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日出东方,出发,目标清风镇
我叫夜明。
家住在一片桃林,父亲夜天,是一位酿酒师;母亲花敏,喜欢花,尤其钟爱桃花,因此在我年幼时,父亲便带着全家来到这远离人群的僻静地方居住,并在屋后的一大片空地上种满了桃树。
每年三、四月时,桃花灼灼盛开,娇艳欲滴,宛如朝霞,此时便是全家最忙的时间;父亲在酿酒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方法与规矩,只以桃花为原料,只酿桃花酒,且每隔三年才出售,用父亲的话来说,酒是感情的载体,要经过时间的洗礼。
母亲为其取名桃花诺,像是寓意他们在桃花前的誓言。
父亲所酿的酒香醇甘甜,夹杂着独属桃花的清香;芳香扑鼻,沁人心脾。
酿好的酒,父亲留下自己所饮,其余便全部埋在桃花树下,静置。
待至春分时节开启,约上三五知己,对坐饮茶,温酒赏花。
拿出一坛今年刚刚出土的桃花诺,透亮、淡雅、回甘,微风徐徐,吹落了片片桃花,落入杯中,荡起了阵阵涟漪,
花看半开,酒饮微醺。
或待做出新的桃花诺,挖出三年埋下,到附近的镇上出售换些银子,以补贴家用,因所酿的酒香醇甘甜,夹杂着独属桃花的清香,味道和品相都极好,堪称佳酿;因此极受欢迎,所以我的家境虽不算殷实却也不贫寒。
我的整个童年便在桃花中度过。
………………
“爹,你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最喜欢的糖葫芦?”
听到牛车载满粮棉,缓慢驶过林间小道而发出的吱吱声,小夜明知道是父亲从镇上回来了,便会快速朝着父亲跑去,还未到父亲身边,就早早张开双臂,每每这时,身后就传来了母亲无奈而幸福的声音:
“跑慢些,跑慢些,小心又要摔倒了。”虽然是一些责备的话,却让人感受到母亲对孩子的宠溺与对孩子活泼的无奈。
但此时的小夜明也顾不得其他,迈着自己的短腿,蹦蹦跳跳到父亲身边,牢牢抱着父亲的腿,昂起小小的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希冀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而本想捉弄一下小夜明的夜天,看到自己儿子洋溢着无邪的笑容,天真烂漫,再对上那双似天上璀璨星辰,又如地上最珍贵的珠宝一样,仿佛让那些见过之人都心生欢喜,让人觉得世界都清澈起来了的双眸;
也不忍让他失望,便拿出藏在身后的糖葫芦,笑嘻嘻地递到夜明手中;
见到心心念念的糖葫芦,夜明说了句,谢谢爹,就拿着糖葫芦飞快地跑到了母亲花敏身边,一边踮起脚,将糖葫芦递给母亲,一边喜眉笑眼地说道“娘,给你吃!”
“哦?明明怎么不吃?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每次你爹去镇上,你总缠着你爹,让你爹给你买,这次怎么不吃了?”
“娘,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你是我最喜欢的,最喜欢吃的当然要给最喜欢的,所以给你吃!”
“那为什么不给爹吃呢?亏爹每次都给你带,爹生气了,下次不给你买了。”一道酸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回神看向夜天,后者一副生气的样子,双手怀抱,眼神看向四周,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夜明,俨然傲娇架势。
“啊,忘记爹了”说完,小夜明似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轻轻的说道。
闻言,刚刚有点苦涩的父亲心情似乎有一丝好转,可小夜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的心情“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可是爹教我要做一个大度的人,爹不会生气了吧?”夜明眨着眼睛,似乎这样爹就不会生气了。
“小兔崽子!”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还和自己的儿子斗气,说出去不嫌丢人?”夜明的母亲笑着打趣这对父子俩。
从夜明手中视若珍宝地接过糖葫芦,在他满眼期待下,轻轻在糖葫芦上咬了一口,便把剩下的还给了小夜明,说到“这是娘吃过,最最好吃的糖葫芦,也是娘认为天底下最甜、最好吃的东西了,谢谢明明了”……
“嗯嗯,我也认为糖葫芦是全部天下最最最好吃的!”
欢声笑语从桃林中传来,仿佛可以感染着每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驱散心中烦恼,让他们重拾信心。
………
花落花开自有时,花开花落年复年。
花开花落,归去来兮;落日匆忙,青苔落蝶。
一个个秋天就在这样中悄悄逝去。
………
滚滚江水,潇潇落叶;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不会遗忘每一个人,就算是住在桃林那无忧无虑的一家三口,也留下来痕迹……
雪后初晴,云淡风轻。
雪中缓缓走来了两道身影,一位老者,一名青年。
青年俊美无双,眉如远山,双眸深邃,宛如明辰,让人久久难以忘却;乌黑的发丝被一只用桃木制成的简单发簪挽着,一袭白衣,上面用红线点缀着一棵桃树,朵朵桃花在其上盛开,虽布料不是特别名贵的种类,却丝毫不影响青年的气质,白衣黑发,飘飘逸逸,翩翩少年。
老者身材高大却不粗犷,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头发虽有些斑白,但第一眼却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如同一位可以回答世上所有难题,指明前行方向的智者,他们便是夜明与其父亲夜天。
“唉,看这冬天这么冷,大雪纷纷扬扬,想来来年的春天来的也慢,这桃花诺要迟些日子给他们送去了。”
“爹,不用担心,就算以后您不酿酒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养活全家,虽然比不得父亲您酿的,但也算是上品,或者我也可以去镇上做做伙计,养您和母亲绰绰有余。”夜明自夸着,毫不掩饰的骄傲。
“倒不是因为这些,酿酒是我一生所钟爱的事,桃花是你母亲最喜欢的,所以这桃花诺我是一直会酿下去的,我感叹的是,这次酒要迟送了,那几个老家伙又要跟我抱怨了,又要听他们叨叨了。”夜天笑着说,听到此处,其身旁的夜明也附和地笑着。
“那这么看来,王掌柜的酒馆门口的老瞎子要没酒喝了,也不知道王掌柜的私藏的好酒会不会遭殃?”
“哈哈……,走吧,回家,出来时间长了,你娘会担心的”
说罢,两人顺着来时的脚印,离开了。
…………
柳树抽出新枝,桃花也含苞待放,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如清新的茶香,使人心旷神怡,待到桃花烂漫之际,又到夜明一家最忙碌的时候了。
算算时间,今年要去镇上送酒了。新的一批桃花诺也已埋下,静待时间的沉淀,将陈年的桃花诺装上牛车后,只等第二日清晨出发,将酒送与清风镇的王掌柜。
清晨的曙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桃花的香气,沁人心脾;初阳缓缓升起,辉光洒在夜明身上,仿佛为其套上一件薄薄的金色衣服,更加迷人,朝气蓬勃。待喂饱牛后,夜明与父亲坐在牛车上,吆喝着朝清风镇的方向驶去,太阳从夜明背后缓缓升起,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似是一切新的开始。
新的故事也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