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拉帮结伙
当天夜里，破院灯火通明。
朱小八高兴，特地从窖子里摸了两坛桃花酿到主屋。
外面仍是暴雪翻飞，可在这点了炭火的小屋里，温暖如春。
兴许是赚了百来两银子的缘故，枫翎雪特地熬了一锅猪油，往每道菜里都加了些，剩下的，都被存在瓦罐备用。
“雪儿，来，这是给你的。”
江尘翎不由分说，当即便将想去开小桌吃饭的枫翎雪拉上主桌。
与此同时，他还从背后摸了只盒子塞到她手里。
“江郎，奴家不能上桌吃饭，这不合规矩…”
像是被吓到了，枫翎雪神情惶恐，她边是摆手，边是想推拒江尘翎塞进她手里的楠木盒子。
虽说不清楚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单从包装上来看，它绝不会是什么便宜地摊货。
“叫你收着便收着，而且，咱一家人不吃两桌饭，你若执意要分桌吃饭，那才是不合规矩。”
眼瞧面前人这般抗拒，江尘翎却有些郁闷。
自己是什么渣男吗？送个礼物，就连自家名义上的‘婆娘’都不想收。
“对啊，嫂嫂，咱一家人怎么能吃两桌饭呢。”朱小八讲出这话时，笑了笑，有点憨。
可江尘翎见状，倒是暗暗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你小子，蠢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说了句聪明话。
同时，枫翎雪轻轻将手中盒子推开。
却能见到，一条鹅黄色长裙被工工整整地摆在里面：
“江郎，这…太谢谢您了。”
枫翎雪有些感动，尽管这件衣服对她来说，可能算不上最好的那件。
但它绝对是逃难路上，最有意义的那件。
“诶，谢什么，喝酒，吃菜！”
江尘翎闻言，大手一挥，便是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以后就别出去给别人家做小工了，现在家里有钱，缺什么和小八说，让他出去买。”
“等咱生意做大了，就筹些钱，在内城买个庄子，管他乱世兵马，我等自在逍遥…”
话及此处，酒迷人眼。
大雪漫漫，长久无言。
…………
次日清晨，江尘翎蹲在街牙子上，四处张望。
片刻过去，朱小八带着几位赶马夫，拉着一匹老马车匆匆赶了过来。
按照江尘翎的要求，朱小八请来的几位马夫个个身强体壮，即便都只是些没学过武术的庄稼把式，但真要打起来，根本不忧那些炼体阶段的武者。
可当这些赶马夫看见自家东家是一名区区伙夫时，都难免耷拉着神色，有些病怏怏。
“各位，江某这厢有礼了。”
江尘翎露出笑容，旋即便是提了几吊铜钱在手上，每人百文。
而这一手，也叫那些原本有些不乐意的赶马夫都激动起来。
这年头便是这样，谁有钱谁大爷，即便是再看不起面前人所从行业，但不会有谁，跟钱过不去。
“今日请诸位好汉前来，是有要事相议。”
江尘翎说到这时，站了起来，一个转身直接坐到那匹老马车上：“我希望诸位好汉，可以做我的雇佣。”
“每月几钱银子？”为首的马夫问出这话时，不禁摩挲着双手，神情紧张。
而其他的赶马夫，无不保持着沉默。
尽管乱世当头，各行各业都不景气，但他们总归还有一些底线在身上，若只为了一两钱银子，便委身在伙夫下边。
倒不如早早撂担子不干了，至少，他们还丢不起这个人。
闻言，江尘翎面色平静地摊开一只手来。
“五钱银子？东家真大方。”那问话之人见状，却只讥笑一声，转身便要带着剩下几人离开。
五钱…就这点例钱，他们还丢不起这个人。
“我的意思是，每个月五两银子。”
“什么？！”
江尘翎此般回答，直接叫这些马夫瞳孔地震，就算是朱小八，眼下都恨不得把江尘翎拉到一边去。
五两银子？疯了吧！这请来的到底是什么金车银马，担得起五两银子每个月？
“白哥，你确定没报错价格？”
朱小八小心地捅了下江尘翎，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可后者对此却摇了摇脑袋，语气不变：
“这五两银子例钱铁打不动，而且，若你们表现好，每次出车我还能多加九十文铜钱，每出十趟车，我便给你们做主，算一贯铜钱，也就是再添一两！”
“少东家，您说的可是当真？”
听闻此言，这几个赶马夫皆是面面相觑，大家伙都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听见江尘翎这报价，很难不心动。
“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咱还没这个脸咽回去。”
江尘翎道出此话时，神情慵懒，好像这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钱：“昨天在街上，你们可能有人见过我，或者找人打听过我，知道了我做的是私酒生意。”
“但霖州县里做私酒生意的远不止我一人，出门在外，难免会叫一些人眼红。”
“所以，我的意思是，咱若是绑到一起，那之后，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白花花的银子，大家伙一起赚，如何？”
这几个赶马夫闻言，顿时又沉默下来。
虽说霖州县里还没人敢当街杀人，江尘翎介绍的活计也算不上刀口舔血，但总归会有危险。
“天下攘攘，众生为利，没有谁生来便坐拥家财万贯，没有谁的路一帆风顺，你我在外闯荡，要想赚大钱，便也要承担起相应的风险。”
“而在人间走这一遭，诸君无外是想叫高堂有寿，子女吃饱穿暖，我江尘翎再问一句，各位壮士，可敢与我在这霖州县闯出个名堂来！”
巷道里冷风长灌，听闻此言，这几个赶马夫终究是下定了决心，横着脸，高声齐颂：“全凭少东家做主！”
“好！小八，发褂子！”
见状，江尘翎稍稍颔首，而在朱小八穿梭于众人中分发褂子时，他走下马车，悠悠开口：
“诸位放心，跟着我混，吃香的喝辣的那是常有的事，过一会，我们便拟上一份契子送去官府，当做公证。”
“但有一点，你们都必须记得，既然拜了我做少东家，那之后不论遇见什么事，都请以我为先。”
“谨遵东家言。”
众马夫闻言，齐齐抱拳示意，而后，江尘翎抬手遮眼，看了眼天色：“今日时候尚早，各位，还请随我做第一单生意。”
“白哥？什么生意？”
朱小八有些疑惑，今日出门不就只找些马夫帮佣么？
“出城，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