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现端倪
被皇后这么一斥责，嘉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但现在这种情况，即便她心里再不好过，面上也不能表露出分毫。
她可以调侃舒嫔，欺负卫嬿婉，甚至可以不给娴贵妃面子，但在皇后面前，她也只有低头受训的份儿。
紧紧抿着唇，嘉妃不情不愿的认了错，只是眼睛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卫嬿婉。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无知，臣妾一定谨记教训，绝不再犯！”
“你知道就好。这是外边进贡来的秋光锦，一向稀少，你没见过也不奇怪。”
看见嘉妃低眉顺眼的样子，皇后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
可原谅的话都说了一半了，她却突然瞧见了嘉妃看卫嬿婉的眼神，不由皱起了眉头。
自己都已经这么明显的表现出对炩贵人的青睐了，嘉妃怎么还是这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是没有注意到呢，还是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皇后的话放在心上呢？！
“嘉妃，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规矩。有些事情，本宫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可有些事，不行！”
“后宫和睦，皇上在前朝才能安心，这个道理，本宫想你应该明白。”
“是……”
皇后的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嘉妃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她作对，只能收回了盯着卫嬿婉的目光，满心不甘的咬着嘴唇。
就在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
一直冷眼旁观的舒嫔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看向嘉妃的眼神透着冷意。
“嘉妃，你真的明白皇后娘娘的用意吗？”
“在我的印象里，你隔三差五的就要找炩贵人的麻烦，且言语轻蔑，用词粗鄙。今日，更是当着满宫姐妹的面，把炩贵人和宫女混为一谈。”
“你何曾有过半点和睦后宫的心思？！”
此言一出，不仅是皇后和嘉妃她们感到震惊，就连被维护的卫嬿婉都有些莫名的惶恐。
在后宫众人的印象里，舒嫔一直是不喜欢掺和到后宫妃嫔之间的争斗中的。
如今却突然为了炩贵人，出言讥讽嘉妃，这实在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舒嫔，你！你胡说，本宫何曾针对过她……”
金玉妍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舒嫔会为炩贵人出头，思维有些许凝滞。
“呵，嘉妃，你当后宫的人都没长眼睛吗？这样的场景不是隔几天就能见到吗？”
“你，胡言乱语，炩贵人她……”
“够了！都给本宫闭嘴！！”
眼看着两个人越吵越厉害，皇后一拍桌子，语气严厉的叫停了这出闹剧。她处事一向温和，难得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想必也是动了真火。
“看看你们两个，哪有一点点高位嫔妃的样子，像市井泼妇一样！”
“嘉妃，你身处妃位，却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处处为难炩贵人，这些本宫都看在眼里。罚你三个月的份例，禁足一个月，算是小惩大诫。”
“舒嫔，你虽然是好心为炩贵人出头，但言语之间对嘉妃不敬，终究是有违宫规。同罚三个月份例……”
两边各打五十大板，这是皇后治理后宫惯用的手段了，众人也都不陌生。
舒嫔和嘉妃都不是缺钱的人，自然不会把那点子份例放在心上。
但禁足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想到自己连着一个月都不能出门，嘉妃就气的牙根痒痒。
只是她不敢得罪皇后，只敢把这份仇恨放在舒嫔和炩贵人身上。
身侧那双握着绣帕的手攥得死紧，心里暗暗发誓迟早要料理了她们……
因着两人之间的争执，这场请安也是草草就结束了，妃嫔们三三两两的走出了长春宫。
卫嬿婉拉住了舒嫔，为刚才她对自己的维护好好地道了声谢，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感觉心里憋了快一个月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两人算是正式站在了一条船上。
看刚刚舒嫔跟嘉妃唇枪舌战的样子，卫嬿婉就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
也是，后宫中这么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儿，干嘛老把心思放在那个冷血薄情的皇帝身上……
……
离了长春宫之后，舒嫔本来是打算径直回宫的，毕竟她刚刚也算是受了罚，不好在后宫里乱晃悠。
只是她刚走了没多远，就被一声：“意欢”绊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如懿和海兰就并排站在自己身后。
想到如懿曾经跟自己提过的那个少年郎，舒嫔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但她跟如懿一向交好，也很喜欢她的与世无争，那点子不自在很快就被她刻意压了下去。
“二位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好像都有些不愉快似的？”
走近了之后，舒嫔才注意到两人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很愉快，不假思索的问道。
听到舒嫔的问话，海兰看了眼紧闭着双唇，似乎是不愿意多说的如懿，叹了口气，还是决定由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舒嫔妹妹，你今日为何会突然替炩贵人出头呢？在我看来，她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啊。”
“我……我只是看不惯嘉妃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只是凑巧帮到了炩贵人而已。”
听见愉妃的话，舒嫔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的改变太大，吓到了她们，笑着准备解释。
只是刚说了一个字，她就发觉了愉妃脸上那隐藏着不屑的表情，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异样来，下意识地用旁的借口敷衍了过去。
也许是这样的的解释正合了如懿的心意，她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松快了起来。
她上前亲昵的扯住了舒嫔的袖子，漆黑的眼眸在两条细长的眉毛下泛着点点星光。
“意欢，我和海兰并不是责怪你。只是炩贵人的出身你是知道的，她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凌云彻，又不择手段的争取皇上的宠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我是怕你被她的花言巧语蒙骗，想提醒你几句。你待人一向真心，可难保别人对你也是这样，小心不要被卫嬿婉利用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