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解药
“狗东西，贱人”
苏稳恨不能将世间所有最难听的词汇用在杨婵的身上。
“别吵了别吵了”
黑夜中不知谁人发出了这么一声，使得在掐架的两人都微愣了一下。苏稳抬头望去，但黑漆漆的其实也看不到什么，她只是觉得这声音像是芳芳睡梦中发出来的。
果不其然
芳芳翻了个身，嘴里依旧喃喃自语道，“姑姑，别打我了，我一定好好练，不偷懒。”
这是在宫里，万一把人给掐死，等下该死的就是自己了。
苏稳丢了神，手上的力气也弱了几分，这正好给了杨婵一个反击的机会。
杨婵屏住呼吸，瞧准时机，蓄势待发，直接将苏稳脸色都掐得变成青色，接着，她用力翻了一个身，这一次，不仅将苏稳给压在身下，双腿还将苏稳的脚踝牢牢给锁住，让她动也动不得。
“小东西，你跟我斗还嫩了点。”杨婵用气音说着。
旁边的徐婧睡眠很浅，一下子便被吵醒了。黑暗中她也没有瞧见什么，更是听不清这旁边两人在暗戳戳说着什么，只大致猜测她俩打起来了。
“明日还有早课呢，你们俩人别掐来掐去的，早点睡吧。”
徐婧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今日就饶了你，安分点。”杨婵小声的说道，才从苏稳的身上离开，安分的挪到自己的窝中去睡。
杨婵不曾看到黑暗中苏稳那个想将她给凌迟处死的眼神。
苏稳双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一时气急，连连咳嗽了几声。
徐婧见之，准确的拍了拍苏稳的肩膀，“好啦，别激动，这天快亮了，赶紧睡吧。免得明日又困了。”
苏稳没有理会徐婧，在黑暗中瞥了一眼杨婵的方位，心中极为不悦，暗暗想着寻仇的法子，然后慢慢的睡了去。
大约两三日后，这一天苏稳在御花园中遇到差点将她给咬伤的蛇，便是动了个歪念，偷偷摸摸拿了个麻袋，小心翼翼将蛇引到麻袋中，然后趁着无人，放到杨婵的卧榻中去。
但由于自己的卧榻和杨婵是连在一起的，她有些担心这些蛇乱爬，便是直接将蛇给弄死，放了一些蛇尸体连着血一起放在杨婵的床中。
苏稳记得当时并没有把杨婵给吓到，反而是把芳芳吓得不轻。
当日也不知芳芳是如何想的，竟说要与杨婵互换卧榻，杨婵心中无所谓这些，便是嘴上同意了。接着芳芳翻开原属于杨婵的卧榻，见到的就是那血淋淋的场景，当场就把她给吓晕了去。
这一时，杨婵和苏稳的目光相互交视了一下。
待到芳芳醒来后，她急忙告到贾姑姑那去。
贾姑姑一听怒极，说要查出这一个兔崽子始作俑者。
“是我。”
苏稳当着满宫女的面上往前迈了一步跪下，她并非是害怕，而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做，就该有本事承担。
贾姑姑一瞧是苏稳，心中颇有些震惊。贾姑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会是苏稳。苏稳自入宫以来一直不苟言笑，是个规规矩矩的小宫女，如今竟然有这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贾姑姑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捉弄同寝之人。”
“姑姑也说了是捉弄，奴婢觉得好玩罢了。”苏稳低着头硬挺着声音说道。
“好玩”贾姑姑苦笑着，真想上前去抡她一巴掌，最后还是碍于在众人面前保持形象，硬生生忍住了。
贾姑姑罚苏稳将杨婵的被子卧榻清洗干净之后在宫女所院中跪上一宿，好好反省。
这惩罚对于苏稳而言不痛不痒。
当夜，众人都熄了灯睡去，独留苏稳一人跪在院中，她时而低着头，时而抬头看看月亮，一脸木然。
“什么时候你也落魄到需要背地搞小动作了，阿宝。”
苏稳正沉思着，忽着耳边传来她熟悉到有些厌恶的声音，她抬头一看，见是杨婵披着外衫，提着明角灯朝自己走来。
苏稳见着杨婵明晃晃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堂而皇之的接受自己的跪礼，心中颇觉不爽。
苏稳瞥了她一眼，随即不屑的撤开目光。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少做，这是宫里。”杨婵立在那处，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底下跪着的苏稳。
苏稳没有理会。
杨婵见着无趣，正准备离开。
苏稳忽启朱唇道，“琥珀”。
“听他们说你失忆了，没想到还记得我。”
“我不仅记得你，我还记得你抢了我的东西。”月光如练，徐徐晚风吹动苏稳的衣角，她忽而正声说道，“还我玉佩。”
杨婵笑了笑，故作一番挑衅模样，“我若不还，你又该如何？”
苏稳却是戏谑的笑了一声，“没事，日子还长，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杨婵看着苏稳戏谑的笑容，不禁一问，“你进宫做什么？”
……
关于自己与杨婵的回忆纷至沓来，苏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着发白的嘴唇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到桌前去倒了一杯水饮下。
眼下她们这批宫女就要分配宫室，或是分到六司，或是主子的宫殿。
早些时候她偶然听到青荷与贾姑姑在闲聊，听她们说那姬瑶公主遣过人来传话，说想要让她苏稳去公主殿中伺候。
这分配的名单最后要由汪总管敲定再上传给云昭仪核查批复。
但大约贾姑姑已将此事告知了汪总管。
苏稳想想当日姬瑶无端对着自己发了一通脾气，心想着若她去了公主殿中，那才是进了地狱。
她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