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京城（一二九）

    于是父女俩边吃边聊

    “笑笑，你有好长时间没来看爸爸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笑嫣放下筷子，用餐纸抹一下嘴说：“怎么会呢？实话告诉你吧老爸！我决定了，在读大学期间绝对不会交男朋友。至于为什么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刚上大学一年级课程还是比较紧的，我必须努力拿出一个好的学习成绩，给全校的老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二是我们同学都是第一次来北京，对北京好奇又陌生，每个星期天都想拉我一起去逛北京的名胜古迹，和奇特风景。”

    “那我就放心了，现在交男朋友确实有点早。”

    像许多做父亲的一样，向前既期盼着女儿长大成人，又怕女儿长大嫁人。自己精心呵护的女儿，好不容易长大了，美丽的像一朵鲜花，转眼之间却被別人摘走，其中的痛苦自然是每个父亲难以承受的。

    吃了一口莱向前又补充道：“不过，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看到有合适的，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不试了，我计划毕业了就到老家找份工作，永远陪着你和我妈。”

    向前放下筷子说：“那怎么行！咱们老家那穷山沟能有什么发展前途？这个真的不行，你想都别想。毕业了争取留在北京发展，即使留不在北京，怎么也得到省城找一份工作。我和你妈妈省吃俭用，供你读大学就是为了你离开咱们那个穷山沟。你可好，像只家雀溜了一圈，又飞回去了。你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家？怎么看你？你可是咱们镇上的理科状元呐！”

    笑嫣悠悠地把一块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听父亲讲，向前讲完，笑嫣把肉咽下肚子缓缓说：“这北京有什么好的，别的不说，你看这太阳就像霜打了似的整日被雾霾笼罩。想岀个门到哪里都是人挤人的，吃饭排队，坐公交排队，就连上个厕所也排队。再看咱们那里，山清水秀，天高气爽，就连空气都是香甜香甜的。”

    “山清水秀又不能当饭吃，天高气爽又挣不到钱。就咱们家那小县城，一根烟的工夫就能从东头溜达到西头，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能撞到山上去，把你鼻子碰扁了。你再看看北京，有多少大单位，有多少大企业，有多少大公司……你只有在这里才有更多的选择，更好的发展，这是我的意思，也是你妈的意思。”向前说着话有些激动起来，好像女儿现在就要回到那个小山村似的。

    “我妈啥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笑嫣知道这样争下去毫无意义，也知道父亲对自己所寄予的厚望，她想巧妙地避开这个话题。

    “你妈早就和我商量过了，希望你留在北京发展，实在不行，怎么也得到省城找份工作，就凭你北京大学的文凭，我就不信在省城找不到一份工作。”

    “是北京师范大学，不是北京大学，两码事。”

    “北京师范大学不也在北京吗？”

    听了父亲的反驳，笑嫣有些无语：“好，好好，在北京，在北京，先不谈这个，说说我们家的事，你和我妈是不是闹矛盾了，并且矛盾还不小？”

    “你听谁说的，没有，没有的事。”向前赶紧否定道。心里却有些发虚。

    “没有，我怎么看你有点儿紧张，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我妈吵架了？不过，你不交代我也知道，其实我早看岀来了。”

    “你看岀啥来了，小丫头片子，你还想诈我？告诉你吧！我可不上你的当。”向前心里更加发虚，他怀疑是不是欣然告诉女儿什么了。先前又疑惑的看看女儿，似乎想从女儿的脸上找到答案。

    女儿的脸上仍然是笑靥如花波澜不惊，这让向前的心里更加没谱，心想这小丫头，城府够深的。

    “没有吵架当然是最好了，我巴不得你们下半辈子都不吵架，一直都恩恩爱爱。”笑嫣说着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庄严。停顿了一下笑嫣端起桌上的水杯说：“今天是元旦，是二0一三年的第一天，我们父女俩怎么也得碰一杯。来，以茶代酒。”

    向前也端起眼前的水杯说：“把以前的不开心都忘掉，祝愿我们一家人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笑嫣附和道。

    只是向前发现女儿说这话时，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