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阮棠有点傻眼，没想到从一开始的恐怖片，眨眼就变成了育儿片。
“唧唧唧。”（它不是阴邪，是已经有生命迹象的灵物。）
水里的严昱泽抬起脸，原本俊美的脸此刻五官扭动，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挪动位置。
阮棠又往回退，害怕“她”还符纸是假，想掐死她才是真，何况对方现在一张自己的脸，怎么看怎么惊悚。
阮棠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这张是“小关符”，名字听着轻巧，但出发前张诚交给他们三个每人一张时十分慎重，说这张符纸威力奇大，对阴邪鬼祟，就算是附属性的能量都有克制镇压所用。小关符内含雷力，制符师在画出符纸的四十九天内，不但每天要施咒，还要在雷雨天，吸引雷力蕴藏在符纸中，是风水界现存符箓中最强大的一种。
阮棠偷偷从口袋里摸出符纸，既然对方没有动作，她就仔细打量他，这一看，就发现更多问题，“严昱泽”并不是完整一个人形，他藏在水里的身体甚至没有具体形状。
水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平静地没有一丝波纹了，阮棠想到严昱泽扎进水里后就没有起来过，心里焦急，幸而严昱泽是长生不死的体质，即使遇到什么事，应该也不至于马上就有生命危险。这样一想，她镇定许多，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
“它是不是在玩拷贝不走样？”阮棠贴着墙壁站，水也已经到了脚下。
“唧唧唧唧”（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阮棠愣住，这是刚才严昱泽说过的话。
阮棠愣住，眨了好几下眼，有点匪夷所思。
自从进入山洞，阮棠就没有一刻是完全放松的，可尽管有那么多坏的设想，她都没想到真正的情况会更差。
（知道你为什么能和我交流？）
“严昱泽”没说话，眼睛盯着阮棠和莫尼看着。
对方模仿着它的样子，也“唧唧”了两声。
严格说起来，现在只是半个“严昱泽”在水上漂着。
阮棠和莫尼瞬间僵硬。
此时“严昱泽”的外表和声音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他说：“……你用什么香水？”
此时那个灵物已经贴近两人，似乎在观察两人交流，它此时也不完全是莫尼的样子，体型在不断变化中，没有固定。
阮棠看着“它”，脑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刚开始被吓个半死，现在对方除了变变变之外，好像也没有攻击的意图。
符纸上暗蓝色的纹路上隐隐闪过光泽，就在阮棠以为要起作用的时候，符画变暗，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莫尼眼珠子瞪地滚圆，扯着阮棠的裤脚，“唧唧”。（他在说什么？）
阮棠无奈：“都这个时候了，直接公布答案吧，别卖关子。”
阮棠死死咬住牙关，即使靠着墙，水已经漫过脚踝，已经没有选择余地，她倏地一转身，抱住那个变幻的灵体。
莫尼唧唧尖叫。（糖糖，你有通感天赋，这才是能懂我的原因，所有的灵物你应该都能沟通，拼一把。）
（想一下你四级成绩，说这话你不心虚吗？）
阮棠：“居然连我四级成绩都知道，你趁我不在翻我房间了吧。”
莫尼紧紧抱着阮棠的脚，吓得直哆嗦。
阮棠：“……”
“她”没回答，脸上的五官再次融化。
阮棠看着那只长的极度吓人的手，腿脚发软，一咬牙，干脆转过身，把符纸拿回来，然后恶狠狠瞪着对方，“你到底要干嘛？耍我们好玩啊？”
按现在这样情况，被淹死的风险可能比眼前这个要大的多。
“唧。”（对）
一片静默对峙中，“严昱泽”又有了动作，他的五官“啪”的一下化了。
阮棠说：“那你还不赶紧去套近乎，问它到底要干嘛？”
阮棠寒毛直竖，手指紧紧扣着符纸。
她拼命往回躲。
一人一狐突然静默一瞬。
“和你一样？”
莫尼忽然毛发全炸起，看着膨胀了一倍。
（糖糖，你上。）
莫尼从害怕变为震惊，然后就是愤怒，在河水没有漫到的一小块岩石上暴跳如雷。
“严昱泽”的五官终于定了型，他动了动眉，又扯了一下嘴角，“挺……挺好闻的……”
阮棠想了一下，“……大概我特别有语言天赋？”
这一回阮棠和莫尼反而没那么害怕了，一回生二回熟，感觉已经快要麻木。
“她”看看符纸，看样子没怎么在意，反而做了个把符纸递回的动作。
“你到底是谁？”她冷着脸问。
莫尼眼珠子转了转，唧唧地说着：糖糖，我可能知道这是什么了。
一起坠入河中。
阮棠再也忍不住了，跨进水里，刚才严昱泽下水的时候她就知道，在距离三步左右的位置，水深不到一米，刚才水已经又漫上来一点，阮棠顾不上这些，跳进水里，在对方还没反应的时候，把符纸直接贴到“她”的脑门上。
五官化去后，他变成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他的身体似乎也变得软绵绵的，形体微微调整着，然后伸出手，从宽大的手掌渐渐变得纤细，还抚上自己的脸，捏一下，揉一下，就这样新的一张脸几乎就快成型了——是阮棠的脸。
莫尼为难地挠脑袋，唧唧地表示，就算是某个转化成的生命的天生灵物，也有很多物种差别，语言不通，对了，刚才它那个变来变去，还学着说话，就是在学说话，就像动物小时候开始学语言一样。
“她”的手跟着她，结果就越伸越长。
对方学着她的样子，也眨了两下眼睛，还伸手把符纸从额头上撕下来。
轰——
“她”长出毛茸茸的脸，尖鼻子，一条蓬松的尾巴。
阮棠心跳如雷，一瞬间想到可能这水有问题，严昱泽的脸是被腐蚀了，眼前只是恢复的过程，但她忍了几秒，看着那张脸五官不断调整着位置，似乎在模拟原来的脸，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并不是严昱泽。
阮棠看看莫尼。
“严昱泽”似乎在思考，一动不动地站在水里。
“那怎么办，等它学会说普通话，咱们都已经在河里泡发了吧。”
阮棠捂住嘴，把惊叫全压回去。一旁的莫尼浑身炸毛，直接“唧——”的一声惨叫。它作为天生灵物，也从没见过正常人类会变成这个模样。
莫尼急的跳脚，“唧唧”地叫着。（糖糖，你还是把符纸拿回来吧）
莫尼被她的形容说的一哆嗦。抖着耳朵拼命想办法，忽然一拍脑袋。