐仪式。当土耳其人蜂拥而至的时候，这位希腊领导人用手枪向火药库射击。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全部守军和约两千名对手被埋在堡垒的废墟下[3]。

    普萨拉岛沦陷的消息令希腊人感到错愕和气馁，同时也第一次引起了自私的纳夫普利亚政府的注意。起义领袖们同意团结起来对抗共同的对手。现在，爱奥尼亚群岛专员允许将第一笔贷款移交希腊政府。正如已经提到的，这笔钱将用于在伊兹拉岛和斯皮齐亚岛的港口装备一支舰队。现在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率领这支舰队到普萨拉岛，摧毁了科斯鲁帕夏留下的用于据守这个地方的船舰。然而，随着土耳其舰队重回普萨拉岛，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被迫撤退。普萨拉岛暂时仍然掌握在土耳其人手中。普萨拉岛再也没有恢复昔日的繁荣，而幸存的普萨拉岛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海上进行抢劫。

    受到在普萨拉岛的成功的鼓舞，随后科斯鲁帕夏决定尝试攻陷重要的萨摩斯岛。这座岛长期充当希腊的“防波堤”，抵御奥斯曼帝国侵略的浪潮。然而，受到普萨拉岛灾难的警告，现在希腊人已经完全处于戒备状态。在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和萨克图里斯的领导下，一支强大的舰艇中队日夜绕岛巡航。1824年8月14日，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匆忙率队巡航，监视在罗德岛的埃及舰队。于是，趁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率队巡航，科斯鲁帕夏出现在萨摩斯岛南端。与此同时，一支共载有四千人的四十艘运输船从半岛大陆出发，试图登陆萨摩斯岛，却受到萨克图里斯率领的希腊舰队狙击。凭借天气优势，希腊人成功击沉两艘运输舰，另外又捕获了两艘运输舰，并击退了其余的对手。这样一来，土耳其人第二次穿越海峡的尝试也失败了。1824年8月16日和1824年8月17日，一艘来自普萨拉岛和九艘来自斯皮齐亚的舰船加入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的舰队，于是这位希腊海军上将率队成功击退了奥斯曼帝国舰队。同往常一样，希腊人主要依靠火船作战。在这次战斗中，卡纳利斯成功地烧毁了一艘配有五十四门炮的土耳其护卫舰，还有另外两艘护卫舰也被用同样的方式摧毁。这次行动给对手造成约两千人死亡的后果。沮丧的科斯鲁帕夏放弃了进攻萨摩斯岛的打算。1824年9月1日，科斯鲁帕夏在布伦附近与易卜拉欣帕夏会合[4]。

    萨克图里斯

    现在土耳其和埃及的联合舰队应该能够轻松地在海上打败希腊人。联合舰队除了装配七十四门炮并挂着科斯鲁帕夏旗帜的战舰，另有二十艘快速军舰，二十五艘轻巡洋舰，四十艘双桅船和纵帆船，以及近三百艘大小和形状不一的运输船。此外，虽然奥斯曼帝国舰队的组织还远称不上井然有序，但与战争初期相比已经有了很大改进。不过，易卜拉欣帕夏与科斯鲁帕夏之间的关系一点儿也不融洽。易卜拉欣帕夏憎恨科斯鲁帕夏目空一切的态度。易卜拉欣帕夏既怀疑又轻蔑地发现，每当战斗开始时，埃及人总是被排在最前面冲锋陷阵，而科斯鲁帕夏这位奥斯曼帝国海军上将则总是找一些借口让自己的军队谨慎地躲在远处，与危险的地方保持距离。即使土耳其人真的开始行动时，由于他们的炮手太糟糕了，也几乎没给希腊人造成什么伤害[5]。

    现在埃及和土耳其舰队联合在一起，目标是将他们庞大的运输队安全护送到克里特岛。为了阻止这次运输的成功，希腊人当然会不遗余力地拿出勇气和耐心。1824年9月5日，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率领的一支包括七八十艘船舰的希腊舰队出现在科斯岛和卡帕利岛之间的海面上。奥斯曼帝国舰队出来迎战。这场战斗持续了一整天，极尽惨烈，却难分胜负。最后，虽然遭到希腊人几艘火船的袭击，但土耳其人依然占据优势。在这一整天的炮火攻击中，双方都没有明显的损失[6]。希腊人沮丧地发现，他们的火船对乱作一团的土耳其人还有些恐吓作用，但对训练有素的埃及海军就没多大用处。当可怕的火船逼近时，土耳其人会陷入恐慌和混乱，而埃及人只是简单地避开火船，让它们顺着风漂走。这样一来，火船根本无法对埃及舰船造成伤害。埃及军队的另一种对策是，如果对手的火船真的冲过来，在造成伤害前就将火船的缆绳切断，任其在海上漂流。从这以后，希腊人在海上作战时利用火船攻击敌舰的优势开始下降。至于希腊人在战争后期取得的成功，更多的是由于他们拥有“卡特里亚”号汽船。这艘汽船是在亲希腊派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的建议下购买的。在这艘汽船上，希腊人使用重武器和火药。

    1824年9月10日，土耳其舰队再次从布伦出动。接下来的一场战役中，希腊人略微占据优势，敌人一艘护卫舰和一艘轻巡洋舰被希腊火船摧毁。土耳其人惊慌失措，驾驶船舰逃离。然而，希腊人虽然给对手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自己的一些船被毁，包括许多火船也被烧毁。因此，这次成功并不足以消除1824年9月5日的战役给希腊人造成的挫败感。科斯鲁帕夏再次努力靠近萨摩斯岛。这一次原本希腊人已经无力抵抗，后来不过因为碰巧有一场风暴驱散了土耳其舰队。于是，卡皮坦帕夏又退回到达达尼尔海峡，只有几艘土耳其船留在易卜拉欣帕夏的埃及舰队。

    弗兰克·阿布尼·黑斯廷斯上尉

    1824年11月月初，易卜拉欣帕夏再次试图抵达苏达岛。在那里，一支数目庞大的部队被从亚历山大港直接运达并已经集结。然而，1824年11月13日，当易卜拉欣帕夏的舰队驶近克里特岛时，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带着一支希腊中队向他们冲杀过来。埃及船长忘了按照土耳其人的命令去上风口护卫那些早就在战舰前航行的运输船。因此，就在战舰获得援救前，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发起了攻击。埃及舰队中有几艘战舰被摧毁，几艘被俘获，而其余的则被驱散在海上，甚至有一些返回亚历山大港。一艘土耳其护卫舰也差点落入希腊人的手中。之所以能在被五六艘伊兹拉岛双桅船包围的情况下逃脱，是因为希腊人不敢过于接近对手，这就给了这艘土耳其护卫舰可乘之机。1824年11月14日黎明时分，易卜拉欣帕夏觉得有必要再次推迟他的进攻计划，于是在斯卡潘托集结了他的残存舰艇。1824年11月16日，易卜拉欣帕夏的舰队在罗德西海岸的马莫利斯海湾抛锚驻扎。

    希腊人认为，随着季节更替，易卜拉欣帕夏现在应该已经放弃了所有到达克里特岛的想法。伊兹拉岛海员的工资已经拖欠了一两个月，他们渴望回到家乡，享受战争胜利的果实。由于更清楚地认识到希腊面临的危险，以及内心怀有的更纯粹的爱国主义，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内心非常清楚，绝对不能忽视埃及舰队的进攻。他恳求那些桀骜的海员，要以他们对国家的热爱，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祖先，以及他们在后代中的良好声誉为重，不要放弃自己的责任。伊兹拉岛海员们对他的祈祷和恳求置若罔闻。他们既不想得到荣耀，也不想得到后人的崇拜，只想要他们被拖欠的工资。他们不是奴隶，也不是土耳其人，不能什么也得不到。埃及舰船已经被从海上赶走，如果不立刻给伊兹拉岛海员们结清工资，他们就会回到自己的岛屿上，全然不顾命令。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被迫让步。希腊舰队开往纳夫普利亚。茫茫大海上无人据守[7]。

    希腊人对他们现在必须对付的对手的性格还不够了解，也没有充分认识到易卜拉欣帕夏在战争中所表现出来的顽强意志，否则他们就不会在埃及舰队没有被完全摧毁的情况下幻想自己的处境已经安全，并轻率地放弃了对海洋的防御。1824年12月5日，易卜拉欣帕夏再次起航。这次他一路顺利抵达苏达岛，甚至没有撞见一艘希腊船。

    在希腊的易卜拉欣帕夏

    为入侵摩里亚半岛做的精心准备耗费了埃及指挥官几个月的时间。易卜拉欣帕夏还对欧洲官员说，既然自己能在海上打败希腊人，在陆地上击溃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困难[8]。当易卜拉欣帕夏在亚历山大港登船时，他发誓在到达摩里亚半岛前决不踏上干燥的陆地。然而，那些欧洲旅行者们现在看到易卜拉欣帕夏坐在后甲板上，对下属又踢又打，甚至枪击他们，以此来发泄愤怒和不耐烦的情绪[9]。最后，一切都准备好了。1825年2月24日，易卜拉欣帕夏带着四千名正规军和五百名骑兵在伯罗奔尼撒半岛最南端的莫登岛登陆。运输舰被送回克里特岛。不久，在没有遇到任何来自希腊的抵抗的情况下，易卜拉欣帕夏及土耳其人派出第二支部队。这支部队包括六千名步兵和五百名骑兵，还有炮兵。战争不利的浪潮转而扑向了希腊人。

    注解：

    [1]　克里特岛的基督教教徒似乎将这一事件当作最近在锡蒂亚发生的屠杀事件的先例。当时许多躲在山洞里的穆斯林也以同样的方式被杀害。欧内斯特·本内特在英国《19世纪》杂志1897年5月号上发表的论文《克里特岛起义侧记》。————原注

    [2]　朱里安·德拉格拉维埃：《黎凡特站》，第1卷，第269页。————原注

    [3]　冯·普罗克施-奥斯滕男爵：《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发展史》，第1卷，第290页。————原注

    [4]　冯·普罗克施-奥斯滕男爵：《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发展史》，第2卷，第298页。————原注

    [5]　乔治·芬利：《希腊革命史》，第2卷，第56页及70页。乔治·戈登·拜伦勋爵说：“这些土耳其人不经瞄准就开火。他们有很多枪炮，是很危险的敌人。”————原注

    [6]　比起希腊人，土耳其人似乎更受糟糕的航海技术之苦。他们最关心的是避免发生冲突。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经常发生冲突。土耳其人几乎没有伤亡，但由于相互碰撞，他们的许多船已经被毁。托马斯·戈登：《希腊革命史》，第2卷，第153页及154页。————原注

    [7]　m阿尔弗雷德·莱梅特：《穆斯林和基督教教徒：关于希腊独立战争的笔记》，第169页。————原注

    [8]　乔治·芬利：《希腊革命史》，第2卷，第62页。————原注

    [9]　门德尔松·巴托尔迪：《希腊历史》，第1卷，第353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