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归还计划
面对回到大灾变前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拒绝。
接受了谢挽云的建议后，牧舟几人在玉山住了几天。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无所事事地仰望天空。
“等一切结束了，我会给你补一个婚礼。”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傅清远突然说。
“咱俩都这么熟了，还搞这个做什么。”
“仪式感不好吗？”傅清远脸一耷，“你不爱我了？得到手了就腻了？你们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你今天拿的是苦情剧小媳妇剧本？”牧舟被逗笑了，斜靠在傅清远的肩上，“那就办吧，办个小一点的就行了，不然太折腾了。”
夕阳照在他白皙的面孔上，细小绒毛也被染成暖色。
谁都希望这一刻能延长一些，可离别的日子还是来了。
谢挽云直接用法杖将他们传送到了混沌区边缘。
呼吸到净土的空气时，魏凌猛地打了个喷嚏：“我靠，谁在想我？”
“还能有谁？你的好大嫂。”牧舟斜眼看向列车站台前的男人。
秦游捧着杯热奶茶坐在长椅上，不知坐了多久，远远地看见牧舟几人，似是怀疑自己的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迎上来。
魏凌急得声音都高了几度：“你不好好在傅家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傅家在第二区，他们前往混沌区的入口在第七区，跨了两个大区。
“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怕万一你们从混沌区出来，受了伤没人接应，就来这边等着了。”秦游安抚道，“没事的，盛上将在这边也给我安排了住处，我只是过来坐着等而已。小凌，出去一趟，长高了。”
“我本来就在长身体……”
“既然人齐了，一起回第二区吧。正好，说说我们的收获。”
牧舟与傅清远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到了第二区，一刻也没有休息，便召集所有守卫军高层，将归还计划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偌大的会议厅，无人发言。
傅清远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
“不说话，就是都赞成了？那我们就开始拟定计划吧。”
哪怕是好兄弟盛谷，也汗流浃背了：
“你这一回来，就给我们这么大的惊吓，总得让我们缓缓神吧。再说，就算我们同意，其他的觉醒者，能同意吗？”
“十万人啊，不是我们在场的十几个人。他们都习惯了做上层阶级，你现在说，要让他们把力量还回来，去做一个普通人。谁能乐意？”
“为什么不乐意？”牧舟困惑，“现在我们有灵能，却需要动不动进污染域、九死一生，就算地位高，也没办法享受大灾变前的生活水平。归还灵能后，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变得安全，社会会有更好的福利、 更高的科技水平，这不好吗？”
盛谷笑着摇了摇头：
“大部分现代人，都比古代的王公贵族过得好。但如果你是王公贵族，会欣然接受自己被推翻，下来做一个普通平民吗？”
在场众人都没反驳，甚至有人夸张地点了点头。
守卫军中的高层，大部分因为傅清远的人格魅力而追随他，但不至于交付自己的一切。还有一部分，只是被权势所压，并不服管。
归还计划的阻力，不小。
终究，还是由傅清远做了最终决策：
“明天一早，我会召开一次发布会，向全社会公布归还计划。”
“归还计划后，守卫军不会解散，但会转变为保卫边界安全和开拓新领土的普通军队。主动归还灵能的觉醒者，都仍然保留守卫军军籍，衣食无忧。但如果是最后被强制收回灵能的，我不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这是人类唯一的自救机会，我不管诸位有何私心或恩怨，都暂且放一放，一起推动归还计划顺利进行。”
会议室内的高层都震惊了。
良久，才由盛谷和孙怜棠带头，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来。
傅清远板着脸，走出了会议室。
牧舟紧紧跟着，他从未觉得傅清远的背影这么悲壮。
刚才那番话，很像暴君之言。在他们看来，归还计划是有利于全人类的。但也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支持这一理念，傅清远直接掀了桌子，用利益和暴力解决一切，没打算讲道理。
这不是从前的他，作为一个政客，这样的手段无疑是冒险的。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舟舟……”傅清远忽然回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牧舟，“让我抱一抱。我有些累了。”
“哪怕所有人都恨我也好，我就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嗯，我知道。”牧舟仰着头，去贴傅清远的脸，“没有人敢恨你。谁不支持这项计划，我就偷偷杀了他。”
“你呀……做个人吧。十万觉醒者，就算排着队让你杀，也得杀好几天呢。”
再说，傅清远又怎么舍得真让牧舟手里染那么多血。
不过，一些暗中的势力，可以动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傅清远召开了发布会。
消息一出，民间就沸腾了。
【什么情况？执行官这不是要我们自断臂膀吗？】
【李主席昨晚都被他枪毙了，还有没有人能管管他啊？】
【说得好听，什么为了全人类的安全，他自己怎么不交还灵能？我看他是想把所有人都忽悠瘸了，自己一辈子做皇帝吧？】
【为什么都要恶意揣测执行官？他这么多年从未害过我们。】
【我同意，觉醒者本来就应该交还灵能！就是因为你们窃取了不该有的力量，我们普通人才会被污染域侵害。】
【都是我们觉醒者保护你们这群废物，才让你们活下来的！】
【这些年你们觉醒者还不够爽吗？不交灵能就去死！】
【……】
程睿池合上电脑：“网上吵得很厉害，普通民众还是占了舆论上风的。”
“毕竟普通人多。但舆论上风有什么用，事情成不成，还是要看这十万觉醒者。”
傅清远脱下外套，露出健硕的上半身，带血的绷带缠了好几圈。
“还好您昨晚一口气把潜在的几个s级刺头都解决了，不然今天可能要乱。您还好吗？”
“真稀罕，你还会关心我。”
程睿池叹了口气：“跟着您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您还算个男人。”
“谢谢你终于发现了我的生理性别，以后记得说我是男人中的男人。”
傅清远解开绷带，用灵器强行进行了一次疗愈。
程睿池始终盯着电脑监控，良久，欣喜地叫了出来：
“第七区有人来归还灵力了。”
镜头中，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少女犹犹豫豫地走近收集装置，将手放了上去。不过半分钟，就失去了所有的灵力。她怅然若失，片刻后，又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跑远了。
“她叫江漫。”程睿池从系统中检索到了少女的信息，“c级觉醒者，三年前，母亲在污染域中死亡。”
“嗯。”傅清远点点头，没有多说。
江漫过后，各区陆陆续续都有人来归还灵能。
都是c级、d级的觉醒者，偶尔有一些a、b级，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因为污染域而受过创伤。灵能固然给了他们很多，但污染域也让他们失去了很多。
一天过去，竟有将近两万人来归还灵能。
第二天，有约莫一万人来归还灵能。
第三天，五千人……
网络上，越来越多归还了灵能的觉醒者出来发言，说自己放下灵能后，也并没有活不下去。相反，内心很安宁。既然政府答应了他们会保留工作，他们也愿意牺牲一点利益来帮助大家。
原本攻击觉醒者的普通人，也收敛了戾气，只是呼吁更多觉醒者站出来。
舆论风向越来越好，但来归还灵能的人，却一天比一天少，似乎到了某种极限。
“剩下的，几乎没有s级了。”程睿池瞥了一眼傅清远，“您和几位军团长这几日辛苦了。”
s级和一些顶尖的a级，都被傅清远和心腹们暗中解决了。没杀人，只是用一些强制手段。
傅清远这几天，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一身的血腥味。
“您要不要去看看夫人？”
“不用，你继续说正事。”
“还有一些a级，都是政府高层，反抗意识有，但不强，主要是因为利益问题，我们还在尝试。”
“如果他们要钱，尽量给。”傅清远眼睛都没抬，“政府给不起的，我傅家给。”
“好。剩下的就大部分是b级和c级了，根据我的监测数据，他们都在犹豫。执行官，几万人的数量，您还是别想着用钱摆平了，傅家会破产的。您也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我不需要后路。”
“夫人需要，您总不能让夫人跟您去偷电瓶吧。”
“……”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这些人心志不坚定，但有一个人，可以帮他们坚定。”
傅清远皱眉：“你是说，贺旭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