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喜欢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想要拿过红花油：“我自己来吧。”
小y拿红花油的手向后缩了一下，微微偏头：“墨叽什么，赶紧的。”
我叹了口气，脱下鞋袜把脚伸了出去。
小y见状蹲了下来，仔细的看了一眼，将红花油涂在自己手心，随后用手轻轻贴近我扭伤的位置。
“嘶你找的还挺准！”红花油的清凉感让我微微吃痛。
小y轻揉的按压着，没好气道：“刚医生给你检查的时候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到。”
“喔”我呆呆的应了一声，俯身望着她，犹豫许久开口问道：“最近都没一起打篮球，体育课你都在做什么？”
她没有抬头，轻声低吼道：“你管我！”
我皱了皱眉，声音略微拔高：“我就随口一问，你凶我做什么？”
小y抬起了头，高高的马尾轻轻一弹，目光对上我，言语里略显委屈：“上次我也随口一问，你又凶我做什么？”
我一时失语，有些愧疚道：“又不是故意的，你还真记仇。”
小y站起身，俯视着我，突然问道：“你喜欢小z？”
我瞳孔震颤，语气有些凌乱：“喜欢小z？没没有吧”
她似找到了什么突破口，步步紧逼：“有什么好撒谎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一样算个怎么回事？”
我对上了小y的目光，深吸口气，平静道：“喜欢的话，又怎么了？”
小y对我的话没有感到任何惊异，眼眸澄澈而平静：“那你觉得她喜欢你吗？”
我一愣，瞳孔稍稍扩展，随后缓缓摇头：“不清楚。”
小y狠狠咬牙：“不清楚为什么不问？”
我有些莫名其妙，看向她冷冷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小y似乎没听到这句话，继续问道：“你喜欢她哪里？好看？”
“我”
“说不出来？那就是见色起意？”小y话越说越狠，眼神也愈来愈冷。
我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也就干脆不说话，看她究竟想要搞什么名堂。
小y见我不说话，无奈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那一瞬，明明那么高挑的她，在我眼里却显得如此单薄。
“小沐，是不是因为我的话，你才会对她有了好奇心，所以才会越来越关注她，然后慢慢的变成现在这样？”
小y说的很平静，语气也很平稳，脸上亦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轻轻点了点头：“大概吧。”
她冷冷的笑了笑：“没有吧，大概吧，你还真是个没有定数的人，小z可能也是因为我对你的行为，然后对你产生了好奇，到头来我倒是像个月老了？”
“也许这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顺其自然而已。”我沉默许久，得出了这个结论。
小y看着我的眼睛，随后又是缓缓垂下眼眸说道：“如果那一天我没有提她，后续也没有时不时让你去注意她，就不会有那么多顺其自然了。”
我深吸口气问道：“所以你想表达些什么？”
小y长呼一口气，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只是觉得啊，一些不经意的举动，真的会造成很多变化，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到头来没想到，是把自己给玩了。”
我微微攥紧双拳，声音略显颤抖：“刚分班的时候，为什么问那句话？”
小y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从兜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里的红花油：“不都说了吗，开玩笑的。”
看着我略显不信的表情，她耸了耸肩：“嗨呀，就是想谈恋爱咯！”
我轻轻摇了摇头，也打算步步紧逼：“为什么是我？”
小y没有犹豫，脱口而出：“看你顺眼。”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不是理由吧？”
小y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双臂亦伸展开来，微微挺胸：“哪来那么多的理由，问这个做什么？反正你也”
说到这里她突然止住了话语，重新将目光对上我，语气显得有些认真：“那我再问你一次”
话语再次止住，她连忙摆了摆手，瘫在椅子上，视线飘向远处：“算了。”
我刚想再说点什么，小y话题突然跳跃了起来：“你想考哪里？”
我叹了口气，见她转移话题，回答道：“一中吧，如果可以的话。”
她认真的看向我，点了点头道：“你可以的，只要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干扰，认真学习的话。”
我眼皮一跳，却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自信，哪有那么容易，你呢？打算考哪里？”
小y抿了抿嘴，眼神里似掺杂着什么：“你觉得我这么笨的人，能考得上哪里？义务教育结束了，没啥前途的我，估计也就读读职校吧。”
“你不笨啊，努力学一下，还是能考得上的。”我十分诚恳的说道。
小y缓缓摇头，苦涩的笑了笑：“考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那样读书那么轻松的，也许我心思本来就不在这里吧，就算考上，考上哪里？四中？三中？我哪怕用尽全力，连你保底的二中都进不去那又有什么用”
最后的话，她说得很轻，似想让我听到又不愿让我听到。
我看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说出一句：“其实职校，也没什么不好，有一技之长，也许比那些重点出来的还要好吧？”
我知道她当时想听的，绝不是这句话，可是我依旧是不识趣的说了这一番没有任何营养的话。
小y的眼里透露出一丝失望的情绪，但她很快的隐藏好了：“当然，我没说职校不好，只是，大多数人是不好的，中考之后就是真正的分水岭了，好的人会越好，去更好的环境，而不好的人自然也是抱了团，环境的好坏，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希望到时候的我，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我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你比我想象中的，成熟多了，所以，不会的。”
小y歪头，朝着我笑了起来。
她的微笑含蓄在口缝之间，勾起小小的弧度，似能从笑中透露出什么，又似在隐藏着些什么，让人读不懂，那究竟是开心的笑，还是违心的笑。
但是，笑起来的她，月牙弯弯的唇，确实很美，却又似月亮般寂寞的让人心疼。
“好的环境，会遇到更优秀的人，以后也会有更好的人脉，这一点，老师说的没错的。”她自顾自的说着话，站起身，伸直修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似一个大姐姐一般：“所以，加油吧，少年，别让杂七杂八的事情影响你。”
我白了她一眼：“你以后有前途，当个老师吧。”
小y叉了叉腰，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借你吉言咯，真能做个老师也可以，嘻嘻。”
话说完，小y又是说道：“对咯，谈恋爱要是被抓到，学校可是会处分的哦。”
我微微蹙眉，疑惑道：“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没谈恋爱。”
小y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左右晃了晃脑袋：“没什么哦，想说就说咯。”
她肆无忌惮的凑近了我，我能清晰的看到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可惜我们是初三了耶，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我第一次听到小y这么软的声音，带着磁性，像是有无穷的引力将你吸过去。
以至于在那一刻，我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她没有等我说什么，只是轻声说道：“晚饭我帮你带，好好休息。”
说完小y便是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此时小神终于拿着我的校服回到了教室，零零散散的同学也已经回来了。
而小z，也在第一时间，跑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