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怨气？”次仁的汉语很流利，但对这个词还是很陌生，“不是妖魔吗？”
阮棠觉得语言障碍真是个大问题，满耳朵叽叽呱呱的，比莫尼的话还难懂。
次仁和他弟弟两人完全看呆了，次仁也开始双手合什，跟着弟弟一起开始嘀嘀咕咕。
喇嘛手脚松绑，他低头看着胸口上的符纸，在他眼睛流血的时候，这张符纸就开始缓慢燃烧，此时就只剩一条拇指宽的边。
闻玺观察完之后就把金刚杵放到一边，然后拿出一张符纸，在手指上一卷，像指套那样包在手指上。
阮棠跟着看过去，刚才被形状疯癫的喇嘛吸引了注意力，还没发现地上有一根粗金属。
喇嘛手脚被捆绑久了，站起来的时候颤颤巍巍的，他给闻玺和阮棠行了个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金刚杵，牢牢握在手里。
次仁点头，看他表情也不想看这种驱邪的现场，拉着弟弟出了门。
他后退两步，观察喇嘛的状况。
次仁拍了拍他的肩，朝喇嘛问了句话，喇嘛回答。
闻玺从地上把金刚杵拿起来。
喇嘛不懂汉语，次仁从中担当了同声传译的角色。
闻玺转头对两人说：“你们出去等。”
次仁弟弟这时候睁开眼，说了句藏语。
闻玺说：“还没完全解决，只是先压制住了。”
他说了句藏语。
“就像来这里的游客对藏传密宗的神秘感兴趣一样，我对内陆的风水师也有所耳闻，几年前也接触过，知道你们是个古老而强大的群体。”
哧的一声，符纸在闻玺的手上化成了黑灰。
闻玺说：“怨气形成条件各种各种，他的情况还有点特殊。”
他语气有些恭敬地问，“闻先生，等会儿有空吗？”
阮棠和闻玺回房间，经过这么一件事，阮棠精神又有些亢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闻玺沉沉来了句命令“睡觉”，她才老实地睡着。
阮棠觉得次仁的态度好像和在之前又有些不同了，之前可以说是热情好客，而现在好像多了一份尊敬。
阮棠这下看得仔细，红线离瞳孔大概还有一条缝隙的距离，“该怎么救？”
阮棠看地很专注，她发现闻玺对符纸的运用，比之陆一苇和张诚更来得轻巧，显得有几分举重若轻的感觉。
“金刚杵，也叫降魔杵。”闻玺说，“是个驱邪的法器，拿着这个还会被怨气缠身，有点奇怪。”
闻玺同样的手法在他另一只眼睛上按住，也是同样流出血来，由黑转红。
次仁转达给喇嘛听，他点头，又说了长长一句。
次仁弟弟倒是有些着急，和喇嘛说了一大段的话。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的比平时稍晚。去餐厅吃了早饭回来，就碰到在房门口等候的次仁。
阮棠脑子转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老脸一红。
“这是什么？”阮棠问。
“等休息好正好有些情况想和闻先生交流。”
金刚杵的一头是铁质三棱，阮棠进藏后见过几次，铁杵中段有三佛像，分别是笑，怒和骂的神情。
阮棠看了一眼喇嘛，他的瞳孔黑的发亮，里面却好像野兽般只有攻击的欲望，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她问闻玺，“还能救吗？”
闻玺说：“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们先回去休息。”
他朝地上的金刚杵瞟了一眼。
次仁闻言高兴的神色淡了点，多了些担忧，然后翻译给喇嘛听。
阮棠一听身后又有嘀哩咕噜的声音，回头一看，次仁弟弟又开始念经。
闻玺很淡地笑了一下，“发现的早，还来得及。”说着，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喇嘛的胸口。拼命挣扎扭动的喇嘛顿时被定住身，只有眼珠子能转动。
一行血泪从喇嘛的眼角流出，先是黑色，流了一小会儿，才变成鲜血的颜色。
次仁说：“我弟弟说，希望您能救救他。”
喇嘛此刻说话的样子很平和，和刚才发疯的样子完全不同。
“闻先生，是内陆地区的风水师吗？”在说到风水师这个词的时候，次仁不理解，啰里啰嗦形容半天，阮棠才明白。
连闻玺都评价奇怪，事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闻玺说有，次仁说等会儿带喇嘛一起来拜访他。
喇嘛点点头。
喇嘛闭眼，脸上挂着两行血，看着极为可怖。他忽然变得呼吸粗重，然后猛地抬起头睁开眼。眼眶里全是血水，看着眼珠像是泡在其中，都染红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次仁带着喇嘛上门来了。
闻玺捏住喇嘛的脸，裹着符纸的手指，按在他的眼皮上。喇嘛突然身体抽搐，像是被电流打中，幸而身上贴着定身符，他并不能动弹，只能看到浑身肌肉的细微颤动，尤其是他的脸，扭曲的脸部肌肉好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闻玺闻言笑笑，不置可否。
闻玺说：“应该是冲撞到什么，被怨气缠上了。”
阮棠把这个发现告诉闻玺，说：“在他眼里，你是不是已经和喇嘛是同一个级别了？活佛？或者是那个什么切？”
“死去的魂没有消散，凝结形成能量，就是怨气。”闻玺简略的解释一句。
阮棠虽然听不懂，但是从他说话的口气和表情来看，似乎恢复了正常。她转身开门让次仁兄弟两进来。次仁弟弟几乎是跑着进来，看到喇嘛流血的脸，他低呼一声，疑惑地看向闻玺和阮棠。
闻玺招手让阮棠过去，掀开喇嘛的眼皮，进行了一次现场教学，“看他眼下的红线，还没连接瞳孔，如果瞳孔被染红，人就没救了。”
闻玺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你知道风水师？”
“仁波切。”闻玺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都把我和密宗出家人想一块去了，看来我还得努力。”
兄弟两个同时露出高兴的表情。次仁弟弟赶紧去给喇嘛松绑，次仁则对闻玺和阮棠表示感谢，“喇嘛说他好多了，我说了是闻先生你们帮忙，喇嘛想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