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幻觉
他又是谁？秦细抬眼看见男人绝望黑瞳下的血红泪痣，洗去圣洁，褪去高贵，仿佛燃烧的地狱莲华，火辣辣灼在心口。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在这里？”四肢无力，秦细便抱着他，又撒娇似地蹭了蹭。九尾身上有森林的味道和无拘无束的活力，这好像是她内心深处渴望已久的东西，可以让混乱的情绪迅速平复，只剩下信赖、温馨和微笑。
九尾乖乖听训，并积极认罚，请求原谅。
无论地球还是梵卡大陆，绝大部分春|药都属于违禁药品。无证商店里出售的多半是给予服用者心理安慰的伪劣品或刺|激大脑神经的危险品（注）。
倾泻而下的红色月光，将湖面揉成无数亮片，投影至水底，化作奢华虚假的舞台。
秦细觉得自己灵魂正离开身躯，浮去天空，恍惚走向未知的空间，她看见一个黑发黑眼的十六岁女孩，捧着漫画走在大街上，兴奋地和同学商讨：“细细，你说《火影忍者》里面卡卡西和鼬哪个帅，网上追的小说结局又是如何？”
秦细睁大眼，看着九尾的脸，却觉得视线迷迷糊糊，也听不清说话的内容。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涌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不停地笑。然后摇摇晃晃地往窗边走去，忽觉阳光很刺眼难受，便躲去房间黑暗的角落，蜷缩成一团，总觉得旁边有只邪恶的怪物在追杀自己，便狠狠咬了伸过来的爪子好几口。
秦细脑中再度传来晕眩感，所有的场景化成碎片，消失不见。
女孩在笑，笑容在空间中化作涟漪。场景再度扭曲。
秦细看了许久。内心产生出一种深切的渴望，便走过去询问：“你们是谁？”
“华笙，华笙，对不起……”男人低头不停低喃。
“那有为这种事病急乱投医的道理，而且人家说你不行……你居然还认了……”秦细故意板着脸训斥，最终还是撑不住笑了出来。
“华笙……”
秦细扶着灶台，觉得脑中传来阵阵晕眩，地板变得倾斜，让人站不稳身形。家具开始回转，熟悉的物品好像拥有生命般摇动，一切都让我感到恐怖。
单调的泉水流泻声传来，她回过神，却不知身处何方。只见接天连日的红莲花亭亭玉立湖中，如青春娇艳的宫女，寂寞等待年华枯萎时。
她不由伸出手，想替拭去那眼角的泪珠，却只触摸到冷冷空气。
九尾见她不说话，又小心地问：“细细，你是不是生气了？”
哭声中，秦细的灵魂堕入黑暗，周围温暖气息消失不见，空气冷得可怕。
“细细，你终于醒了！”九尾扑上来死命地蹭。
秦细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幸好这迷幻类药品毒性不至于过分强烈，而她的体质也不容易被毒死，却没想到会搅乱神经，陷入混乱状态。
颤抖的声音划破夜色清冷，黑袍男人匆匆涉水而来，他俯下身将水中少女抱起，可是玻璃娃娃已经碎了，再也补不起，只剩悔恨的泪珠落入水面，化作涟漪。
夫妻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愉快地聊天：“你姓秦，我姓席，咱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走到一起不容易，宝宝的名字干脆叫秦细，小名可以叫细细，我希望她长大后继承你的性格。做个温婉地江南女子，聪明能干、美丽动人……你说得对，我又犯傻了，其实她只要健康长大，做个善良的孩子就好……”
秦细也想不到该罚他做什么好，犹豫许久后说：“看在那么有诚意的份上，明天做饭给我吃吧。”
秦细怎肯依他？两人打打闹闹许久，听见远处花车游行的热闹声，便停止争执达成默契，一起逛街去。
秦细讨厌水，想转身离去，脚步却被水波绊住，狠狠往下拉去。
“细细……细细……”九尾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秦细可以听见他胸腔急速心跳声，充满了焦急与担忧，可记忆却浑浑噩噩，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再也想不起，只感到曾经拥有过地快乐、幸福和哀伤。
男人看不见她的存在，也听不见答案。
“你没事吧？”被欲望冲昏头的九尾追悔莫及，他顾不得手上牙印，担忧地问。
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推着婴儿车，漫步在春天地草地上。天上纸鸢轻轻飞过，桃花细碎飘零，远处有孩子在玩闹嬉戏，健身老人随音乐挥舞太极剑，摩托车和汽车匆匆路过，各种城市的喧哗组成了幸福的声音。
当眼泪被风吹干后，他唱起长长的咒语，无数地灵魂碎片从少女身上飞出，渐渐汇聚在掌心，放出轻柔白光。随后他又念起另一条咒语，强大的魔法波动扩散开去，空间开始扭曲，出黑色通道，那团灵魂的白光穿过通道，渐渐消失不见。他留恋地看着白光消失的尽头，轻轻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得到真正想要的幸福，让你在自由的天空下成长……”
九尾遇到的是个无良商人，神药功能属于迷幻类，对于从未服用该类产品的女性来说，分量有些过重。
她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黑了，自己身处神殿外不远的岸边，躺在九尾的腿上，滔滔不息的小河流水声不断传来，空气清新冷冽。而九尾地眼眶却是红地。
婴儿车里地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母亲手忙脚乱地将她抱起，父亲把奶瓶小心地递到她口中哄到：“细细乖，爸爸给你做鬼脸看。来笑笑。”
双爪不碰阳春|水的九尾傻眼了，急忙恳求换个方式。
“细细，细细，对不起……”九尾不停道歉，耳朵垂得低低的，充满了悔恨。
远处，汐洛静静立于神殿外，一直看着他们背影消失，终于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看着眼前地一切，秦细脱口而出，仿佛在替少女回答男人：“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选择。是我逃离了这沉重的枷锁。”
有位少女身着华服，正安详地沉睡在莲花深处。她地呼吸已经停止。脸色变得苍白。浓密美丽的青丝随着白色纱裙随波舞动，宣告着死神的降临她是谁？秦细好奇地端详那张面孔。只觉似曾相识，却恍恍惚惚怎么也想不起来。
九尾结结巴巴地将整件事解释了一次，并说：“我怕你出事，赶紧出来找人帮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