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老管家
这场宴会，是贺旭尧被调任以后，第一次公开宴请同僚们。
目的倒也简单，就是为了昭告众人，他并没有意志消沉，“进化派”依旧斗志昂扬。
他还特意邀请了天空城的高层。要知道，风纪院、资源局、守卫军三个机构属于平级，但守卫军仗着觉醒者众多，平日里是不怎么看得起其余两个机构的。
这世上唯一能制约守卫军的，只有天空城。因为“净土”的边界由天空城镇守，守卫军遇到处理不了的极危级污染域，也需要天空城投放流明弹摧毁。
只是流明弹数量稀少，一年也不见得能投放一两颗。其原理和制造材料只有历届人类安全联盟主席知晓，投放按钮也只有主席能按。
这届主席李川合，是个典型的懦弱守成之人，在“进化”和“清除”的党争之中，他选择冷眼旁观。
贺旭尧认为，是时候推李川合一把。
毕竟李川合也是个普通人，平日里在天空城被保护得太好了，如果今晚李川合意识到，纵然他已站在了权力的顶端，某些觉醒者想要他的命，依然易如反掌。那么，他心中的天平，是否会更偏向进化派呢？
贺旭尧举着酒杯，来到李川合面前：
“李叔，前段时间我病了，一直没来找您汇报工作，实在抱歉。 ”
“小事，身体要紧。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偶尔头疼。”
“你呀，就是太拼了，这样怎么让家长放心？你爸妈……”李川合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和贺旭尧父母的同窗情，像个昏聩的老干部。
贺旭尧面上笑着，心底却是极度地不耐烦。
算算时间，牧舟也该出场了吧？
呯──
巨蛇撞开大门，冲入人群之中。
“蛇！五条大蛇！ ”
“救命啊！ ”
养尊处优的高层们被吓破了胆，抱头鼠窜。
唯有贺旭尧还算镇定：“戒备！ 保护好宾客！！ ”
他扶着李川合，在守卫们的掩护下往楼上跑。
牧舟隐于暗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他还用着守卫的脸，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五条贪吃蛇，足以让庄园烂成一锅粥，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借机救出花荣。
耳机里传来傅清远的声音：
“侦察蜘蛛已经搜完了整座庄园，没有找到单独关押人的房间。要么，贺旭尧把花荣关在了别处；要么，这座庄园里有可以制造独立空间的人或灵器。”
“如果真是后者，那对方就和你一样是空间系。舟舟，你要小心。 ”
“我知道。”牧舟问，“贺旭尧今晚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
傅清远回想了一下：“他撇下宾客，和管家在三楼休息室里待了将近1个小时。”
这是很失礼的，除非遇见了什么紧急公务。
但说句难听的，贺旭尧能遇上什么紧急公务。
“我去看看。”
牧舟混在人群中，挤上三楼。
休息室的门开着，阴气森然。
牧舟无所顾忌地走进去，房内无人，装饰摆设也与别的休息室并无不同。
“喀嗒”一声，门自动关上了。
“晚上好啊客人，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苍老的男声悠悠响起。
“少装神弄鬼。”
“客人，何必与我这个糟老头子置气呢， 你不就是想救出花先生吗？ ”
头顶吊顶摇摇欲坠，牧舟的影子也跟着摇晃，如同浓稠的墨汁。
一只手从影子中伸了出来，冰凉地搭在牧舟肩上：“他就在我的身体里， 你来找啊…… ”
牧舟抓住那冰凉的手，想来个过肩摔。
可那一触碰，那手便化作一滩水，消散地无影无踪了。
“反应很快嘛， 怪不得监察官如此忌惮你。”
老管家从牧舟的影子边里挤出来，薄得仿佛一片纸。
他附在墙面上，低低阴笑：“不过，就算你找到了花先生， 花先生也未必肯跟你走呢。毕竟他与监察官日日在我的身体里颠鸾倒凤，快活似神仙哪！ ”
“你放屁，我哥才不会！ 都是贺旭尧用尽下作手段！ ”
“信不信都由你，但你可找不到花先生。 ”
老管家伸手，直接捅穿了自己的心脏，血淋淋地举到牧舟面前：
“让我看看，这里面关的是不是花先生？ ”
心脏猛地裂开，爬出一只三米长的蜈蚣。
牧舟忍着恶心，将那蜈蚣斩断。
老管家又拔下自己的脑袋：“那看来，花先生应该是在这儿了……”
脑袋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几架白骨从脖子接口处爬出来，各个缺胳膊断腿，可见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白骨疯了一般冲上来嘶咬牧舟，牧舟再也不想和这恶心的管家纠缠，先是挥鞭绞碎白骨，而后启动三千梦，一口气打开八个空间，将老管家整整齐齐地切成肉段。
肉段横飞，脏器也顺着滑落下来。
它们落地，便如水一般沿着地缝流向牧舟的影子。
借着影子，再次站了起来。好似什么伤也没受一般。
“放弃吧牧先生， 你杀不了我，也找不到花先生。”
“我今晚一定要带走他！ ”
能借着影子复活是吧？
那若是没有影子呢？
牧舟外放灵力，轻易地震碎了庄园内所有的灯。
今夜月明，那便创造一个没有月光的世界。
三千梦，覆盖半径：1 km。
整个庄园都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片刻的寂静后，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本来就在逃命的宾客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暗里还藏着五条巨蛇，这可怎么得了？
“别杀我！我可是后勤部的部长！ ”
“护卫在哪里啊？ 护卫在哪里！ ”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
“……”
耳机里，傅清远的声音有几分凝重：“舟舟，怎么这么大动静，需要我帮忙吗？ ”
“不用。”
“今天到场的都是政府高层，你注意别暴露了。”
“放心，我有办法。”牧舟抹去嘴角溅上的血珠，“你就别打扰我享受杀戮了。我倒要看看，这老东西能扛多久。 ”
他说着，一手插入管家小腹中，扯出还在蠕动的胃：
“让我看看，你把我哥藏这儿了吗？ ”
“没有……那难道是……”
又扯出一段肠子。
他的手上满是鲜血，面上笑容愈发阴寒：
“你以为我是我哥，由着你们欺负？你再不说，我可以把你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拆开来研究。这是我的小世界，我不允许，你就一定死不了……”
管家被牧舟摁在地上，胸膛敞开，五脏六腑都被觉得一团乱。
没了影子供他转生后，他便与寻常人无异，任何伤口都会致命，偏偏还死不了，只能拼命扑腾惨叫。
“说！ 我哥在哪？！ ”
“在……我的左眼里……”
似是怕牧舟不信，老管家硬生生将左眼挤了出来。
圆滚滚的眼珠落地，在天花板上投射出花荣的虚影。
“哥哥……”
牧舟伸手去取眼珠，那眼珠却似有意识一般，朝着门外滚了出去。
“李叔，小心路……”恰在此时，贺旭尧扶着李川合走到了门前。
眼珠猛地跳起，附在了李川合的左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