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黑山雀
“我污蔑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敢承认吗？”
“我在风纪院，只负责监管民众的日常娱乐，手下连个厉害的觉醒者都没有。倒是你，从前对我百般不服，如今大权在握，就想公报私仇！现在守卫军唯你马首是瞻，简直如你的私军一样，谁还记得最初的使命？你今日诬陷我，下一个又要迫害谁？！”
贺旭尧巧舌如簧，将一件简单的公开投毒案，上升到了政党之争。
这些年，守卫军势大，傅清远的声望又很高，如果完全没人制衡他，天空岛对整个联盟的掌控力只会越来越弱。
李川合的眼神已有些犹疑。
傅清远冷笑一声：“你若是没做过亏心事，何必怕成这样？你今日意图在典礼上倾洒有毒药物，人证物证俱在，等着吃枪子吧。”
李川合摁住了傅清远的肩：
“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得按照程序来。先让人把小贺关起来，你把所谓的证物整理好，走完审讯流程再说吧。”
“若审讯结果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主席会念旧情轻饶他吗？”
“清远！”李川合的眼神骤然锐利，“注意言辞！”
“我期待着联盟的正义。”
傅清远抬手，亲信的守卫军上前，将贺旭尧铐着押进车里，驶向最近的审讯所。
事关重大，其余高层的车也跟着开往审讯所。唯有傅清远在广场的医疗室多逗留了片刻。
他去找牧舟。
因为吸收了一部分朝雾，牧舟的状态很不好。
药物疯狂地在他的血液里扩散冲撞，细胞就像含在口中的跳跳糖，一个接一个爆裂、跳动。
牧舟独自缩在医疗室角落，浑身都如火烧般滚烫，只能靠调动身上的灵力来降温。他双颊泛红，咬着下唇，强忍着不想发出痛苦的呻吟。
傅清远推门而入，将牧舟揽进怀中。
“走开……别接触我。”
“乖，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傅清远用手指撬开牧舟的嘴，引导牧舟出声。另一只手则抚着牧舟的后背，用自己的灵力包裹牧舟的身体。
“今天的事，你不许笑话我。”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舟舟，你又一次拯救了所有人，民众们都会感谢你的。”
“不用他们感谢。”清凉灵气入体，牧舟渐渐缓过劲来，“亲我一下。”
“嗯？”
傅清远惊诧于牧舟的主动，仍是顺从地低头吻住了牧舟的唇，感受到牧舟口腔里的滚烫渴求，不由自主地想给予更多。
一阵痛感自唇瓣传来。
牧舟咬了他一口。没多大力，像是宣泄某种委屈。
傅清远任由牧舟咬着，等牧舟收了力，才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
“没事。反正我也报复了。”
牧舟此时好多了，面上潮红褪了些，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贺旭尧呢？”
“他和那个驾驶员，都已经押往审讯所了。一会儿我去处理。”
“我在‘鲲鹏’上缴获的朝雾连半吨都不到，你一定要让他把剩余的朝雾交出来。”
“行了，这些事都有我，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安排了顶尖的疗愈类觉醒者，再有五分钟就到了。你乖乖待在这里接受治疗，治好了再让程睿池送你回家，好吗？”
“好。”
“哪都不能乱跑，拉钩。”
傅清远伸出小拇指，牧舟嫌幼稚，撇过头不肯搭理。傅清远只能单方面地勾了勾牧舟的小拇指，算作协定。
而后，依依不舍地驱车前往审讯所。
很快，程睿池带着疗愈类觉醒者来了。
治疗过程要持续将近两个小时，牧舟便让魏凌和秦游不用等。魏凌早就待不下去了，拉着秦游就走，说是阳光正好、出去逛逛。
医疗室里，只剩下牧舟和程睿池面面相觑。
牧舟实在受不了程睿池标准的商务笑容，便礼貌地劝程睿池也出去走走，或者帮别的工作人员处理一下扫尾工作。
程睿池淡淡一笑：“那是另外的价钱。但既然夫人想要私密空间，我可以‘自愿’出去走走。”
说完，扬长而去。
牧舟无力吐槽。
两小时后，治疗彻底结束。
“我帮您调整了灵力循环，将药物对您的伤害降到了可承受区间。”那医疗人员说，“您的灵纹非常大，才勉强消化了这些药物。但千万不能再摄入了，否则，会超出您身体的承受极限，使您爆体而亡。”
“好。”
牧舟点点头，准备回傅家，手机却忽然一响，是魏凌发来的信息。
——看我抓拍到了什么？
——[图片]
图片上，魏凌一手抓着某黑山雀的脖子，一手比耶。
看背景，他们是在中城区的某个居民区花园里，身后的电线杆上还立着几只黑山雀。怎么会有这么多？
牧舟想拨个电话过去问问，秦游的电话就率先拨了进来：
“牧舟，我们对黑山雀的判断出了错误。他们不是收纳类灵器，是传输类灵器。”
“什么意思？”
“贺旭尧他们并非将朝雾装在黑山雀中，再带进场内。而是从头至尾就在利用黑山雀传输朝雾。我们一直以为，黑山雀无法发声，但你接近‘鲲鹏’的时候，有一只黑山雀叫出了声，包括我和小凌回来路上，也遇到了几只黑山雀，它们都可以出声。发不出声的那几次，其实只是我们听不到而已。”
“我们听不到……”牧舟蹙眉，“次声波？”
“对，这些黑山雀可以发出的的声音频率范围很广，既可以发出人类能听见的声音，也能发出次声波。当某两个节点的山雀发出频率一致的声波时，就可以在这两个节点之间传输朝雾。”
“贺旭尧根本不需要找地方贮藏朝雾，朝雾一直藏在黑山雀们的声波中！”
秦游解释得很详细，牧舟差不多也懂了：
“所以，如果城市中的黑山雀足够多，他只要让各个节点的黑山雀不断变换声音频率，朝雾就会不断地改变传输方向，对吗？”
“对。”
安全典礼上查获的朝雾只有不到一半，还有大半在这座城市看不见的声波中游走。贺旭尧到底要干什么？
牧舟挂断电话，一路狂奔，终于在休息室找到了程睿池。
“我听傅清远说，你的灵能是可以入侵任何电子网络，是吗？”
“是。”
“现在，立刻入侵全区的监控系统，看看哪些地方集聚了这种鸟。”
牧舟将黑山雀的图片举到程睿池的面前，程睿池头带黑线：
“虽然你是我领导的家属，但好像并没有给我发工资吧。”
“做完给你加薪！”
“夫人的诉求就是我奋斗的方向。”
程睿池的双眼蓦然失去所有眼白，变得漆黑一片。他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最初的表情，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程睿池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眼珠也隐隐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