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说去哪里都好
白泽点点头，道，“离此地约五十里处，有一山谷名为万花蛇谷，那里应当算是灵蛇一族的老巢了。”
涂祭月冲白泽眨了眨眼睛，“那我们一起去万花蛇谷赏赏风景可好？”
白泽笑了笑，眼底满是温柔，“好。”
你说去哪里，都好。
涂祭月闻言便召出飞剑准备出发，回头一瞥才发现白泽毫无独自御剑的意思。
她痛心疾首地回想起从前的小师弟是多么乖巧懂事。
怎么现在就爱躲懒占便宜呢？
她气势汹汹地摆出了师姐的架子，“刚刚你说乏力御不了剑，现下呢？”
白泽掩袖咳嗽，“师姐，我头晕。”
涂祭月一脸黑线。
不是，好歹装得像一点啊，头晕你咳什么！？
可是联想到刚才白泽吐在自己身上的那口血…
涂祭月瞥了瞥自己施过清洁咒已看不出痕迹的衣袖。
算了，谁让自己是师姐呢。
涂祭月往前挪了挪让出了空位，“上来吧。”
白·柔弱·泽轻巧地跃上仙剑，故态复萌地将头倚在涂祭月肩上，轻声道，“师姐，晕。”
涂祭月脖颈一僵，饶是她再迟钝也察觉了些不对，小师弟…是不是有些太黏人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三百年未见了，黏糊一些也正常。
可她没发觉，身后的白泽勾起了唇角，垂下的眼帘掩去了他眼底的炽热。
师姐，你会一直这样容忍我的放肆吗？
若是…我再进一步呢？
虽是这么想着，白泽到底也只敢牵住了涂祭月的衣袖，软声道：
“师姐，有些晃，我站不稳。”
涂祭月只当白泽又在闹小孩子脾气，侧过头看着白泽笑了一下。
“都是做仙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白泽眼睛里映出了涂祭月的笑容。
“嗯。师姐会一直容忍我吗？”
容忍我的僭越与试探，容忍我…不堪的心事。
涂祭月正待回答，眼角余光却忽而瞥到了斜下方高耸的山谷，便改口对白泽说：
“这就是万花蛇谷了吧？”
白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向下望了一眼，有些蔫蔫地答道，“嗯。”
只见山谷两边皆是高耸入云的峭壁，石壁上伸出许多细密的藤蔓，遮天蔽日般连成了一片，将山谷笼罩在浓郁的阴影之中。
入口处的巨石上刻着血红的几个大字——万花蛇谷。
涂祭月定睛一看，旁边还附了一行小字：非我族类，擅入者死。
她挑了挑眉。
这些蛇口气真够大，也不知它们吞不吞得下她？
白泽瞥了一眼阴森的蛇谷，走上前道：
“师姐，我这里有两张隐身符，可使人隐身大概半个时辰。”
“还有…”白泽从腰间解下一个月白色的香囊，“师姐的玄音铃不在了。”
“我这里有一个法器，能扩大御灵术的覆盖范围到百里之内，师姐想试试吗？”
涂祭月接过香囊，打开后发现是一串手链。
几根银色的细链交错在一起，连接处挂了些晶莹剔透的小铃铛，显得格外精致可爱。
“想必这东西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白泽含笑道：
“不值什么钱，正不知作何用处，师姐你就回来了。”
白泽自然地弯下腰，极为珍重地将手链系在了她手腕上。
“这手链还没有名字，师姐想叫它什么？”
涂祭月闻言，不禁回想起了她曾经的本命法器玄音铃。
那还是大师兄听说她修习御灵术后为她寻来的，特意制成了手链的模样。
只是，后来，玄音铃同她一起灰飞烟灭了。
涂祭月沉思片刻，开口道，“那便叫它——淮山铃吧。”
白泽看着涂祭月手腕上的淮山铃，喉结动了动。
其实他没告诉涂祭月的是，手链里藏了一片他的元婴精魄。
凡修行至元婴者，丹田内的真气皆会凝聚成一块本命精魄。
原本应是藏在丹田内，无法取出的。
可他强行抽了一片出来…为此，差点被心魔反噬。
因为他知道，若将这片精魄融入手链之中，手链便有如他的分身。
若她有一天真的回来，只要她能戴上这手链，他便可以可以感受到…她的快乐和悲伤。
白泽现在就能感受到涂祭月的心情，有点开心，又有点…酸涩。
是回忆起从前的事了吗？
涂祭月毫无所觉地施法催动隐匿符，对白泽道：
“走，我们去会会这些小蛇。”
二人便即刻隐匿身形，朝着万花蛇谷内走去。
越往深处走，眼前的雾气便越浓郁，头顶上的藤蔓中窸窸窣窣蹿出些五彩斑斓的小蛇来，吐着信子似乎颇为惬意。
周遭的树枝上则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蜕下来的蛇皮，平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白泽凑到涂祭月耳边小声道，“师姐，你可还记得曾经暗恋大师兄的那位故人——金雨枝？”
“她如今，可是灵蛇一族的族长了呢。”
他眼里闪着一丝戏谑的光芒。
“也不知，她会不会包庇金妙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