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法度

    “我问你，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殿下这就好笑了，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你不记得了？”

    “我自然记得，只是想看看你记不记得。”

    “我不记得了”，苏稳回答得很干脆。

    “好”。

    “去年二月十七日，你答应了我什么事情？”

    “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正常，那你总该记得你的生辰吧。”

    “也不记得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那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就是素素呢！”

    “殿下觉得我不是素素？”苏稳冷笑一声，随即反问。

    柏霖也不作答，只是直直的看着她，他想要她的解释，可她向来吝啬于此。

    于是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

    “我知道你失忆了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但，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素素。”自柏霖知道素素还活着，还进了宫，他就一直着人打探素素这半年多去了哪里。

    据宫里的心腹传出消息，苏稳的官籍上赫然写明，其乃上安府丰顺县平乐镇人氏，父亲名为苏铭。于是，柏霖决定亲赴平乐镇一探究竟，从苏家邻居的口中得知，苏铭是平乐镇的一名巫医，未曾娶妻。某日，他在山崖下救下一名姑娘，见其失忆，便收为女儿。

    与此同时，苏家还多了一名男子，柏霖自然能够猜到，那男子便是四皇子寤生。

    众人皆言，那男子与苏家姑娘终日形影相随，如胶似漆，宛如夫妻。

    然而，某日那少年郎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久之后，苏家化为一片废墟，废墟中仅找到了苏铭被烧焦的尸体。

    柏霖常常感到诧异，他的素素，怎会无缘无故与寤生相识，并且还培养出如此深厚的感情。即便是在梦中，她呼唤的，也是她的寤生哥哥。

    “有什么奇怪的，你我半年多未见，而我亦是想不起我们二人从前相处的过往。侥幸存活已是上苍保佑，如今哪敢奢望那么多。”

    苏稳提着裙子膝行了两步，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信我，但我与杨婵真的没有什么。”

    她的面容坚毅，时常让柏霖忽然以为是他自己错了。

    “你与杨婵素日不合，为何近日执着于还她公道。”

    “您此话说得甚是怪异，不和，不过是脾性不和，女子间的些许争执而已。我断不会因此，就要了她的性命，她亦不该教人取了自己的性命。我与她一同入宫，同寝而居，她却无故惨遭杀害。为了查清此案，徐婧和古悦丢了性命，绮云也被打得遍体鳞伤。事已至此，若还不能还杨婵一个公道，我实难接受。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被人称作君主有为、百官清廉的盛世，更无法面对这皇朝的法度。

    难道，大昭的法度只会惩罚我们这些卑微的奴婢，而不会保护我们吗？”

    听了苏稳这番话，柏霖忽然愣了愣，他不断咀嚼着那一句，“难道，大昭的法度只会惩罚我们这些卑微了奴婢，而不会保护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