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闻玺哼一声,“瞒的很好吗?简直处处都是破绽。”
闻玺双眼微睐,“哦?”
脑子飞快运转,阮棠在想,他到底什么时候发觉的?
闻玺听到“前男友”三个字时,眉宇间的冷意消融不少,但嘴里仍是不留情,“道德倒是挺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
“是有点不爽,”闻玺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比起我,你好像更信任他。”
他的目光柔和许多,也变了味道。捏着她的下巴,他弯身吻吻下来。
“别人?”闻玺重复。
阮棠做了个很大胆的动作,伸手一把环住闻玺的腰,仰着头脱口而出,“哎,你腰还挺细的……”
正中真相,阮棠心想原来是一开始就明白,“那张哥他们知道吗?”
所谓震惊多了,也就麻木了,阮棠也是这个状态,这个时候居然都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在心里默叹了一声。
“哪里不好使了,”阮棠挺不乐意,但想到之前已经被他看穿,理直气不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阮棠头皮发麻,嗅到一股不妙的味道,就听到闻玺说:“比如,严昱泽也是长生不死。”
房中寂静的落针可闻,阮棠听见自己显得略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自以为藏得很深,谁也不知道秘密被一口道破原来是这种心情。她视线投向另一张床,可以看到闻玺睡觉的样子,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阮棠脱口而出,“就这么简单?”
阮棠讪讪的,这一刻心情有些复杂,有被直接揭露的秘密后的忐忑,也有靴子终于落地的轻松。她支吾着,“……就算分手了,也不能暴露前男友的私隐……这是起码的道德。”
“觉得隐藏的很好?”闻玺很轻地冷笑一声,“是那次从黑石镇回来得到的吧。”
闻玺好整以暇地说:“不死树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至少要细胞具有超越常人的再生能力。你说能符合这个要求的是什么人?”
阮棠赶紧点头。
闻玺说:“不死树的灵气太明显,他是吸收了叶子里的本源所以灵力飞涨,制符也突飞猛进。”
房间内又再次安静下来,阮棠翻个身,“……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从尾椎骨窜起一股冰凉的感觉让阮棠瞬间寒毛直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但实际上,她身体微微发僵,侧着一动不动。
“以为不说出来就是隐瞒的很好?”闻玺语气微冷,“真要是有心人查一下,你和严昱泽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走近的,和长生宴时间是否契合,就能全部推断出来。”
阮棠正多愁善感着呢,忽然发现床边多了阴影,她从被子里把头钻出来。
阮棠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最后发现全公司的人背后都知道,那就太恐怖了。
连“您”的尊称都用上了。闻玺蹙眉,有些不满意,“捂得那么牢,是打算保密一辈子?”
闻玺挑眉,“还挺关心他。”
“你的事难道不是我先猜出来的?”闻玺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阮棠声音自然是有些发虚的,“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黑暗,阮棠心虚无比,“……还能有什么?”
她说不下去了,闻玺的手指在她的脸上缓缓摩挲,从额头划到唇角,然后到下巴。
阮棠噎住,耷拉着脸,心想这事果然没那么容易翻篇。
“没有就好。”
“他们没有接触过不死树。”
把头埋进杯子里,嗷呜一声扑倒在床上,阮棠无精打采。
说到这里,阮棠还真不服气,任她怎么回想,都觉得没有暴露过什么,于是干脆坐起来,把被子一裹,像个球似的在床上,她掰着手指说,“除了我在你这里暴露了,他没做什么吧,平时连公司都很少来,不死树的灵气被你感知到也就算了,长生不死是怎么看出来的?”
阮棠摇头,“不是,我要说的是……别人的事我不能不经允许告诉你,但是我的事,你不是已经很清楚吗?哪里有不信任?”
阮棠被他盯着,忽然就警觉起来,别看闻玺现在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但骨子的冷硬和霸道却是不变的。
“都知道了。”她嘀咕。
闻玺好像坐了起来,一手撑头,正对着她床的位置,“你还有什么隐瞒的?”
阮棠:“……”
闻玺俊目微眯,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阮棠说:“我是突然就体质改变,又不是一直是这样,当然很害怕,谁都不敢信,这两年里,唯一告诉的人就是你了,还有还有,我在通术里看到什么都告诉你,根本就不存在不信任的事……”
“嗯?”闻玺皱了皱眉。
闻玺说:“你是说,为了严昱泽你拼命掩饰的事?”
阮棠彻底无语了,原本以为没有问题,原来处处是漏洞。闻玺说的没错,脑子不好使——她现在承认了。
闻玺身材挺拔高大,站在床前犹如一株高木。他伸手,把她滚得一团乱的被子拉了拉,给她顺了两下头发,“本来氧气就稀薄,再闷更傻了。”
“你生气了?”阮棠很轻声地说。
这一天阮棠突然就积累一条恋爱经验,能用吻解决的事,不要瞎bb。
这一刻的沮丧,来源于对自我智商上的怀疑。还有一股隐隐的庆幸。幸好能猜测到事实的人是闻玺,对她和严昱泽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的意图。
阮棠仰头看着他略显削薄的唇和硬挺的下颌线条,书上说,这种男人性感又薄情。她有点明白前者的意思。
阮棠不知道接什么话好,总觉得接下来一句无论说什么都是犯错。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在知道你是长生不死体质的时候,我就猜到他也应该是。”闻玺说,“你和他之前的生活工作经历没有一点交集,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交情。只有突发的特殊机缘,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形成羁绊,如果猜的不错,你们是同一场长生宴上活下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