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幽冥花
她停顿了一下，用尽全身之力，指尖血流得更猛，字字带血地写道：
“我的条件是，你须得答应我，去南夷帮我做一件事。”
卫瑗追问：“什么事？”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到南夷后，自会有人找上你，届时你自会知道。”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帮我做成这事，你将得到一幅地图；
它将指引你如何找到南疆圣物，如果你得到这南疆圣物，就可解世间百毒。”
“哼，对不起，你不说清楚，就另请高明，我们不奉陪”。
说罢，卫瑗拉着赵淳作势就要走。
“别，别走”，圣女连爬两步，着急起来。
“并非是我有意隐瞒，而是十五年过去，我也不知现在南疆局势，我只是想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误。”
她的神色变为黯然，继续写道：
“留在南疆的是我的妹妹，她肯定也受到了我的牵连，但应该性命无碍。
到时她会将所有事情和现在的局势一一告知于你，至于你该怎么做，由你来决定，只需要尽力弥补我的错误就行。”
“我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如果于国于民有害也不行”。卫瑗说道。
“这件事无关别处，只与南疆有关，也与伤天害理无关”，圣女写道。
“我如何相信你？”卫瑗问道。
“我们南疆人，一口唾沫一个钉。
我现在对天发誓，如果我言而无信，就让我的灵魂永生永世，承受万蛊噬心之痛。”
卫瑗沉吟之后，缓缓说道：
“好，不过，我还要你以你最恨之人起誓；
如果你不能让幽冥花成为解毒奇药，你所恨之人在你死后，仍能心想事成，此生绵长，安享荣华富贵；
而你则万劫不复，永生永世不能得报仇怨。”
“好，我答应你。”圣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重复着卫瑗所要求的誓言。
“好，我也应你所求，去往南疆，尽我所能，帮你弥补错误”。
卫瑗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乐安”，赵淳着急起来，
“不行，你怎么能去南疆？那个地方诡异莫测，遍地是毒虫瘴气，你如何去得？”
“没事，我相信圣女不会让我有事，显然此事对于圣女非常重要，是吧，圣女？”
卫瑗盯着圣女问道。
“你能安然无恙地进出蛇谷，又能看懂南疆古文字，显然就是我苟延残喘十五年要等的有缘人”。
圣女继续写道：“放心，普通的毒虫瘴气以你现在之能，全然无碍；
其他你们所担心的，如果你能帮我做成此事，自也有人帮你。”
“成交。”卫瑗斩钉截铁地应道。
她拿出装有幽冥花的盒子放到圣女跟前：“我要它成为解毒的灵药。”
圣女摸索着打开盒子，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毫不犹豫地就刺入自己的胸膛。
只见她的心头血一滴一滴，滴到幽冥花的花瓣之上，瞬间就消失无踪。
花瓣依然洁白无瑕，但是，蓝色的花蕊却慢慢变成红色。
约有数十息之后，圣女移开盒子，掏出两个小玉瓶，又接了两瓶心头血，将玉瓶连同盒子，推向卫瑗。
她接着虚弱无力地写：“每日再喂养一瓶心头血，两日后，等花蕊变为金色之后，就可入药。”
不待卫瑗将东西收好，圣女脸上浮现出，即痛楚又痛快的表情，继续写道：
“这三日，我要让那负心人也尝一尝这锥心之痛。三日后，我将与他同归于尽。”
“四日后，你再来此处，取我骨灰吧。”
赵淳急道：“其实你不用死，我们帮你联系南疆使团的人，到时候，你可以随他们一起回到南疆。
那里肯定还有你的亲人，能回到你出生长大的地方，是多么幸福的事。”
家乡啊，是多么令人魂牵梦绕的两个字。
如果他能有机会回家乡，他爬也要爬回去，可惜，他不能回去。
他是如此真切地劝着圣女，但是圣女却对着赵淳笑了笑，摇了摇头，写道：
“不，我不回去了，我是南疆的罪人，我无颜见我家乡的父老。
但是我决不会丢家乡的脸，该报的仇，我会报，该弥补的，我会弥补。”
她表情决绝，挥了挥手，让二人走。
赵淳还想再劝，卫瑗对他摇了摇头。
两人对圣女深深地施了一礼，下山而去。
此时，天光已亮，卫瑗二人换成普通书生装束后，飞快地打马回城。
时间不多，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傍晚，太傅书房“后乐斋”中。
一脸喜色又略显焦急的卫瑗终于听到她爹，卫太傅回府的动静。
她忙让侍卫守住书房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急急将卫太傅按到书案旁坐下，“爹爹，皇帝哥哥的毒有办法了”。
她眼里满含喜悦，急迫地说道：“但是我需要您的帮忙。”
“当真？”太傅一下站起来，激动地问卫瑗。
“真，比珍珠还真。”
卫瑗连连点头，脸上笑得比窗外的菊花还灿烂。
要不是她今天在药房里已经激动了半天，现在说不定已经飞起来了。
“快说，怎么回事。”
卫瑗便将死亡谷之事一一道来，当然隐瞒了过程中的种种危险之处。
“也就是说，后日，皇帝便能用药？”太傅俯首逼近，再次确认。
“是的，是的”，卫瑗非常肯定地点头：
“我已经试过用于以毒攻毒的毒药和幽冥花联合的效用，比预期的还要好。”
“不过，皇帝哥哥此次用药驱毒时，需要我在旁护持。
而且需要两个时辰不能有人打扰，也不能中断。
我担心太后会起疑，像以往一样，很快便来查验。”
“后日”，太傅沉吟道：“后日恰好是太尉府为老太君贺寿的日子，或许我们能有机可趁。”
“哼，每年他们都会大办筵席，以此敛财”。
太傅冷哼道：“今年也是如此，为此，后日连朝会都会停一日。
届时满朝文武都会去贺寿，太后虽然不去，但是每年贺礼也丰盛异常。
今年就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或许我们不仅能趁机调虎离山，还能一石二鸟。”
卫瑗眼珠一转，慧黠灵动。
“哦，怎么说？”太傅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卫瑗如此这般，与太傅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