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重启
【灵能】重启：该灵能拥有者非自然死亡后，可使时光回溯。回溯时间根据死亡的痛苦程度而变化，死亡时越痛苦，回溯时间越长。
以傅清远的尸体为原点，一道白光向四周蔓延，世界上的一切都被定格，而后仿佛被拉了进度条一般快速回退。
牧舟的身体逐渐苏醒，腿猛地一抽搐，踢在了某个坚硬的东西上。
牧舟睁开眼，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自己被某种大型生物抱着。
偏过头，大型生物·傅清远也悠然转醒，一下扑上来，将牧舟紧紧抱住：“舟舟，又见面了……”
“我不是死了吗？”
在西郊车站经历的一切都那样真实，总不可能是他做的一场梦吧？
傅清远撩着牧舟的头发：“你看看，今天是几号？”
点开手机屏幕，显示日期为9月5号，安全典礼的前三天。
牧舟懵了一会儿，猜测道：“我不会……又重生了吧？”
“说是重生也对，但或许，称为时光回溯会更贴切。”
傅清远解释道：“从我觉醒起，就一直没有灵能。这不奇怪吗？所有人都有，就我没有。直到上一次，你和我死在地底，一起回到了8年前。我开始思考，或许我不是没有灵能，而是活着时无法使用。”
“只有我死亡的瞬间，才能触发灵能，让时光倒流。所有事都真实发生过，只是随着事件回退，大家丧失了那些记忆。而你，因为和我一起死亡，保留了那段记忆，认为自己是重生了。”
牧舟摇头：“可是，上一次，贺旭尧也重生了。”
傅清远眼神闪烁了下：“那次，是我逼他带路。跳下来找你之前，先把他弄死了。”
结果阴差阳错，反而帮贺旭尧保留了记忆。
“可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
“是的，只是猜测，无法证实，我也不会轻易地用自己的命去试。”傅清远抱得更紧了些，近乎贪婪地嗅着牧舟身上的味道，“但是，当你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我不得不用自己的命赌一次。赌赢了，我们就有重来的机会。”
牧舟有些生气：“那赌输了呢？你就这么跟着我走了，其他事都不管了吗？你的理想、你的家人朋友，都不重要了吗？”
“我没想那么多。”傅清远摇头，眼神一点点暗下来，“我就是想陪着你。”
“这么多年，我没有辜负过家中长辈；也对得起追随我的手下和民众。唯独亏欠你许多，我不是有意的，但……对不起……”
他渐渐哽咽，泪水湿润了牧舟的颈窝：
“就算我真的死了也没关系，就当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向你道歉。”
“等到了地府，你想怎么跟我讨债都没关系。你在jn307死了几次，就杀我几次，只要别跟我分开……”
jn307……一定是贺旭尧说了什么，才把这人忽悠得愧疚至此。
这么大个人，哭起来跟条委屈的大型犬似的。牧舟抚着傅清远的后颈，说：
“别哭了吧，我都没哭呢。”
“你如果还想跟我过下去，就把jn307的事全都忘掉吧。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常怀愧疚，如果你总是站在道德低处仰视我，我们怎么平等地相爱呢？”
“再说，生与死的，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了。”
“如果我的人生真的在jn307结束,那才是真正的‘死亡’。可我活着走了出来，所谓的‘死亡’就只是‘肉体被毁’‘暂时断气’而已。在黑天基地和西郊车站也一样，我是受了重伤，很痛苦，但断气过后，一睁眼又活了。这和睡一觉有什么区别？”
“而你，拥有不断回溯时间的灵能，连死亡的权力都没了。”
“我俩真是同病相怜的倒霉蛋，活得不痛快，死也死不掉。”牧舟长长地叹了口气，“好累啊……”
人类总是畏惧死亡，渴求长生。
但当生命看不到终点，一切的人类活动似乎又失去了意义。
丧失了求生的第一准则后，道德变得不重要。失去了道德准则后，刻骨铭心的爱恨也不重要。一切都是虚无的、不可捉摸的、破罐子破摔的。
牧舟又说：“傅清远，我是真的喜欢你，不光是因为你对我好，也因为重新有了家人以后，渐渐可以理解你的理念了。”
“我可以接受自然的生老病死，但不能接受身边人被突如其来的灾祸杀死，更不想如今这种扭曲畸形的社会形态延续下去。我不知道大灾变前是什么模样，但一定比现在好多了。”
傅清远的眼角还湿润着，轻声道：
“其实我也没见过，只是听我的父母说过。我们这一代，虽然是大灾变后出生的，但父母辈还保留着大灾变前的记忆。可再过十几年，父母辈都走了，我们该如何向下一代描绘最初的人类生活呢？”
“如果在我任上，无法完成‘大清除’计划，以后就更没有可能了。舟舟，你真的支持我吗？”
“我当然支持。”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傅清远擦去眼角的泪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一瞬间，竟生出几分少年青涩感。
他很快下床，换上万年不变的大衣，一看便是要出去做正事。
牧舟：“你要去查安全典礼吗？”
这一次，贺旭尧没有保留记忆，他们如果提前出击，一定能将阻止贺旭尧的计划。
“不。”傅清远戴上黑手套，“我受够了这种无意义的党争。我总是想在规则内分出胜负，和他们讲道理、玩权术。我给他们体面，他们却只会碍手碍脚，还伤害到了你。”
“既然我坚信自己的道路无比正确，又有你的支持，那又何必再拖延。”
“我不用和他们谈对错，只需要谈实力。”
“在家休息，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