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受
李素睡得并不好。
疲惫是当然的，但那些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查一次房，这也让李素有苦说不出。
他想起以前自己在医院上班时的样子了。一些自己负责的重症病人在面对查房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呢？
不过休息之后，自己的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听那位杰希本老师的话来讲，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居然还有帝国和王国的存在。
这也说明，贵族还存在，皇权还存在。对于这些旧时代的遗产，李素可提不起兴趣。
自己居然突然就听得懂他们说的语言了，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李素打量着自己的手臂，倒是和前世的自己有些相像。
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副身体。怎么说呢？就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个才恢复知觉的植物人，明白手是手，腿是腿，但一用起来，又会把握不好轻重。
力量比前世的自己强太多了。李素看着手里的握力器，如此想道。
他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长相也和前世的自己差不多，黑色的头发，刀削一般的脸庞。
只是这眼睛的颜色，象征着这副身体原本主人的特征。它是绿色的，在灰暗的环境下仿佛还闪着一丝莹光。
李素逐渐理解了为什么前世的那些人喜欢戴美瞳了。好看确实好看，但还是有伤眼的风险。
“你醒了？”杰希本靠在门框上，打量着站在镜子前面的李素，“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
“嗯，可以活动了。”李素点点头。
“那么，我来帮你补习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好。”
杰希本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这个世界的地图。
李素看着这地图，心里有些难受。完全和自己的世界不相像。
“为了方便说明，我还是使用了现在的地图，这是黑雾历283年由观测会成员绘制下来的，边上那些黑色的部分就是黑雾笼罩的范围。”
“也就是说，这份地图只绘制了雾区以外的地方”李素又有了一点希望。
杰希本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画出黑雾以内的区域没有意义，那里是人类无法涉足的世界。”
“是吗？那那些红色的点是什么意思？”
李素打量着那些遍布地图的红点，他觉得那并不是一种好的标记。
“诡秘所在地，魂级以上的诡秘生物被发现的地方。”杰希本答道，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位于洛坎公国的那片灰色地带。
李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发现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伤心，也有些愤怒。
“灰色的呢？”李素指向伦斯敦克王国的一片领土，那里也和杰希本看向的那片地带一样，被灰色给填满了。
“虚无级诡秘生物所在地，那里是人类禁区，危险程度不比黑雾之外低多少。”
诡秘生物……她已经多次提到这个名词了。显然，在这个世界，诡秘生物绝对不是人类的朋友。
李素这样想着，他把视线往东边看去。
周唐国，那里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华夏吧……
杰希本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眼神里有了一丝同情。
“很抱歉，我们对周唐国的了解确实不够，据信使的话，那里好像是这片大陆上唯一没有灰色地带的国家。”
李素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国家没有生出任何情感。他自己早已是孤身一人了。
他默默地记下了几个大国家的地理位置。
“那接下来，我会为你普及最新版本的《神秘学图鉴》和《花语武器》。”
又是两个陌生的词汇。李素眉头紧锁。
“好。”他点了点头，他确实应该多了解一点现在身处的世界。
诡异生物……评级……弱点……
花语武器……花纹……花语者……
李素有些惊讶，这些知识以及理论居然是在黑雾降临之后才出现的。距现在也才三百年，人类就已经在死亡的威胁下整理出来已成体系的论述。
这是用一代一代人的生命，在为后者铺路啊。
“怎么样？和你那个时候相比，已经丰富了很多吧。”
李素点了点头，看来杰希本还真以为自己只是早死的这个世界的亡灵。
“确实……已经成体系了，这不容易。”李素说。
“是啊，这是用人的生命写成的。”
李素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发问道。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将我唤醒”
杰希本看向李素，说。
“因为还不够。这些成体系的论述还不够人类战胜诡秘与黑雾。”她深呼吸了一下，“还记得那些灰色地带吗？”
李素点了点头。
“那些广阔的灰色地带，只是由一个虚无级的诡秘生物引起的。”
这让李素有些吃惊。一个诡秘生物居然就可以让地图为它染上灰色！
“虚无级这样评级出现的比虚无诡秘要早。在最开始，神秘学家只是假定了这一评级，但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那虚无级的花语者呢？”李素问道。
“那倒确实是一个假定的评级，到目前为止，人类中最高的花语者也才到达咒级。”
这……力量差距居然这么大吗？
杰希本看着吃惊的李素。
“很显然，人类还是处于劣势。”
“那人类应该怎么做？”
“各方势力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而我们观测会的计划……就是你。”
“我”李素指着自己。
杰希本点了点头。
“你的身躯已经被诡秘药剂强化过了，灵魂的洁净程度也绝对要高于普通人，你会是天生的花语者——人造的天生花语者。”
“可……”李素不好否定她的话，他不好说出自己原本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
“没关系，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毕竟你都已经开启花语途径了不是吗？这已然说明了你的天赋。”
李素回想起自己看过的那片蔷薇花海。
淡粉的蔷薇花一望无际，在微风中摇曳着，娇嫩欲滴。脚边荆棘丛生，每走一步，都会划开过路人的血肉……
“蔷薇……”
“是的蔷薇花，那便是属于你的花语，据我所知，现在现世的蔷薇花很多，这有些奇怪了，蔷薇花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花语途径，这和你的能力完全不匹配……”她沉思了一会，“能告诉我你的另外的花纹吗？——哦瞧我这记性，你可能还不知道花纹呢，嗯……就是你在梦境里看到的另外的植物。”
“荆棘丛。”李素回答道。
他看见坐在对面的杰希本突然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
“什么荆棘丛你确定”
李素点了点头，他有些不解为何杰希本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天呐！观测会的报导在很久以前就说明了，蔷薇花是温和类花语，副花纹绝对不可能是有攻击性的植物！荆棘丛，荆棘丛，它是攻击性的，不不不，说是攻击性都太美化它了，它嗜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