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念想
“免礼”。
姬瑶公主在众宫娥的簇拥下缓缓走进，“听说本宫的贱婢犯了大错，特来瞧瞧，审得如何了。”
“来人，快给公主看坐”。王宫正赶紧命令下人搬来椅子，同时说道，“回公主的话，苏稳中毒，在徐婉送来的食物中验出了毒，可徐婉并不承认自己毒害苏稳。”
“所以你便把她的脸打成这样子？”姬瑶缓缓落座，瞥了一眼徐婉，提高音调问道。
姬瑶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这倒是让王宫正一时不好回答，“这……”
“王大人，本宫问你，苏稳如何了？”
王宫正恭敬回复道，“幸好发现得早，保下了一条命。”
姬瑶又道，“徐婉的姐姐枉死，这罪犯又迟迟未能定罪，徐婉心急犯了错事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既然苏稳无恙，大人您也惩治过徐婉了，不如给本宫一个面子，让本宫将徐婉带回去好好管教，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王宫正怎敢不给公主面子，连忙应道，“下官自是没有意见。”
徐婉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落在公主手上，只怕……
姬瑶低眉望向徐婉那个战战兢兢的小身躯，说道，“徐婉，还不起来伺候本宫回去。”
徐婉赶紧起身，“是。”
姬瑶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妖冶笑道，“太子给宫正司七日之限重审杨婵之案，如今已过了三日，大人可要抓紧些，免得太子怪罪。”
……
离了宫正司，徐婉伺候姬瑶上轿后，便紧跟站在轿旁，徐徐微风吹过，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又肿又疼。
“徐婉，上来。”
徐婉还在发着呆，旁边的芊芊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阿婉，发什么呆，公主叫你呢。”
“哦，好。”徐婉回过神来，愣愣的回应。
徐婉上了轿后，拘谨的跪在姬瑶的面前。
姬瑶低眉瞧着她，忽的笑了，说道，“没本事，也是可惜，辜负了那一身胆量。”
“奴婢知错，请公主饶恕。”
“让苏稳死在牢中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你偏偏选了最蠢的那一种。
你是本宫宫里的人，苏稳若真因你而死，你觉得太子和恩泰殿那位会放过本宫吗？”姬瑶话语说得平缓，丝毫没有怒气。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曾想过会连累公主。”
“抬起头来。”姬瑶道。
徐婉慢慢的把头抬起。
“唉，宫正司打的也是本宫的脸。”
姬瑶感慨了一声，随后道，“这事本宫不作另外惩罚。但本宫有一事让你帮忙，做得好，本宫就成全你，给你一笔钱出宫去，若是做得不好，你是知道下场的。”
“公主请讲，奴婢自当效力。”
……
宫正司大牢
刘嗣音来到牢房前，见苏稳背靠着墙，手臂抱着双膝，正愣着神。
刘嗣音命人开了牢房，抬腿走进去，提着食盒蹲了下来，说道，“听人说你今日还未进食，多少吃点东西吧。”
苏稳低头望了望那食盒，不禁心中有些胆怯。
离开恩泰殿时，仪虞同她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
今早苏稳口渴难耐，并未防着徐婉，若非瞧见她神色异常，只怕如今便要身首异处。
苏稳抿抿嘴，没有说话。
刘嗣音说道，“谨慎些没什么错，只是若人人都信不过，只怕你要饿死在这大牢中。”说罢，刘嗣音从食盒内夹层里抽出银针，将里面的饭菜一一验过。
见苏稳仍旧不说话没动静，刘嗣音便拿起筷子，将每样都试吃了一遍。
她放下筷子后说道，“难不成谁送来的饭菜你都不吃？你要饿死在这？”
“大人，奴婢问你一件事。”苏稳脸色苍白，淡淡道。
“宫女身亡，在宫中其实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太子殿下怎会无端为一个刚进宫的宫女平冤？”
“那你猜猜是为什么？”刘嗣音不答反问。
“是何人向太子殿下求来的恩典？”苏稳抬头问道。何人不仅心系杨婵的案子，还能在太子跟前说得上话？
刘嗣音低头舀了一碗米粥递给苏稳，说道，“吃了我就告诉你。”
苏稳接过刘嗣音手中的那碗米粥。
“你可会怨恨这人？若不是这人，你如今应该舒心的在四皇子宫中伺候。”
苏稳道，“大人误会奴婢了，奴婢只是疑惑，何方人物会心系杨婵之案，又能神通广大的在太子面前说得上话罢了。”苏稳舀了一勺米粥喝下，这熟悉的味道，好似是恩泰殿小厨房的手艺。
“是闵窈。”
苏稳突然顿住，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其实很陌生，她仅仅见过闵窈两次罢了。
“奴婢想起当夜被云昭仪杖责，闵大人在云昭仪面前三言两语便能让奴婢免了这顿刑罚，想必云昭仪是看在太子的薄面。
闵大人虽是宫中女官，但品阶亦不算高，能见得太子，求得太子，想必是与太子私交甚好。”
“你人的确聪慧。不过我也有一事要问你。”
苏稳又喝了两口米粥，她胃力不好，时常吃不下油腻之食，在恩泰殿养伤期间，寤生总会让厨房煮些清淡的粥，随后让她喝下药，药很苦，寤生便会让人拿来一盘蜜饯。
“大人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