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帝之手
“为什么跟着我？”
对于孙惜薇的跟随，牧舟视而不见。
对于傅清远的跟随，牧舟就很有意见。
“我就喜欢跟着你，这海是你家灌的啊，还管我往哪游了。”
“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真想杀了所有人呢？你一点都不害怕吗？毕竟那么多人，不会都来针对我。”
“就算全世界都指责你，我也肯定站在你这边啊。”傅清远娇羞一笑，甚是恶寒，“再说，你也不会想害别人。你只想着谋杀亲夫。”
“……”牧舟抚了抚心口，恍惚觉得刚才是打出内伤了，怎么这么疼。
“你们兄弟俩搁这儿打情骂俏呢？”孙惜薇眼睛都瞪圆了，“咱们能不能说正事啊？刚才我被那个大嘴怪喷走，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装作来救我，结果趁我转身，就要杀我。”
“还好执行官及时赶到，一枪毙了他。你猜怎么着，那人直接化成一滩水，溶了。”
所以，是有不明生物，故意化成牧舟的模样害人。
牧舟随口反嘲道：“呵，刚才是谁说，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没错啊，我一直站在你这边，我一眼就看出来那妖怪不是你。”傅清远信誓旦旦。
孙惜薇震惊了：“怎么看出来的？”
傅清远得意道：“舟舟鼻尖上的小红痣，长在靠右的位置，那妖怪的红痣位置长反了。”
“这都能看出来？”孙惜薇凑到牧舟跟前，仔细看了看，果真是。
“那自然，舟舟的每……”
牧舟心中警铃大作，他太熟悉傅清远的神色了，下一秒，绝对要说出些见不得人的话。
在傅清远要说出那几个字之前，牧舟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
纠缠之下，含糊不清的后半句，只有牧舟听清楚了。
傅清远是想说：
舟舟的每一处尺寸，我都很熟悉。
更该死了！牧舟松手前，暗暗捏了下傅清远的后颈，算是给他个教训。一天天的嘴上没个把门，简直欠揍。
目睹了一切的孙惜薇，真想自戳双目。
但她是个懂事的女孩，努力地把话题往正事上引：
“那妖怪既然能易容成牧舟的模样，为什么会在这种细节上失误？”
傅清远摇头：“他并没有易容成牧舟，他和牧舟的模样一点都不像。”
“什么？可我明明看到……”
“你没有看到，或者说，你并没有看到正常状态下的牧舟。”傅清远五指划过水流，“我们在海里，光线和陆地上不一样，我们所见到的每个人形，都在波动、变幻。是我们的大脑，把眼前的人和过往的记忆一一对应了。”
孙惜薇恍然大悟。
牧舟也垂眼沉思。
那个妖怪或许不是单纯一颗痣长反了，而是整个人，都是左右翻转的。
正常情况下，人的左右脸并不完全对称。如果一个左右翻转的熟人出现在面前，会有很重的违和感。但在水下，这种违和感被水流和光线的折射掩盖了，大家都知道在海底看到的形象会有变化，大脑自动处理了这些违和感。
“镜中人。”牧舟给那冒充自己的妖怪下了一个定义。
这个污染域的危险之处，并不在于未知的深海。
而在于藏在海洋中的，巨大的镜子。因为深海即便被镜子一分为二，也是一望无际的，人们根本很难发现镜子的存在。
“聪明！”傅清远夸赞道，“那妖怪，确实是镜子中照出的你。你们听说过‘上帝之手’吧？”
净土内最有名的反叛组织，他们身为守卫军，又岂能不知道。
目前，政府内部争得最凶的两支派系，是主张全人类觉醒的“进化派”，和主张走出净土、清除全球污染域的“清除派”。
而在民间，还有一种声音，叫得同样响亮——“构筑派”。
前面的两支派系，都是将污染域当做需要抵抗的灾难来看待的，构筑派则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既然人类进行幻想性娱乐，就能让各种各样世界观诡异的污染域降临，那么，何不放开管控，娱乐到底，借助这种力量，构造出一个又一个极乐世界？
“上帝之手”就是最知名的构筑派组织，组织成员以青少年居多，他们厌倦了日复一日的管控和贫穷，渴望自由和刺激。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创造出自己喜欢的污染域。
“多年前，我和‘上帝之手’的会长魏坤交过手。”傅清远似是有些怀念，“他那个时候才十七岁，烫了个红色爆炸头，丑得别具一格。”
“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手里有一件s级灵器，双生镜。双生镜前发生的一切，都会在镜中世界同步进行，而镜中的人，也会拥有生命。除非打破双生镜，否则，镜中人不会死。”
“不会死？”孙惜薇插嘴，“你刚刚不是杀死了那个镜中人吗？”
“是杀死了一个。”
牧舟蹙眉：“按照刚才那群蠢货的话，同一时间，大家见到了好几个‘我’，只要我还站在双生镜前，镜子里就永远有我的影像，会永远不停地生成新的‘我’，根本杀不完，对吗？”
“不错。”
“所以，解决镜中人的唯一办法，就是我进入双生镜，这样，镜子就照不出我了。”
“但是，双生镜在魏坤的手里，如果你进入双生镜，只要魏坤狠下心，砸碎自己这件价值连城的灵器，那么，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那我们肯定不进去啊！”孙惜薇急了，“有执行官在，我们能分辨真人和镜中人，我们也打得赢海怪，一起找机会脱离污染域就行了。干嘛要进去找死？”
她话说完，傅清远和牧舟都沉默不语，场面一时凝重了起来。
“说话啊，你们都在想什么呢？”
“别这么安静，把我衬托得跟个傻子一样啊！”
“两位大佬，你们是有什么私密频道在交流吗？”
似是被这小辣椒吵得受不了，牧舟和傅清远对视一眼，道：
“上帝之手废这么大劲，在青苗苗大赛弄个污染域，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