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的秘密
涂祭月：“……”
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之人！
噫，模样白长那么好看了，活该单身。
“大师兄问这么清楚，是想替我还债吗？”
慕云祁：“……我没有存灵石的习惯。”
涂祭月扳回一局，得意道：“那不就得了，同是天涯贫困人，来，干一个！”
慕云祁配合地与她碰了一下，抿了一口茶，难得主动开了口：“为什么爱喝酒？”
涂祭月一大口“春色”灌下去，面上立马浮起一层薄红，倚在桌面上看着他笑。
“喝酒嘛，自是为了求醉。”
“醉了有何好处？”
“好处嘛…”涂祭月伏着身子嘿嘿地笑了起来，“你喝一口就知道了。”
“门规有云……”
慕云祁话未说完，涂祭月便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抢过慕云祁的茶盏，给他斟满了酒，道：
“现下又不是在太行山，守什么门规！喝！喝了这杯，我们就是朋友了。”
慕云祁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终究还是拿起酒一饮而尽。
涂祭月拍手叫好。
一杯“春色”下肚，慕云祁面色不变，“现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爱喝酒了吗？”
涂祭月抱头无奈道：“你怎么这么爱刨根问底啊……”
“算了算了，既然是朋友了，我就告诉你吧。”
慕云祁正襟危坐道：“我不会告诉旁人。”
涂祭月淡淡一笑，神情竟一反常态地沉静肃穆起来，仿佛往日的嬉皮笑脸只是她用以示人的面具。
“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的记性很好，就连婴儿时期的事情我都一一记得。”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反复做同一个梦。梦见我父母会死，我会成为流落街头的孤儿。”
“那时我还不怎么会说话，每天最盼望的就是外出劳作的父母能够平安回来。”
“可后来你也知道，我四五岁的时候吧，父母果然相继离世，我真的成了孤儿。”
“有一日下大雪，我本以为要被冻死了，谁知被师父捡了回来。”
“我从没有见过比太行山还要好的地方。我敢保证——没有谁比我更想留在这儿。”
“可是…来这里不久后我又开始做梦了。你猜我梦到什么？”
慕云祁摇头。
“我梦见，师父会因我而死，太行山也会化为一片废墟。”
“只要我一睡着，就反反复复地做这同一个梦。”
涂祭月闭上眼，又喝了一碗酒。
“喝醉了，我才能忘记。才不会…做梦。”
慕云祁怔了怔，搜肠刮肚安慰道：
“师父是化神期大能，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动他。”
他认真地看着涂祭月，“再不济，还有我。”
涂祭月睁眼，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是啊，有你们在，我还愁什么。”
她托着腮醉眼朦胧地看着慕云祁：“我都告诉你一个秘密了，你总该告诉我一个吧。”
慕云祁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看得脸颊微红，侧过头看向了别处。
“…我还真的有一个秘密。”
“其实，我割开过我的皮肉，就为了看一看我的骨头到底是不是红色的。”
他摸了摸自己左手腕处浅浅的疤痕。“结果竟真的是……浅红色的。”
“那日，我不是真的要在你面前砍断手臂，而是料定你不会看着我这么做，故意诈你。”
“我…是个品行并不端方的伪君子。”
“还是个魔族。”
“你还愿意当我是朋友吗？”
慕云祁如坐针毡地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听到涂祭月的回应。
他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向涂祭月，却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好不容易倾吐出的衷肠又被一节一节塞回了肚子里。
慕云祁无奈地把涂祭月背了起来，临走时冲春老板问道：“她欠了多少钱？”
春老板一愣，脱口而出道：“加上今日，五块上品灵石了。”
慕云祁点点头，“我明晚给你。”
他走出几步，头也不回道：“以后她欠的债，我来还。”
等第二日涂祭月酒醒，她最敬爱的师父已经守在了她跟前。
宿影迁的脸笑成了一朵皱巴巴的菊花，“阿涂啊，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
涂祭月一听师父这语气就知不妙。
她警惕地看着眼前愈发肥胖的男人，“你想干嘛？又想把我卖了？”
宿影迁眼睛都立了起来，义正言辞道：“你师父我是那种人吗！”
“你说你昨日是不是又偷溜下山了？”
涂祭月点头。
“哎呀，你不知道，那个叫周什么的小弟子气得跟什么似的，非闹着要掌门重重罚你才罢休。”
涂祭月觉得自己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嘛，你师父我自然是不能让此事发生啊！就…扯了个谎。”
“……什么谎？”
“我说，你近来进益颇多，定能在半年后的修真界大比上拿到炼气期弟子中的魁首。”
“好徒儿，你一定要替为师争口气啊！否则，否则……”
涂祭月咬牙道：“否则如何？”
宿影迁抱着涂祭月嗷嗷叫了起来，“否则啊，我们就要一起被赶下太行山。”
“你一定不想看着为师一大把年纪了还流离失所吧？”
涂祭月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知道，我去年才刚突破炼气中期。”
宿影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知道要你半年突破炼气后期同他们比拼是有些为难，所以，我替你找了个帮手。”
涂祭月心头一紧，颤声道：“谁？”
“你大师兄，慕云祁。以后你的课都不用上了，就跟着他学吧。”
慕云祁从门后缓缓走出来，“我定会好好教导涂师妹。”
慕云祁……那可是太行山出了名的修炼狂！
能二十五岁筑基，纵然有他身负万里无一的冰系变异单灵根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传言他一日能修炼八个时辰。
八个时辰！
涂祭月想想都觉得生不如死。
她缓缓躺回了床上，双目无神得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在做梦……让我再睡会儿……”
宿影迁一把将她扯起来，“快起来修炼了！你师父的下半辈子可全托付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