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
苏稳这话一出，当即两个人都沉默了。
苏稳怀中的猫咪似是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喵喵喵的跳了下来，舒展开身子，然后摇晃着尾巴走开了。
徐婧嗫嚅几下嘴唇，也不知这话该如何讲了。
她害怕自己如实说了“是”，会伤了苏稳的心；
可若说“不是”，岂非是与她此行目的相违。
徐婧记得当夜那宫女的身形，分明与苏稳无异；并且昨夜苏稳也不在宫女所中。
若说她在四皇子宫中，实际疑点颇多，让徐婧不敢信服。
苏稳见徐婧没有回应她，目光柔和的投在徐婧的脸上，问道，“你昨夜就是因为这事睡不着吗？”
徐婧盯着苏稳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禁愣了愣神，她怎么知道。
苏稳其实昨夜便已醒来了。
她的眼睛虽是闭着，但总是能从心底里感觉到黑暗中有人投来目光。
起初她并不在意，直到夜更深了，她听到旁边徐婧不停的辗转，便是初步认定刚才那个目光来自徐婧。
按理说她并没有睁开眼睛来瞧见是否真有人盯着她，可她就是这么盲目的相信，自己的直觉。
后来苏稳听见徐婧对旁边睡死了的芳芳小声的说道，“芳芳，杨婵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芳芳睡得深，只喃喃了几句作为回应，便又翻了个身睡去，只留得徐婧孑然一身的惊悸。
徐婧于床上坐起，斟酌几下又躺下，不一会儿又慌忙起身，如此反复，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才睡去。
徐婧有些震惊，她当时并不知道苏稳已然醒了。
苏稳平声道，“可能吧，我不记得了，”听起来好似全然不在意此事。
徐婧并不满意苏稳得回答，她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问道，“不记得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记得。”
苏稳回应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如若我真杀了杨婵，天子脚下行凶戕害他人，天网恢恢，非我区区奴婢就能逃脱的了”。苏稳简单说罢便要离开此地。
徐婧不由得说道，“汪公公已结了杨婵的案件，就算人真的是你杀的，你也已经逃脱了。”
听到此话，苏稳忽地停步，“若你觉得杨婵之死与我有关，大可去向汪总管与贾姑姑禀明彻查，我无话可说。”她言语淡淡，表情一贯的淡漠，见徐婧已然无话可说，于是迈步出了这座已成为废墟的宫殿。
徐婧见着苏稳一脸无畏的样子，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心想着自己是不是无凭无据就把苏稳给冤了，她正还要解释些什么时，面前早就没了苏稳那个瘦弱的身影。
苏稳昨夜醒来，脑子一片空白，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单单只听到芳芳大肆嘲笑自己在恩泰殿中因狗吓至昏厥一事。
被一条瘸狗吓到昏厥，吓到失忆？
徐婧不信，苏稳自然也不信。
与其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见见这位当事人，看他是如何说辞。
只是
“你走吧，殿下今日谁都不见。”
殿门口的人甚至都不愿替她通传一声，“你怎么还不走？”
“你都未替我通传，怎知四皇子就不愿见呢？”苏稳站在一旁正声说道。
“殿下说了，除非陛下娘娘驾到，其余人皆不见，也不必通传，你明白了吗？”
苏稳心知四皇子就是不想见她，可脚步就是犹豫，不知该走还是该留。正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恩泰殿里头出来，眼睛一亮，心中一喜，立刻叫道，“林大人。”
为四皇子看脉的太医林慕背着药匣子正从恩泰殿中走了出来，听见有人唤他，连忙循声望去，“苏姑娘？”
“见过林大人。”苏稳欠身行礼问安。
林慕也点头还了一礼，问道，“姑娘怎会在此处？”
苏稳没有直接回答，顾及到门口的几个小太监，她小声道，“林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慕点点头，二人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林慕才问道，“苏姑娘有何事？”
“林大人可否替我通传一声，我想见殿下。”
“殿下今日腿疾疼得厉害，我出来时殿下已上药歇下了，实在不宜进去叨扰。苏姑娘还是换个时间过来吧。”
苏稳一直盯着林慕的表情，沉默后忽道，“是他不愿意见我是吗？”
“姑娘多心了。”
“我进宫一个月，来了恩泰殿不下十次，可他一次都不肯见我，尽让人把我赶出去，怎么可能昨天因为我在弹什么琴，就把我召了过去。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正如汪总管所说的，姑娘受到了惊吓。这惊吓过度，突发失忆了也是常有之事，待晚些时候我命人抓些药送到你的住所去，姑娘早晚煎一副喝着，很快就会好了。”
苏稳见林慕有意隐藏，耳边又总是想起方才徐婧的话，不禁试探问道，“难道是我杀了人所致？”
“这事，姑娘可开不得玩笑。四皇子方才确实是歇下了，我没有必要诓骗姑娘，至于苏姑娘你说，此前你来了恩泰殿不下十次，四皇子都不肯让你进殿，那我倒是想问问姑娘了，你如今在宫里是什么身份？”
“连品阶都没有的末等宫女。”
“是了，那贾姑姑可给你派了什么来恩泰殿的差事？”林慕又问道。
苏稳自知理亏，垂首摇头。
“一个末等宫女，连宫内主子都没有认全，却三番四次跑来恩泰殿，你是想做什么？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好歹顾及下自己的名声。免得被有心之人参上一个不自量力，勾引主子的罪名。”
见苏稳不语，林慕又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入宫的，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入了宫，你还是安分点，免得害了四皇子，也害了你自己。”
“殿下亦是如此想我的？”见林慕转身要走，苏稳忽然开口说道。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林慕笑笑道。
“他也觉得我别有用心，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