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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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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举起手上下观望,十分好奇,等把自己看够了,才想起回答阮棠,“这不是我本来的样子,这是你眼里我的样子。”

    闻玺把烟头余灰掸落,“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玺沉默片刻,沉声说,“是他遗弃的。”

    不用莫尼提醒,她马上问灵物,“你是谁?”

    莫尼白它一眼,“谁和你一样,你还小着呢。”

    “是。我是一面镜子,你看。”

    阮棠感觉周围一下变得安静了,就连水的声音都听不见,仿佛一瞬间就被隔绝在外。这种通感倒是熟悉,她也不慌乱,等了几秒,果然眼前豁然一变。

    “早呢,万源明摆着要多方位考验,你看这个隧道的位置,有意思不,下有活水,上有引龙,是个天然的好格局,如果真有什么灵器放这里,必然是滋养通润,灵气大增。”

    阮棠眼前骤然一亮,耳边似乎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像稚龄儿童。

    乔溶月已经扔开烟头,“如果是他,就不会问我这句。万源荣达所做的一切就是他的意志——他才是万源的创始人。”

    阮棠倏然转头看向那个没有形体的灵物。

    孩子歪着头看着莫尼,忽然说:“你和我是一样的。”

    阮棠心一动,莫非它就是万源荣达当初留在这里的灵器?

    闻玺抬起眼皮,不冷不淡地看她一眼。

    阮棠在水中沉沉浮浮的时候,莫尼四肢划动来到她身旁,伸出爪子一只抓着阮棠肩膀,另一只去抓着那个灵物。

    “镜子?”

    “这群孩子都进隧道有一个多小时了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有各老者问。

    孩子看着它活泼鲜活,只觉得有趣,“你们是到这里来的人里唯一能和我沟通的。”

    所谓害怕,是对未知事物和发展的恐惧,当真正尘埃落定,这种心理就会大减。

    乔溶月只是随口搭个话,也没指望他真的借火,手指微微一动,烟头上就亮起了火星。吐出一口烟气后,她说,“没想到闻总居然亲自带队来了,之前还以为你对赤泉没兴趣。”

    闻玺眉梢一挑,语气不以为然,“就算我没有完全想起来,也知道你没有立场说这个话。”

    莫尼磨牙,刚才鼓吹让阮棠去和灵体沟通,没想到她行动那么快,变成双双入水,莫尼愁眉苦脸,看了看涟漪不断的水面,干脆一蹬脚,也跳了进去。

    灵物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回答,“我不知道,我是一面镜子。”

    “我被人放置在这里。这里灵气很足,我就醒了。”

    “别掉书袋了,再好现在也没人找到,再等等吧。”

    阮棠瞪圆了眼,“跳个水你们就都能说话了?”

    阮棠问:“你为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

    “你们是谁?”

    “可你还是来了,”乔溶月笑了一下,这个笑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看到你来我当然是开心的,可是想到你来这里,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就让我很不舒服。”

    可惜水里的视线更受阻,连一米外都看不清。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团。这一刻,她仿佛置身在陌生的世界里,在拉着不知名灵体下水后,阮棠反倒不害怕了。

    莫尼:“不是说话,是意识,糖糖,我们在用意识沟通。你听到它的声音了吗?”

    烟气腾起,一道袅娜的身影缓缓靠近。

    空间里蓦然出现一个圆球,毛茸茸转动着,四肢忽然伸出,露出莫尼的样子。它跳过来,贴着阮棠,“糖糖,醒了,就是灵物真正诞生。”

    乔溶月被他笑里的冷淡刺到,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烟雾,“这次的交流会,那份赤泉其实是给你的。你应该已经有我们这里很多实验数据,赤泉百分百真实,希望下次能见到的……是岳城。”

    “你为什么在这里?”阮棠问。

    闻玺说:“有兴趣的东西我会自己找,不用靠别人。”

    阮棠惊讶,“这是你的样子?”

    阮棠训莫尼,“别捣乱,咱们在谁地头上呢,能不能姿态低点。”

    “我有,”乔溶月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可随即又笑了笑,缓解了这一丝紧绷,“我为你做的事……也只有我能这样伴着你,不是吗?”

    阮棠落水的时候,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一团云朵,很柔很软。没有形状。水温微凉,整个人沉入水中时,身体仿佛一下变得很沉,她拉住那个柔软的形体,只蹬了两下腿,眼睛也睁开了,第一时间往周围张望,想看看严昱泽在哪里。

    闻玺嗤地一笑,“你这么笃信我和岳城有区别?”

    闻玺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忽然微微一笑,“我给了你什么错觉?”

    风水界的人士聚集一堂,自有规矩,首看实力,再看资历,不过无论怎么分,万源和久城都是最顶尖的存在。不少人都过来和闻玺打招呼。应付了一波又一波,闻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起一支烟。

    阮棠略想了一下,的确好像是她先入为主,之前在通道时见到孩子影子,然后见它模仿他人,像孩子在学习,所以心里给它的设定就是孩童模样。

    ……

    乔溶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白龙隧道,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走过来说,“借个火。”

    有个通体透明的灵体漂浮在上,它形体变换着,渐渐幻化成一个五六岁孩子的模样。

    莫尼说:“会不会数数,是唯二。”

    莫尼的声音也从另一边传来,“糖糖。”

    阮棠在水中艰难点头。

    乔溶月深深地看他一眼,“快点全想起来吧,已经快没有耐心等你完全恢复记忆。”

    莫尼一听有道理,闭嘴不说话了。

    在峡谷外,一群人在等候隧道考验的结果,他们有些年纪大了,操着东西南北各不同的呃口音,开始时还只是客套寒暄几句,等的时间长了,说的话题就广泛了,还有人谈起风水,那可真是各家有各长,发挥起来一套又一套,气氛倒是热络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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