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祁颂整个人愣了有几秒，席渡也不催他，等他自己缓好后便驱车往目的地而去。
那时候祁颂一下车，就觉得不妙。
在换好装备上直升机时，祁颂都仍在挣扎：“你……你今天没有通告？”
“今天休假。”
“我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通告没赶……”
“小祁老师，”席渡失笑，凝眸看他，“给你一个选择。”
看着窗外的云层，祁颂有些恍惚：“啊？”
“等会儿教练会带你一起。你可以选择我做你的教练，也可以选其他人。”望着祁颂迟疑的目光，席渡继续道，“我——”
祁颂知道他要解释，直接打断道：“你。”
这回换席渡没听明白了：“我？”
“对啊。我知道，哪怕你在国外我都有一直关注你，”祁颂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只信你，所以我要你。”
曾经席渡有部纪实电影，为此他特意去克服恐高这个问题，还为这部电影的拍摄考了跳伞证，期间甚至受过伤，把远在国内的祁颂担心坏了。
席渡一愣，旋即笑了：“这次不问可不可以了？”
祁颂也笑了：“我还是很听话的。”
随着跳出直升机的一刹那，疾风便倾袭而来，失重感随之而来，多巴胺与肾上腺素一同飙升，带来这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体验感。
身后紧紧抱着他的人，是他喜欢很久的人。
祁颂觉得死也值了。
降落伞打开之时，祁颂大声喊道：“席渡！”
风太大，席渡没有听得很清楚：“怎么了？”
祁颂笑着说：“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
下来以后，祁颂要感谢席渡，索性就把他请回家里说是要露一手。
只不过此刻席渡看着眼前的这碗热腾腾的方便面有些迟疑：“大餐？”
“凑合凑合嘛，”祁颂讪笑着坐下，“家里就一个蛋，我都给你加里面了。”
“谢谢小祁老师。”席渡没忍住弯起嘴角，一边把煎蛋对半分后夹给他，一边说，“我不吃独食。”
祁颂心里快甜死了，也不跟他客气，自己先吃了起来，随后说道：“要不是怕又上热搜，我就真带你出去吃大餐了。”
席渡：“嗯，以后吧。”
“！”
带席渡回来吃泡面真的是迫不得已，而祁颂没想到竟然真就误打误撞换来一次请席渡吃饭的机会。这给他开心得明明是碗辣的泡面，硬是给他吃出了甜味，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吃饱喝足后，祁颂有些不想让席渡这么快走，想了想，便向他发出邀请：“我请你去屋顶看星星吧。”
席渡没有很快答应他，先问为什么。
祁颂牵起一抹浅笑，答道：“报答。”
其实今夜星星并不多，仿佛都藏进了祁颂眼眸里，他托着下巴坐在天台，双脚悬空，有些失神地叫了一声席渡。
席渡就坐在他旁边，闻言应了一声。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恐高啊？”
席渡一顿，淡淡地说：“当时想问。”
“那又怎么没问？”
“你想告诉我，不用问也会说。”
“是啊，”祁颂将目光投向天际，叹气道，“进了娱乐圈，好像以前不怕的那些东西，全都怕起来了。”
而你呢，以前恐惧的东西，全都克服了。
只不过这剩下半句，祁颂会把它永远烂在肚子里。
席渡偏头看他：“怎么了？”
祁颂笑了笑：“我给你讲个故事，要不要听？”
“好。”席渡轻声答道。
“我曾经在十八线的时候结识过两个好友，其中一个男生跟我一样都是初来乍到这个圈子，被人坑被人害也不敢吭声，不过呢，他比较惨。”
“我们三个都玩得好，后来他俩被同一个公司签下。”祁颂顿了顿，继续道，“有一天，公司安排男生a去陪一顿酒，他因为听说过那位金主的一些事就害怕，硬是拉着另一个b和他一块儿去了。后来他把有药的酒换给b，找借口提前离开了。”
“等b反应过来后，他就趁机跑上了天台，只不过刚到天台就已经快不行了，被那个金主一步步逼到边缘。”
“金主说，‘你这条命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倒不如跟着我，何必给脸不要脸。’但b没屈服，被逼往下跳。”祁颂说着说着，不自觉手就握紧，在感受到席渡担忧的目光时，他才笑了笑让自己放松下来，“后来是我收到信息后赶到那里，把他拉住了。”
“渡哥啊，”祁颂微微向后仰起脸，让凉风习习吹过脸颊，失神地说道，“那天晚上是仲夏夜，可我觉得那是最冷的一晚。”
席渡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放柔了几度：“忘了那天晚上，今后就不怕了。”
祁颂收回目光看向他，是笑着也是真心地说：“好。”
回去后，席渡给云情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云情声音听上去心情挺不错：“诶，恋爱谈完了？”
席渡不跟她瞎扯，单刀直入道：“查一下祁颂刚签约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云情含笑道：“乐意之至。”
……
祁颂躺床上后才觉得自己今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顿时想坐起来扇自己嘴巴子。
只不过那件事没有闹大，查也查不出来。
松了口气后，祁颂几乎沾枕就睡。
只不过一闭上眼，梦里尽是从前罢了。
“哎哎哎！”
祁颂闻声回头，看见原源一如往常的抱着一摞书走来，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祁颂便停下脚步等他：“怎么了？”
“我跟你说啊，这回你有机会献殷勤了。”原源笑着低声说，“席渡翻墙回来被主任逮住了，主任就罚他把天台打扫了。这可是个重活啊，天台那边很少有人去，落叶多灰也多。”
“关键是席渡有点恐高，对于校墙这么低是小事，但天台可就不一样了，况且边缘那些落叶更多。”
少年时的祁颂连跳楼机都敢玩，哪里会恐高。当即就问席渡在哪儿。
“刚上去，你赶紧吧。”
天台的风吹来有些凉，但吹不灭少年滚烫又热烈的心。
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时，祁颂想也没想就走过去，晃了晃手里的打扫工具，声音有些轻快上扬：“报答。”
席渡没跟他客气：“行，谢了。”
一个中午过去，天台被两人打扫得差不多了。席渡刚要走，就被祁颂叫住。
祁颂就站在边缘，笑着对他招手：“席渡，你过来！”
席渡没动，迟疑道：“干嘛？”
“我带你克服一下恐惧。”祁颂说，“你知道有一句话吗，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
他又再次招招手：“你只要想克服它，就过来，相信我。”
那时席渡说不清原因，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天台边缘往下还有一层小平台。直到席渡站在离祁颂咫尺之距时，他便往后轻轻一跳，在席渡震惊间落在了那个平台上。
刚才在惊碎间，席渡下意识伸手抓住他，而祁颂是想占便宜才反握住。总之俩人现在是牵着手。
天台的风是凉的，肌肤却是有温度的。
祁颂站在那个平台上，只能仰起脸来，笑吟吟地看着席渡，深深地跌进了他的眼眸里。
席渡反应过来后轻微的蹙了下眉，想松手却被祁颂紧紧抓住。
后者说得铿锵有词：“牵住我，你也跳下来。”
席渡的手还是松开的状态，祁颂便紧紧地握了握，目光里是道不尽的诚挚。
半晌后，他听见席渡低哑的声音随着风传到耳畔边：“好。”
从头到尾，祁颂都牢牢的抓着席渡，不曾松过一分一毫。
两人在天台边缘坐了很久，只不过这时祁颂就不得不松开席渡的手了。
这是席渡第一次旷课，更是祁颂第一次和喜欢的人一起旷课。
也是在这里，祁颂得知席渡恐高的原因。
“家里有次失火，消防队在楼下，让我从七楼往下跳。可能是那时候太小，所以恐高到现在。”
“那现在不怕了吧？”
“嗯，不怕了。”席渡看着他，淡淡一笑，“谢谢。”
席渡不是个高冷面瘫帅哥，偶尔也会笑，只不过每次都是祁颂在不远处傻傻的痴望，幻想有一天席渡能对自己笑一笑。
在天台，他的愿望实现了。
他记下了，这是席渡第一次对他笑，哪怕笑容很浅，但祁颂知道，那是真的，席渡真的开心，他真的让席渡开心了一次。
也是在天台这次后，祁颂才算真正和席渡熟悉起来。
……
祁颂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醒来就把他俩去玩滑翔伞这事添油加醋写上了微博。因为他和席渡出行没有被爆出，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他还特意在评论底下解释。
【小yeah同学：和朋友一起去的时候偶遇了，具体的不方便说。（文章内的东西都是幻想的，勿当真。）】
他这话一出，谁还会怀疑。压根就不会有人把他往祁颂身上想。
……
这站在悬崖边的回忆也算结束，明导见他发神，不放心又重复问道：“祁颂，你检查好了对吧，这次是实景，可没有绿布啊！”
祁颂凝了凝神，对着明导这边喊道：“ok！”
话音一落，他便将目光落到一旁的席渡身上，笑着比了个ok手势。
席渡也回他莞尔一笑。
“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