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教你这样求婚的？
牧舟在监狱里待了三天。
狱警说是三天，他不清楚。
他被关在没有一丝光线能透进来的监禁室，眼前一片漆黑，听不到半点声音，手脚都被铁链绑死了，以一种僵直的姿势绑在铁椅子上，动弹不得。
温谨言给的药效过后，三头毒蟒的毒开始发挥效力，一点点麻痹着躯体和意识。
那些污血凝干后，黏糊糊地覆在皮肤上，钻心地冷。
牧舟三天滴水未进，仍睁着眼，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他不明白，上一世，丁岩只是抢了他的积分，并没下死手。这一次，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能是突生恶念，那个黑袍男显然是混进试炼的，必须提前安排……
是谁要自己死？
还有，傅清远怎么会来试炼？难道真和丁岩有关系？
傅清远位高权重，如果真要为丁岩出气，他该怎么脱身呢？
如果有机会联系……不，傅清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傅清远那种阴险小人，说不定直接给他麻袋套头，私底下枪毙了。
咿呀——
监禁室门开了，两个狱警上前来，替牧舟解开脚上的铁链，一左一右，将牧舟架了出去。
这姿势着实屈辱，但牧舟顾不上反抗。
长久的弯曲，让他的膝盖酸痛难忍，无法直立行走。
牧舟被带到了傅清远面前。
隔着一张木桌，傅清远悠然倒上两杯开水，将其中一杯推到牧舟面前：
“喝点，暖暖身子，瞧你可怜的。”
纸杯口冒着热气，牧舟没有去捧。他本能地想蜷缩手指，可指节发僵，难以弯曲。
“怕我下毒？”傅清远眼波微动，“我还不至于嚣张到来监狱杀人。”
“你有话直说，我们又没旧可叙。”
牧舟直视傅清远，犹如被困于绝境的猛兽，仍不忘露出爪牙。
眼前这个男人比他记忆中年轻一些，但言语间的卑鄙气息，依旧令人生厌。
“你呀，跟个刺猬似的，到处扎人。”傅清远遗憾地摇摇头，“可是，刺猬那么小，是个人都能轻松弄死。”
“蓄意杀害觉醒者，按照法律，应该判处死刑。”
“他违反规则，想要杀我，我只是正当防卫。”牧舟扫了傅清远一眼，“无人机一直在跟拍，不是吗？”
军校的监控无人机飞得很高，肉眼难以分辨，但牧舟对周身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一早就发现了。否则，不会与丁岩硬碰硬。
“你说这个啊。”傅清远拿起桌上的光盘，“它可以‘意外’丢失啊。”
“您对这一套流程真熟悉，看来冤死在您手下的人不少啊。”
自从大灾变以来，已有四十多年了。
觉醒者长了一茬又一茬，先觉醒的人抱团盘踞高位，跟古代那些世家也没区别。动用特权、扭曲事实、党同伐异、倾轧弱小……这样的事，牧舟前世见多了。
傅清远轻轻扣了扣桌子：“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坏。我这儿还有一份材料，是关于丁岩父母的。”
“收受贿赂、倒卖共用灵器，数额巨大。嗯，也够判死刑了。”
“他们死，或者你死。”
“牧舟，你选吧。”
“我不想死。”牧舟恢复淡然神色，“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哎呀，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傅清远促狭地笑了起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红丝绒戒指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女式钻戒。
惨白灯光下，钻石诡异地闪耀着。
“和我结婚，我保你一命。”
有那么一瞬间，牧舟以为自己疯了。
或许傅清远说的不是什么“和我结婚”，而是“给我当狗”之类的话。
据牧舟了解，傅清远并不好色，单身至死，从未有过绯闻。所以，不可能是对自己见色起意。自己一个d级觉醒者，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除非……傅清远不是从当下来看的。
牧舟垂眸，神色凝重起来：
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傅清远呢？
如果傅清远也是重生者，那情况就不妙了。
上一世，他和傅清远对着干时，已经升任军团长了。
现在他只是个阶下囚，就算出去了也是个无权无势的小杂碎，傅清远要想解决他，比前世容易得多。
如果有机会，得确认一下，傅清远是否是重生者。
更重要的是，不能暴露自己。
就算傅清远真是重生的，自己也要装毫不知情，做一朵清纯的小白花。
傅上将再怎么畜生，也不能把上一世的恩怨，牵扯到无知可怜又柔弱的小白花身上吧？
想到此，牧舟抬起头，乖巧地“嗯”了一声。
“很好，很识时务。”
傅清远假笑两声，越过木桌，将那枚女式钻戒套进牧舟的无名指。
因为营养不良，牧舟的手指很细，骨节微微突出，戒指很轻松地推到手指根部，有些松。
牧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清远整个提起，毫不怜惜地在地上拖行。
“放开我……”
“乖一点，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傅清远拽着牧舟，丢进淋浴间，打开花洒，任由冰凉的水浇在牧舟身上。
本就僵硬的躯体骤然遇冷，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连骨头缝里都透出寒意。牧舟被傅清远单手押着跪趴在地，咬紧了牙关，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随着污血被水冲刷干净，白色瓷砖都被染成了粉红。牧舟的衣服湿透了，紧紧地贴合着身形，半透明衬衫下，隐隐透出可人肌肤。
傅清远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挪动几分，停在了牧舟尾椎骨处。一开口，尽是嘲笑：
“你怎么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